白翳要进去游说,可管家十分为难。这本身就挺可疑的,如果之前只是好奇,那现在白翳就非要进去探个究竟了。想今天去的几家谁不是笑脸相迎,怎么就他家特殊呢。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大声叱喝道:“嚷什么嚷!谁在本少爷家门口撒野!”
管家回头问少爷好,何少爷大摇大摆的过来,正好让管家关门,一下就看到了门口的白翳,顿时两眼就亮了,管家知道他家少爷的尿性,赶紧过去跟何少爷咬耳朵,何云天脸色也不好看了,颠颠儿过来,跟白翳告罪,说上回不知道是天师,自己瞎了,实在对不住,自己没脸面对天师,所以准备闭门好好改造。
白翳啪的一下一只手拍在准备关的门上,笑眯眯地对他说:“这些都是小事,我肯定记不得了,不过既然你有点改过,与其在家浪费时间,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何云天看着他笑本就发愣了,这会儿白翳又将手搭在他肩上,何云天顿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白翳推了他一把,跨进了何家大门,后面的人也全进来了。管家急的只喊,何云天回了魂:“人呢?”
“进去了!”管家又气又急的。
何云天望过去,只看见走在最后侍卫的身影,这会儿他才觉得自己是着了道了,既然是天师,一定刚才对他施了什么法术,比如迷魂烟什么的。
衡松忍着笑,对白翳竖起大拇指:“大人这招美人计,用的妙。”
白翳哼了一声:“下次换你上。”
“我不行,我年纪大了。”
“怎么会,有人就好你这口。”
“大人懂得真多。”衡松也是想不出来,白翳这样一个看上去如此美好的人,怎么说出话了这么……有!内!涵!。
白翳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衡松对他的评价,他一定要解释:大哥你误会了,其实我们那个时代什么污的都说,这才哪到哪儿啊!我污起来连自己都怕!
白翳欣赏着何府的花园,感受着古代建筑的美,他除了在王宫,他去过最大的官员的家就是衡松的太师府了,不大但十分精致,能看出是文人墨客的那种雅致,但何财主家,也是美的,好看的,但也能看出,一花一草一木都非同凡品,全是钱钱钱。还有那个大石头,鬼斧神工的,啧啧。
“这石头肯定是什么湖里的吧,运到这儿那可真是……花了很多钱。”
“回大人,小民的钱那都是辛苦赚来的。”
白翳偏头,看到了穿着华丽的何老爷,他可直到何云天的打扮随谁了。
互相寒暄了一番,白翳也不啰嗦:“本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何老爷不会不知吧。”
“草民自然是知晓,只是府上女眷身体都不好,故做不了这些活计,所以……不是草民不想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只是有心无力。”
“哦?”白翳知道他会推诿,可听何老爷这么说,简直就是给了他一根杆子,“身体不好?那真是太好了,本人最擅长的除了卜卦就是看病了,刚才一路过来顺便给好几家都看过病,来,怎么不好?说出来让我……诊断诊断。”
差一点脱口而出‘怎么不好?让我开心一下’这种事我会说?doge.jpg
第七十六回 是死是活?
听到白翳的话,何财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光顾着擦汗,仿佛这满院子尴尬的气氛都跟他无关似的。
管家也是脸上藏不住事,尽管着急,但也随了何财主了,满脸的‘你们可以假装看不见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翳简直要笑出声,他和衡松对视了一眼,之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何云天脸上,何云天这会儿刚从美男计里回过神,又被白翳看着,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又觉得自己似乎很没出息,又把步子挪了回来。
他心里十分矛盾复杂。
一方面,因为自己前阵子见色起意调戏搭讪的人居然是白天师而觉得懊悔不堪,深知是惹了大麻烦,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些小自豪,因为自己敢调戏搭讪高高在上的白天师。
就算死了也值了。
但眼下自己还死不了,而且搞不好事情弄大了他爹得死他前面,没了他爹,他即便有万贯家财,也是于事无补的。这点何小少爷特别有自觉,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好色的纨绔,他是一点也不懂赚钱之道,只知道花花花。
如果白翳能看穿人心,这会儿恐怕也要给何云天点个赞了,因为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他居然还能抽空想想如果他爹没了他应该怎么接手这庞大的营生。
“何少爷,我奉大王之命前来办事,你这推三阻四的,是要抗旨?”白翳也看够了,不再废话,直接搬出萧景毓来。
何云天一听这个,也没辙了,很没出息的挪着步子躲在了他爹身后,看的冯玉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何财主这会儿也不能装傻了,再装傻就是抗旨,他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何云天一看他爹跪了,顿时傻眼了,管家在一边都带着哭腔了:“老爷!”
“哎,”何老爷长叹了一声,像是做了很艰难的决定一般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有所隐瞒,只是……只是小儿无辜,请各位大人莫要为难小儿!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各位大人要杀要剐就只抓我一人就好!”
何老爷拱手作揖求饶,何云天从没见过他爹这般模样:“爹,”这要杀要剐的,不至于吧,“爹你瞎说什么!白……白大人又不是坏人,他干嘛杀你!”
何云天要拉他爹,何财主扒开他的手死活不起来。
白翳让他们别嚷嚷:“何老爷,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不做奸二不犯科,我杀你干嘛,这会儿我也在,太师也在,你把事情一一道来,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翳身后的众人也点头,天师大人就是直接,我们就是非常的想听。
“起来再说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等事情弄清楚了,你再跪也不迟。”衡松开口道。
何财主被管家和他儿子扶了起来,众人被迎到了厅堂,何老爷缓了缓,说起了那段往事。
就如同大家都知道的,何财主一直没儿子,娶了几房,也就生了三个闺女,这何财主挺着急的,女儿以后都是要出嫁的,要是没个儿子,等自己百年了,何家还不就没了?就算招个上门女婿,但毕竟女婿只是女婿,自己一死,谁知道这家还是不是何家。
这何财主还是想的很多很长远的,白翳听到这也点头,为了钱撕逼的事,别说古代了,现代也是打破头闹得不可开交,人生各种丑态,都和钱有关。
这何财主后来有努力了几年,不但没儿子,连闺女也没影儿了。后来有个人对何财主说,他知道个算命的,不但能掐会算,还会点法术,他们都叫他半仙。这何财主一听,会法术?这会法术有什么用?能让他有儿子吗?
那人又说了,那人,就是能让人改运。
“我一听这话一下就上心了,那人也看出来我动心,便对我说,那个半仙,能让人命里没有的东西变成有。”何财主的话让厅里在座的都好奇起来。
衡松看着白翳,白翳道:“你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改运之说。”
“那可是半仙,保不齐真能改运。”
像是没听出来衡松是在调侃,白翳正色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能把注定没有的东西变成有,那也一定是用什么东西交换的,而且这种人多半不是什么仙,说是妖更合适吧,因为仙根本不可能做这种逆天而行的事。”
其实白翳说妖什么的,也是嘴巴一张一合这么随后一说,毕竟是人类社会,哪有什么妖不妖。而且事实证明,人比妖可怕多了,好多事都是人自己装神弄鬼。
他看向何财主的眼神就不那么好了,搞不好这家伙就是编了一个故事叫我们相信,坏事不是他干的,而是别人做的。
“所以,你为了要儿子,就把你三个闺女的命给卖了?不,”白翳手指点了点椅子的红木扶手,“应该说,你就用你女人的命,换了一个他?”
何云天最大微张,说不出话,他看看白翳,又看看他爹:“……爹……”
看样子这何云天似乎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几个姐姐呢?”白翳问何云天。
何云天这会儿还晕乎着,脱口而出:“病着呢,床上躺着呢。”
“没死?”衡松也忍不住说出口。
何财主接着往下又说了起来,他听到那人的话自然就动了心思,心想着,不外乎是多给些钱财的事,只要能有儿子,花再多钱也没事。
后来通过那人引荐,何财主见到了那人:“他说我命中注定无子,而且百年后也不再有何家。我一听,这不跟我想的一样吗!当时我就急了,问他可有破解之法。那人说破解之法只有一个,就是生个儿子。这不就是我发愁的地方吗。”
何财主自然就问,怎么才能有儿子。那个半仙说,他是没有这个运势,但他的三个女儿有,只要把他女儿的儿女命转到何老爷自己头上,他自然就有儿子了。何老爷听了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那人说不要钱财只当积德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