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扬老爷,何在?”
“顾生顾老爷,何在?”
却是恭贺杨远的第一拨报喜人和恭贺顾生的第二拨报喜人。
跟着报喜人一道来的人群将二楼围得水泄不通,见杨远处有郑家父子帮忙,李旭索性留在孤身一人的顾生身边帮衬。
在把三拨报喜人都应付走后,李旭四下一看,“咦!那个何晋方呢,怎么不见了?”
郑青峰闻言也扫视了一圈周围,“不知道啊,没注意他。”
“刚刚第三拨报喜人来的时候,我见他带着小厮走了”,杨远脸上还残留着喜悦,他回想了下,肯定的回答。
“考了个六十名,应该怕我笑话他,偷偷溜走了”,顾生一摆手,示意无需理会,他春风得意的表示要换个酒楼请大家吃饭,大家不许拒接。
李旭翻了个白眼,他忙活这么久,怎么着也值一顿饭了,才不会拒接。
只是,他朝顾生使了个眼色,那事没问题了?
顾生回了个微笑。
一行人移步酒楼吃过午饭后,因着明日便是鹿鸣宴他们就各自散开了。
等到第二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哐当’一下砸晕了整个昌州府。
你问是什么消息?
听说鹿鸣宴时,有一新晋举人告发头名解元顾生科举舞弊。
副考官张翰林大怒,厉声喝问顾生可否知罪。
顾生拒不承认。
那位举人言说自己无意中听到顾生交代护卫将衣衫烧毁,他觉得很奇怪。
又恰巧在近日得知有一种特殊墨水,用它写字与寻常墨水无异,但特殊墨水干透后字迹就会凭空消失,后面只需用汗水浸湿再抹上灰尘便能显出字迹。
他知道后立刻想起解元的异常行为,举人说到这环视一圈,怒声道:“寒窗十载,要是被一个作弊的卑鄙之人越过,我等如何能甘心。”
闻言在座众举人顿时怒了,纷纷大声附和起来:
“说的没错。”
“不劳而获的人最是可耻。”
“我曾听闻顾解元此前并不喜读书,现下却取得这般好的成绩,原来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呸,我耻于与你为伍。”
“......”
顾生镇定自若的表示,这只是你的猜测。
举人冷笑,他自然有证据。
当时他有了猜测后,便想方设法找到了那位护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护卫本就内心煎熬,在他的再三恳求下,终于说出了整个计划,并将那件衣服作为证物交于他。
张翰林示意衙役接过衣服,又看向顾生,“你还有何话可说?”
顾生从容不迫,“一面之词罢了。”
举人见他死鸭子嘴硬又请求传召护卫,待护卫进来后得意洋洋的开口:“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吧,不用怕,有大人在没人胆敢放肆。”
“没错,本官一定会保你周全的。”
护卫抬起头,赫然就是马骥,但马骥却是一脸茫然,“要小人说什么?”
这反应看得举人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没有退路可言了,他气急败坏的连声逼问:“就是顾生吩咐你销毁证据的事,你一五一十的再说一遍。”
马骥:“我不是,我没有,别污蔑我。”
现场的情景让原本愤怒的新科举子们渐渐冷静下来,他们开始质疑事情的真实性。
恰好此时衙役捧着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回来了,这让举人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指挥衙役往上面抹尘土。
半响过后,衣服除了脏兮兮的没有任何变化。
“不
可能,这不可能的,明明说好......”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企图蒙蔽大人,诬告同年,就不怕牵连家人吗?”不知有意无意,何晋方上前一步正好打断了举人的没说完的话。
而马骥似乎后知后觉的弄清楚了召自己来的目的,他做了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大喊着:“污蔑,这都是污蔑,我家少爷并没有作弊,小人,小人愿以性命担保。”
说完径直朝案几尖角上撞去,用力之猛,鲜血都流了一地,几乎片刻间就昏厥了。
顾生立刻扑了上去抱住自家护卫,而那举人却被这变故吓得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大家都高声惊呼、惶惶不安起来,还是主考官范学士站出来稳住了场面,然后请了大夫前来,大夫捻着胡子摇摇头。
见状顾生语气悲愤的请求范学士给护卫一个公道,还自己一个清白。
最后,范学士命人将告密举人以及顾生先行收监,待他奏请陛下,听候圣裁。
*
在昌州府闹的沸沸扬扬之时,李旭正一手提着一个麻袋,往王家村走去。
当初穿越后他急着去找顾生,就随手把皂粒扔在大树底下,现在事情告一段落,开店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来回两趟好不容易把四袋皂粒运到院门口,他一边甩手一边喊道:“二柱哥,嫂子,我回来了。”
幸好当时没死脑筋的提着这玩意一起走,不然自己这手怕是要废了。
可等了好一会都没人出来,李旭不解的推开篱笆门,院中空荡荡的,不见王二柱他们的身影。
下地去了?
好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深吸一口气,刚把麻袋拎到房间放好,就听见王张氏愤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那个老妖婆好狠的心肠,要俺说要分家可以,田地财产,该得的不能少,不该得的咱们也不稀罕。”
分家?
谁要分家?
大柱哥不是入赘了吗,难道这也能分家?
第15章 准备
“大柱哥要和你们分家?”
“旭哥儿?”
“旭哥儿!”
王二柱夫妇俩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李旭正满脸疑惑的站在门口。
“旭哥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张氏努力想控制声音中的火气,但显然作用不大。
“刚回来。”
李旭缩了缩脖子,心里嘀咕看来嫂子气的够呛,要不等会再问?
可到底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声问道:“大,大柱哥要和你们分家吗?”
王二柱愤愤的开口,原来闹分家的不是王大柱,而是他刚成亲没多久的女儿的婆婆——周大娘。
周大娘有三子两女,器重长子宠爱幼子,对老二那是有脏活累活才能想起来,章大妞嫁过去后也是非打即骂。
可这次却出了大问题,章大妞被弄的差点流产,老实人也怒了,嘶吼着要分家。
周大娘强势惯了,见老二竟然违逆自己,放狠话说分家可以,但只能净身出户。
说到这王二柱忍不住喝骂道:“这不是要逼大妞石头去死吗,就没见过如此狠心的父母。”
李旭听到这却是心头一喜,老实、憨厚、任劳任怨,这是多好的伙计人选啊,真是缺什么来什么。
又听到王张氏骂周石头傻,竟然说什么父母养大他一场,还娶给了媳妇,所以同意了分家条件,
但日后除非是两老动不了了,否则不会出钱粮赡养。
他内心更是满意了几分,善良但不迂腐,非常不错。
有了决定后李旭就劝他们,大妞夫妇勤快,还怕日子红火不起来,刚好自己要开家店铺,正是要招人的时候,自家亲戚不比外人可靠吗。
王二柱和王张氏震惊的同时开口:
“开店?”
“卖什么?”
真是太不默契了,李旭忍着笑告诉他们自己要卖肥皂,至于肥皂是什么,他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们答案。
*
隔水加热皂粒融化、加色素搅拌、倒进模具定型、最后只要静置一天等待凝固就可以了。
当着他们面演示了一遍后,李旭得意的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
简单吧,方便吧?
哈哈,这就是最简单的肥皂制作方法,是个人,有手,就OK!
“嫂子,二柱哥,你们学会了吗?”
王二柱拍了拍胸膛:“完全没问题”,他选择性遗忘了刚刚听见李旭说要教他做个新玩意时的忐忑。
“嫂子?”
“哦哦,会了,会了,这可比煮饭容易多了”,王张氏仔细打量着模具里的肥皂,这蓝色可真漂亮啊,又回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小瓶子,她有些不解的问:
“旭哥儿为什么不直接开个布坊呢?你有这么好的染料,开个布坊不比卖什么肥皂赚钱吗。”
还能为什么,因为开布坊麻烦啊。李旭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嫂子你别小看了这东西,皂角这玩意每家每户都要用的吧。”
“要是我这肥皂取代了它,你想想,只咱村就得买多少,一块肥皂就算只赚一文,那累计一下是
多少文。”
王二柱算了下具体数额后嘟嘟嚷嚷的开口,“也没多少啊,俺们村一共一百三十二户,一家一块,一块赚一文,也就132文,一钱多银子而已。”
“蠢货”,王张氏用力锤了下丈夫的胳膊恨恨的道:“你不想想俺们附近有多少个村子,平安镇
又有多少户人家,还有东阳县,昌州府,甚至是整个大夏国!!!”
摸着被锤痛的胳膊,王二柱有些委屈,什么附近有多少个村子,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