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赟抱着时若先飞转了好几圈后稍稍冷静了下来,和时若先说:“过瘾了。”
时若先虚弱地挂在他身上,“你是过瘾了,我快过去了。”
他强撑着让自己别晕过去,问谢墨赟:“这几个一直亮着的地方是哪里?好像也不是皇子府什么的。”
谢墨赟瞥了一眼,轻描淡写道:“那边是来朝使者居住的地方。”
“大使馆啊……”
时若先脱口而出后,忽然瞪大眼睛。
我靠!
来朝使者……
皇帝虽病了,但还没死,所以他的生日还得大办特办。
那楼兰的人应该也都到了吧……
想到之前谢墨赟说要让他回楼兰一段时间,时若先警惕起来。
谢墨赟是以为送他回老家了。
实际上,他真的有可能回老家。
只是这个老家回了,就回不来了。
谢墨赟今晚格外亢奋,时若先不敢保证自己如果和谢墨赟腻味会得到什么,但小命要紧……
就当是为命卖身了。
时若先转头看向谢墨赟,清清嗓子,带上温柔羞涩的笑容。
“夫君,今晚的月色的确很美。”
谢墨赟用力眨眨眼,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时若先撒娇似的拽住谢墨赟的袖子,“夫~君~我这样叫你,你不喜欢吗?”
谢墨赟全身都酥了,“喜欢,只是你许久没叫我夫君了,一时有点不习惯。”
“夫~君~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用称呼来表示亲密,你说是吗?”
谢墨赟点点头。
时若先举起手到谢墨赟肩头,一下下地画圈,“那我既然向你表白了,你就得好好对我。”
谢墨赟抓住他的手,“先先,别画了……”
这般甜言蜜语,谁受得了。
时若先含羞一笑,“那就不画了。”
反正已经画完了。
时若先刚刚悄悄发动了‘画个圈圈诅咒你’的技能,如果谢墨赟不好好对他,就让他一辈子袜子不成对、吃饭没米饭、挂件失灵。
但诅咒具体能不能奏效,还得看老天开不开眼,时若先自己说了不算。
谢墨赟握住他的手,许诺道:“你放心吧,我一直都告诉你:我会护得你周全,今日对着月亮,我定不会说谎。”
前面的话都让时若先感觉十分踏实。
但是后半句急转直下。
“你对着月亮不会说谎……”
谢墨赟微怔,“是啊,大启人都不会对着月亮说谎的。”
“那你刚刚说要和我在塔上这样那样怎么办?”
谢墨赟沉思。
时若先担忧。
文武贝也知道不能对月说谎,这下好了吧。
谢墨赟犹豫地问:“那不然……就变成真的?”
时若先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老北京鸡肉卷,一口回绝道:“想都别想。”
谢墨赟无奈,只好对着月亮双手合十。
“对不起,今天的先欠着,天暖了再还。”
天上一颗星星亮了亮。
谢墨赟扭头说:“好了,月亮说它同意了。”
时若先沉默了。
看来他在月亮底下真的要收敛一点。
在大启真的是人在做、月亮在看啊。
而且他什么时候答应要和文武贝暖和一点再来的……!
时若先抬眼想和谢墨赟争论几句,但刚和谢墨赟对视,就被谢墨赟手里摆弄的东西分散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
谢墨赟扬起手里的油纸和木架子,“孔明灯啊。”
时若先伸手摸了摸,感叹道:“原来孔明灯是这样的…”
之前只在电视上看过,而且还是背景板似的飘过。
今天看到谢墨赟摆弄,好奇地看了半天。
谢墨赟熟练地把外面的纸罩用木支架撑起来,放好中心的燃油。
时若先眨眨眼,“还没写字呢。”
谢墨赟说:“楼兰的孔明灯要写字吗?”
时若先心虚地“嗯”了一声。
谢墨赟自然不会随时带着笔墨,举起拇指就要咬破。
时若先拦下他,“用石头也可以!”
他弯腰从地面捡了一块石头,让谢墨赟磨平了,在纸上划了划,也能写出一点印记。
时若先:“我找到的东西,让我来写吧。”
不用说,谢墨赟也会他。
但是时若先主动要了,就是有鬼。
时若先带着贼笑,拿着孔明灯转过身去,“你别看啊。”
谢墨赟默不吭声,时若先已经被自己的想法乐开了花。
他一边划,一边念:“王……八……”
但刚刚写完这两个字,谢墨赟就伸手拿过石块。
在“王”和“八”上分别加上宝盖头,再给“王”字加上一个点。
看着“王八”变“宝贝”,时若先不得不佩服谢墨赟。
有文化就是好,硬能把王八变成宝。
谢墨赟趁机在时若先脸边亲了一口,“你也是我的宝贝。”
时若先:拴Q。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时若先:把自己裹起来——德古拉来袭!
谢墨赟:好可爱一条老北京鸡肉卷。
*
哇,又是日六的一天!
我,超强!
最后写字的这个灵感来自一个网络上的动图,具体出处找不到了,在我微博能看到原图~
第73章 谢:是你熟人?
点燃灯芯后, 谢墨赟拉着时若先的手,一起把孔明灯向上一推,顺着风就吹上了夜空中。
明月和群星之下, 这盏孔明灯徐徐上升。
夜幕低垂, 像是一片柔和的黑纱, 轻轻笼罩着所有庆祝满月节的人们。
时若先仰头看着,星月与灯就都坠入他眼中。
时若先带着笑容, 转头和谢墨赟对视。
这个场景美得不真实, 像是梦境。
谢墨赟眨了眨眼,不敢确会不会自己下一秒就会醒来。
时若先扑闪着睫毛, 同时笑着伸手指向天空中的孔明灯。
“文武贝, 你看,王八上天了。”
谢墨赟:“……”
好吧,他确定这不是梦了。
上一秒, 时若先还活蹦乱跳地比划着飞天王八。
下一秒就忽然顿住, 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受凉了?”
“没有吧。”
时若先吸了吸鼻子, 又感觉自己鼻尖痒痒。
“啊啊啊阿——嚏!”
谢墨赟上前牵住他的手, 凉的。
“还说没着凉,再等一会就该发热了。”
时若先鼻尖和脸蛋都泛着不自然的粉色, 谢墨赟严肃道:“回府吧。”
“可我还没看到飞天王八要去哪……”
时若先的抗议无效, 被谢墨赟伸手捞过来, 搂着跳下来木台。
时若先一边抓紧谢墨赟, 一边在谢墨赟耳边尖叫:“我说我要看飞天王八, 没说我要变成飞天王八……”
谢墨赟:“宝贝,是飞天宝贝。”
望着他俩逐渐变小的身影, 黑衣人心里只有两个字——完犊子了。
谢家老九已经不止是恋爱脑的问题了。
他在幕后辛辛苦苦多年, 终于培养出来一个卧薪尝胆、坚韧不拔、才智双全的皇子。
好不容易熬到东宫空缺、皇帝病重, 结果种子选手被和亲公主迷得五迷三道。
恋爱脑害人……
他把手里截下来的孔明灯转过来一看。
豁然一行“王八(爱心)宝贝”。
黑衣人额头暴出青筋。
“简直是一脉相承,和他爹谢大蛋一个性格!”
余光看到紫禁城熄灭半个宫的烛火,黑衣人抿唇。
他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可奈何,把手中孔明灯向上一推,蓄力向塔下而去。
人生无常,即便是那么偏执疯狂的人,也要面对生老病死……
“哎呦我草,我的脚!”
黑衣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单脚绷着往下一级一级地跳。
*
紫禁城内,干清宫中。
驱邪和安神的艾草熏出阵阵白烟,进进出出的仆人们被熏得难以呼吸,但还是不敢咳出声来,面色凝重地为皇帝送上汤药。
“拿走,朕不喝。”
“陛下,您不能拿龙体开玩笑啊。”
“朕说了不喝就是不喝,你拿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被呵斥的太监乃是宫中资历最高、跟着皇帝最久的刘阐玉。
此时他都被皇帝骂得抬不起头来,宫中仆人更是面色凝重。
他们的皇帝喜怒无常,但往日还有政事处理,不常回宫。
如今病了,成日躺着也能刁难身边仆人。
后宫娘娘们倒是频频来求见。
但除了丽贵妃,皇帝几乎谁也不见。
刘阐玉观察着皇帝的面色,小心翼翼道:“陛下,可要请丽贵妃前来?”
皇帝皱眉,“让她来了无数次,也没引到他来……算了,让丽贵妃在宫里好好歇着吧。”
说完这话,一向杀伐果决的皇帝居然露出近似于挫败的表情,靠在枕头上陷入沉思。
良久,他和刘阐玉说:“去干清宫还有紫禁城各个宫闱的树上找找,看有没有人挂在上面。”
刘阐玉还没来得及领命,忽然从窗外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