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夜声含了一口水，捏过苏清眠的下巴，唇对唇地渡了过去。
一屋子仆人低头看脚尖。
舟雪柒看了一眼，默然不语。
舌尖交缠，苏清眠往外顶他：“你够了。”尾音带着上扬的喘息。
聆夜声放开了他，贴心地用衣袖擦掉他嘴边不知道是水还是其他东西的晶莹液 体。
苏清眠脸恨不得藏在桌子底下，这么多人看着，太丢人了！
聆夜声捏了捏他的手：“害羞吗？多来几次就好了。”
苏清眠瞪他，可惜刚刚情动过的眼睛没有一点怒气，有的只有少年独有的魅惑。
聆夜声在自己失态前挪开目光，好像才想起舟雪柒一般：“什么事？”
舟雪柒拜下去，没有起身：“臣下想要退位让贤。”
“哦，那你去准备准备吧，目前北洲发生的事情，我这里都有报备，也不用你收尾，你就收拾一下行礼就好。”
聆夜声淡然，好像在说的不是一位重臣退位，而是天气怎么样这种小事一样。
舟雪柒起身：“臣下明白。”
转身要走。
聆夜声手中把玩着一缕苏清眠的发：“我高估你了，我还以为，你能继续坚持。”
舟雪柒微笑：“您夺了我的权，收了我的眼线，杀我的亲信，我在光海孤立无援，我没有那么能坚持。”
停了舟雪柒的话，苏清眠才知道原来不支持聆夜声的人，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第一百章 飘海 萱堂 灵力动
对他温柔、百依百顺的聆夜声，杀伐果断、心机深沉的聆夜声，都是一样的有魅力。
苏清眠从储物石里里面取出来一张圣亭学院的黑卡，这是开学那天舟雪柒给他的。
苏清眠把黑卡扔在舟雪柒脚下：“这张卡我一直没有用过，你杀了格格，我们两清了。”
他对不起格格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办法给格格报仇。
一来，他打不过舟雪柒，二来，舟雪柒不会任由他动手。
他现在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格格的名字，是基于他悲伤过后的，再哭也哭不出来了。
舟雪柒看着脚底下的黑卡，没有捡，眼角飘上了一抹红，他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转过身，脚尖动了动，又转了回来：“清眠，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
苏清眠面上憋出一个微笑：“我不需要知道，你走。”
“可以让我说完吗？”舟雪柒眼角的红越加明显了，“我......”
“你走！”苏清眠站了起来，手拍在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
聆夜声朝门口站着的人士兵挥了挥手，士兵剑拔出剑鞘，上前：“请您离开。”
舟雪柒不甘心的深深地看了苏清眠一眼，离开了宫殿。
其实如果他勇气执着地说出他想说的话，他在苏清眠心中还能留着一点尊严，但是他没有。
苏清眠的身体发抖，手无无力地撑在桌面上。
格格......
聆夜声慢慢地把苏清眠拥进怀中，下巴垫在苏清眠的头芯上。
“我带你去几个地方。”
“去哪？”
“吃饱了吗？”
苏清眠点头。
聆夜声执起苏清眠的手：“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过中庭宫殿的天桥，下来，再从蜿蜒的小路上一直往前走，道路两边是五彩斑斓的花，妖艳的，清新的，硕大的，小巧的，这些花都是云蜃、奉原和神九一在过去的岁月中于光海各处搜集的，几乎每一种都有增强神志的作用，可以帮助聆夜声在橘枉辞的控制中保留一定的清醒。
在聆夜声还没有彻底脱离橘枉辞的控制的时候，聆夜声经常在这片花海中和三位重臣商讨事情。
苏清眠随手揪了一朵绯红的花，聆夜声含笑看着他。
要去的地方是中庭之树。
聆夜声带苏清眠飞上树梢，整个浮光端的布局呈现在了脚底下，道路交织相错，似星轨，满目的繁华。
浮光端的繁华带着奢侈过妄的空洞，美虽美，却没有灵魂。
就像是穿着华丽衣服的布娃娃。
苏清眠之前说精灵遗迹图书馆美却不实用，放在整个浮光端同样可以。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苏清眠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风还大。”
聆夜声握着苏清眠的手：“要去的地方不是这里，只是这边是世界的中心，去哪里都方便。”
脑子还没有想通聆夜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眼前的景象像是视频倒带一样，飞快的从旁边略过去。
眼睛能看清的时候，头顶之上大海卷着浪花流过，抬头，荡着飘逸的鱼尾的鱼儿游了过去，龟群跟在后面，缓慢却自得地摆着龟鳍。
一头蓝色鲸鱼跃出水面，吟出一声仿佛来自洪荒的苍凉鲸歌，鲸跃带出了水花，但是水往上走，不会落下去。
“这是什么？”
苏清眠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聆夜声带苏清眠飞得远了一点，这才看清大海的全貌。
大海流在一座雄伟的城市上方，城市里的人习惯了海的存在，偶尔抬头看看，对着自由自在的鱼笑笑。
“南洲主城，空海城。”聆夜声随手一指，一个空壳的好看贝壳从海中飘了出来，擦干海水，递给苏清眠，“这片海之前在地面上，经常泛滥，南洲天命就将其挪到了空中。”
“好神奇。”
贝壳细长，苏清眠接过之后，反手插在了聆夜声的头发上。
聆夜声想要摘下来，但是贝壳上有凸起，揪得头发受罪，他散了头发，青丝在风中飘摇，贝壳从他发间垂落，回到了大海中。
苏清眠握住了一缕头发，手荡来荡去：“我还是觉得你精灵的时候，头发好看。”
那发色，比24K金还要晃眼。
聆夜声耳尖慢慢变尖，瞳孔中的黑色褪去，紫金弥漫而上，头发疯长，长到他的脚踝，像是染色一样，头发被染成了金色。
苏清眠满足地看着聆夜声：“嘿嘿嘿，美人。”
“你也可以变成精灵，试试看？”聆夜声询问着。
“我不会啊。”
“只要你想就可以，兽身和本体的转换是随着意识来变的。”
苏清眠试了一下，但是意识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抓不到摸不着，更不好控制。
苏清眠没有成功。
“或者，你试试萱堂树，萱堂树的召唤和变兽身得原理一样。”
聆夜声要是不说萱堂树，苏清眠都要忘了自己还有萱堂树这一回事了。
自古以来，拥有萱堂树的人无一不是惊才绝艳之人，就像苏清眠的母亲，流澈姝，她一出生就被罪恶炼狱的人尊为圣女，人人都以为她会带来希望，可惜，后来她和光海的人在一起了，背叛了罪恶炼狱。
传说中，如果两个人的爱情足够纯粹，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萱堂树上就会结出精灵。
苏戚画和流澈姝之间的爱情纯粹到什么地步呢，就是两人死之后很多年，流澈姝的萱堂树都没有消散，诞生出了苏清眠。
苏清眠努力想着萱堂树，萱堂树，他不知道萱堂树长什么，但是树嘛，就是树样，比想自己的兽身啥样好多了。
摊开手掌，手心泛出点点银光，一棵小小的树出现在手心。
“这就是萱堂树？”苏清眠歪头看着手心里小树，“好像和中庭之树长得很像。”
小树长着绿色的叶子，银色的脉络布在上面，细小的枝丫摇来晃去，曼妙得很。
“对啊，”聆夜声伸手摸了摸萱堂树的叶子，“中庭之树是天地的萱堂树。”
妈呀。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中庭之树能生出聆夜声，原来中庭之树本身就是一棵萱堂树。
聆夜声合上了苏清眠的手章，萱堂树在五指并拢中消失，散成点点灵力。
“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苏清眠最后看了一眼漂浮在半空中的大海，牵住聆夜声的手，周围景色骤变。
柔软的天鹅绒铺在床榻上，上面还有两个人压出来的引子。
苏清眠看着熟悉的床沉默了：“这就是你说的另一个地方？”
聆夜声抱住苏清眠的腰拥在床上：“这里不好吗？”
苏清眠翻了一个白眼，身上的衣服消失不见，这人！
呵，老男人。
终于从聆夜声的魔爪中脱离了出来，苏清眠回到了山河别院。
万明墟一脸八卦和揶揄：“小苏大人，你这脾气闹得也太久了吧，圣亭学院那边都来问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了。”
万明墟的眼神露骨，像是猜到了什么，苏清眠强装着淡定：“我明天就去上学。”
稚梧探出头来：“不用了，主人给你请了老师，以后在家里上课就好了。”
“？？？”
看出苏清眠的疑问，稚梧摊摊手：“主人说，你每天都要抽出时间来去其他家里，每天上课的效率也不高，干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上课好了。”
苏清眠：“......”
他哥想得真周到。
苏献本来想继续踏上旅程，临走那天，苏拂榷别扭着脸：“我边境一大堆事，都想在山河别院多待一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