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暴露行踪怀王派来暗杀我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歉意,手也松开了。
“殿,殿下,我发过誓的,此生,只,只效忠于您一人......”
你可是男主爸爸啊!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安绥叫苦不迭,这要是大晚上不明不白地被掐死在床上那真是比窦娥还冤。
“对不起,阿绥,是我错怪你了。”
游子墨倒也耿直,一把将安绥拉了起来,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瘦削的脊背,尽管皮肤温暖,但那股渗入的寒意还是席卷而来,安绥忍不住咳嗽两声:“无妨,殿下,快回房间看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一查看只丢了些金银细软,重要的证明身份的玉牌游子墨贴身带着,这下总算打消了游子墨的怀疑,可掉下去的好感值只是象征性地回弹了一下,看得安绥肉疼。
七号则是因为失职愧疚得不敢和安绥说话,悄悄地蹲在安绥脑海的角落。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客栈里的人都被那飞贼吓得睡不着了,为了避人耳目,两人决定绕道去乐首府面见这里的府尹。
这次出来游子墨是能穿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加上他可以化作病态的脸,看上去就是一个体格高大些的文弱书生,反倒是安绥一身利落的黑衣,将长发束起个马尾,灵动俊俏。
看门的府兵把游子墨拦住了,长嘴就骂人:“哎哎什么歪瓜裂枣就往府里闯,有事吗你们?”
大哥,麻烦您撒泡尿照照你的鼻子都快歪到耳朵根了,说谁歪瓜裂枣呢?
心里吐槽,安绥手上却熟练地掏出一碇银子,客气地搂住那人:“大哥,我们找府尹大人有些急事,刻不容缓,您给通融通融?”
那人打量了一下,用鼻孔看人,冷面阴森的游子墨,再看看冲他挤眉弄眼的安绥,心知这两人不好惹,这才收下银子带路。
院子里没什么人,倒是修葺得十分宜人,看来这地方依山傍水,百姓吃穿不愁,地方长官也乐得清闲。
那长着一搓小胡子的府尹正在花园里斗鸟,一看来人了,正眼都不瞧:“什么事啊就随便往里带?”
这回安绥不客气,接了令牌就怼在那府尹脸上,那府尹看清了令牌上的字,瞬间浑噩的小眼睛睁大了。
“殿,殿下,下官不知殿下来此巡视,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那老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安绥刚要叫他起来,游子墨抢先一步把他扶了起来,让他老头受宠若惊。
“安绥,你把守着门口就行,本王和张府尹说话。”
说着游子墨就拉着老头进了屋,安绥一如既往地蹿上了房梁,躺在屋脊上晒太阳,他僵硬冰冷的身子难得能暖和一些,这副身体耳力极好,游子墨压低声音和府尹说得话他基本能听个七七八八。
听了一会,安绥就忍不住佩服游子墨的雄才大略,别看怀王坐拥重兵,但如果府尹按照游子胥的方法来,即使怀王强行占据了乐首坝,他也绝无让两岸士兵相汇的可能,他只能放弃最这条最捷径前往京城的道路,利用天堑的优势,蓄洪毁桥,由于这里不是重要的河道枢纽,所以一时的蓄洪也丝毫不会影响下游的百姓,游子胥这招四两拨千斤,着实是高。
那府尹也被游子胥一通利弊分析折服得五体投地,甚至游子胥给他画了个大饼,就把他诱得俯首帖耳。
可安绥也同样担心起来,这府尹如此好贿赂,如果怀王来了,恐怕拥兵一吓唬,这软脚虾就得倒戈,所以他们不能把宝都押在这里,还是要看离京城更近的将山城。
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的倒垂柳婆娑起舞,鸟儿发出啼鸣婉转好听,安绥身上冷劲又犯上来了,他旋即翻了下来,靠在门廊上赏花。
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脊背上一阵恶寒,没来由地寒毛倒竖,好像有什么危机正在降临一般。
“宿主!不妙!有高危剧情正在加载!”
七号也醒了过来,在安绥脑袋里上蹿下跳。
安绥警觉地拔出佩剑,走到院子里,那阵风更大了,柳叶摩挲的声音好像金属在交织碰撞。
树下一块土包突然动了一下。
“什么人?!出来!”
安绥暴喝一声,提剑就朝那土包刺去,黄土陡然爆裂,一条手腕粗细的红蛇一跃而出,张开长着毒牙的大嘴就朝安绥咬来!
蛇!卧槽,我最怕这玩意了!
安绥这人最怕这些冷血动物,他本能地想跳开,可那蛇冲势极猛,眼看躲也躲不及了。
“宿主!我来!”
七号一瞬间接管了安绥的身体,旋即就看到眼前剑花朵朵,安绥手腕连翻,那蛇就在银光中被切成了几段。
“不愧是皇家大内暗卫之一呀,这身手好厉害哦,佘某好怕怕哦!”
平地里响起一句阴阳怪气的叹息,安绥急忙抬头,赫然看到垂柳树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人衣衫破烂,像没长骨头一样攀在树梢上,脸上还有着诡异的鳞片。
“安绥!”
房门被踢开了,游子墨把府尹护在身后冲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树梢上的人,眼睛瞬间危险的眯了起来。
“哟,出来了呀,三皇子殿下,给您请安了,真不好意思啊,我奉了主子的命令前来取您性命呢。”
那人翘起手指指了指游子墨,顿时从院子里不知何处爬出来几十条手腕长的毒蛇,全都朝游子墨爬去,他身后的张府尹一看这架势,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26章
“想动他!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安绥飞身上树,速度极快,剑贯长虹,齐齐劈掉了柳叶,可那人反应也极快,身体一松树干就溜了下来,他不与安绥正面抵抗,反而笑道:“哎呀自家人别打自家人啊!我是来帮你的啊!”
臭嘴胡说什么呢!安绥知他挑拨离间,突然反应过来,怀王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叛变的消息,所以派杀手一路尾随,定要在游子墨私访的路上将他斩杀,这样呈奏上去也是三皇子私自离京意外而死。
可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呢?是老四吗?应该不可能吧,他并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更何况,怎么可能他也是间谍......
间谍!安绥心中大惊,怎么不可能?老四最善易容潜伏,人也不多话,况且他是八人中唯一还有亲人在世的,游子墨手下兵力稀疏,根本没力量保他的家人平安!
“三殿下您也真是胆子大呀,把这么个叛徒放在身边,我知道他跟您表过忠心了吧,您太善良啦,您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蛇人一边躲避着安绥的刺杀,一边召唤出更多的毒蛇,几乎院子里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安绥一时自顾不暇,只见那人甩手一挥,一张纸如刀切一般钉入了游子墨身边的廊柱上。
柳叶刀如下雨一般切割着毒蛇的身体,安绥这边寸步难行,他眼看着游子墨瞥了一眼那纸,瞬间脸上就写满了恐怖的怒意,安绥奋力起身也打眼过去,瞬间倒抽了一口气,那上面正是他和游子墨关于攻占乐首坝和将山城的打算和路线。
“宿主!完了!好感度剧减!已经跌破30了!”
七号一边杀蛇一边在安绥脑海里叫着。
中计了!从一开始安绥就以为三皇子这里就自己一个卧底,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怀王竟然还安插了其他眼线。
“殿下!我没有!您!您相信我!是老四!他也是怀王的人!”
一向伶牙俐齿的安绥词穷了,他只能苍白的辩解着,可周围群起而攻之的毒蛇根本不给他措辞的机会,百忙之中他还得投出飞镖保护游子墨。
“我如何信你?老四跟了我十三年,断不会做出背信弃义那般恶心的事!”
游子墨气得脸都黑了,一向沉稳持重的他疯狂地朝四周发射着柳叶刀,每一刀都狠厉地将毒蛇钉在地上。
“殿下!你切莫听他挑拨之语,我要是想对你下手早都动手了!何须要大费周章?”
安绥看着那块降到个位数的好感度心脏都快停跳了,他将游子墨眼中的怀疑看得分明。
我是真心帮你的啊......
“滚!你分明是被我发现了不诚之心,便又倒戈依附怀王!我倒要看看,怀王还留不留得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亏我还......”
游子墨气得内力大发,这些天他的身体本就恢复了不少,内力一出,四周的毒蛇基本都不敢再进,反倒是安绥喉头一甜,被寒气逼得吐出一口血来。
我吐血了?小七!我吐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任务是不是要失败了!完了完了!这怎么看都是要BE的节奏啊!
“宿主!别慌!好感度没降到零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七号声音也颤抖起来,这无疑是他从业生涯里最危险的情况了,好感度就在个位数和两位数之间徘徊,可谓是命悬一线。
“安,安绥?你这是?”
游子墨看到安绥脸色煞白,一边舞剑杀敌一边咳血,那症状和自己当时患病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又忍不住犹豫了。
寒症发作的安绥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强压着鲜血,可怜巴巴地看着游子墨,一不留神就被一条毒蛇咬中了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