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丞说着一笑,反问应璃。
“怎么,有没觉得这个剧本很熟悉?”
“岂止是熟悉,”应璃轻哼,“这根本就是我的剧本的复刻。 “不对,按先后顺序来说,我才是那个复刻。”
也是说到这里,应璃明白了,为什么祁大爷一派如此猖狂,先是和夏家人联合、推动他和祁北丞联姻,再是以小儿科的骗术引诱他,自信地以为他会上钩跳反。
“难怪他们敢故技重施——原来是有过成功经验啊。”
“是啊。不过你和我哥那对象之间,还是区别不小的。一在于我哥那对象确实有问题,隐藏在清纯外表之下的,是一颗目光短浅、急于上位飞升的心;在祁彦彬开了一堆天花乱坠的条件、画了一车的饼后,那人动摇了。
“二在于,那人不如你聪明、防范意识高,傻乎乎地跟着祁彦彬乱逛了一圈后,又肩并肩、以极度亲昵的姿态和祁彦彬回房了。他喝下了不对劲的药水,没多久就跟祁彦彬滚成了一团。
“途中,急于找人的我哥收到了祁彦彬下属发出的消息,急匆匆地找到房间、踹门而入,将混乱不堪的场面看了个彻彻底底。”
祁南堂亲自将爱人捉奸在床。而爱人出轨的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和祁南堂同出一脉,有着竞争关系的堂兄弟祁彦彬。
这种耻辱感,绝非是寻常被出轨的经历能比较的。更别说当时的祁南堂是那样意气风发,一帆风顺。
“天啊……”应璃光是听着就心惊肉跳,“这也太荒唐了吧?”
“是啊,很荒唐。”祁北丞抱住宝贝老婆软软香香的身子,狠狠地吸了一口大美人的体香,“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当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吧?
“我经历过的相同的事,我知道玩脱了会是什么后果。但还好,你和我哥那不靠谱的对象不一样。”
“可这跟俞启川所说的利益交换论之间,又有什么干系?”应璃不解。他感觉祁北丞说了这么多,好像还没说到重点。
祁北丞苦涩一笑:“我说的这一系列往事,并不是导致我哥离开祁家的“因”,只是必要的背景铺垫。真正让我哥死心离开祁家的,是后面发生的事。”
“捉奸事件”在当时闹得很大,本就矛盾不断的大爷派和二爷派,为此而吵得不可开交。
祁南堂的对象不够机灵,完全被祁彦彬的阴谋套着走了,没留下任何证明自己是被迫、出于不自愿的证据。祁彦彬一派借机反咬,说是祁南堂的对象不自爱,主动勾引、出轨祁彦彬的,祁彦彬才是受害者。
“我哥是个性情之人,听不得这样的话,想尽办法要帮对象正名。他认为即使对象心思不正、急于上位,也绝不会就地做出肉体出轨这样的事;他和对象之间的情感问题,该由他们私下自行解决,使出不正当手段的祁彦彬,是首要被谴责和制裁的对象。
“但在爸妈、在我们二爷一派看来,纠结这种细节的行为是不必要的。我们派系的人本就不支持我哥的这段恋情,也无所谓正名不正名——和对象顺势分手,再借此机会敲打、惩罚大爷派,才是他们认可的最明智的选择。”
在一致对外谴责大爷派之前,二爷派内部就出现了矛盾。
祁南堂坚持要还对象一个清白,证明“即使对象思想上动摇,也绝对没有现场出轨他人想法”的细节。二爷派以为这种细节、这种儿女情思不必要,忍得一时的耻辱,从大局出发,为二爷一派谋利才最为实在。
“爷爷奶奶的调和手段是,让我哥商量做决定,我哥说什么是什么。只是后来的结果你也知道了,我哥还没做出决定就愤而离家了;祁彦彬轻飘飘地被责备了几句,大爷一派也没为此受到任何惩罚。
“在那之后,我被赶鸭子上架、扛起派系代表人大旗,而我们派别在爷爷奶奶心中的地位则一落千丈,自那之后再也没法在势头上压过大爷一派。”
祁北丞哀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小娇妻的美背。
“怎样,听完有什么感想?”
应璃沉默不语。
正好这会门铃响了,祁北丞赶紧将膝上的美人放下,起身去替馋嘴狐狸拿甜品。
拿完回来,应璃才思考完毕,长叹了一声:“哥哥他,不是因为堂哥一派的所作所为而愤怒离家的,他是被爸爸妈妈、被我们一派人的过分理性和冷血算计弄伤心了,所以才失望出走的。
“难怪俞启川会说,“你们根本不懂付出、不懂爱”;也难怪爷爷奶奶在那之后不再看重二爷派,不再看重你。”
祁北丞沉默了一会儿,替宝贝老婆拆开“甜点外卖”。将打包好的切件蛋糕、蛋糕卷和马卡龙在茶几上摆开后,他伸手去拉了拉女装美人。
他没有将人抱过来,而是凑了过去,把脑袋埋进了应璃的怀里,难得地展示出了脆弱无助的姿态。
受大男子主义性格所限,祁北丞极少极少展示脆弱一面——尤其还是对着宝贝小娇妻展示。
“是,他是失望离开的。 “俞启川说的没错,我和爸爸妈妈确实不懂爱。在老哥出走多年之后,我因为……因为遇见你,我才明白了为什么他要那样维护他的对象,又为什么会那样生气地出走离开。”
遇见应璃之前,祁北丞始终不能理解祁南堂的想法。只是一个心思不正、目的不纯的恋爱对象而已,都出轨、都给老哥戴绿帽子了,为什么老哥还要那样维护,那样揪着细节不放?
遇见应璃之后,祁北丞才明白,那是一种对伴侣的无限信任和“爱”。
“我哥的想法是对的,先对外,将祁彦彬的事情扯掰清楚,理清细节、为恋人正名,再私下和恋人把该说清的说清,说清之后分手。
“如果当时我们一家的态度不是让他忍、劝他从派系利益出发,而是支持他抠细节,那……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是啊,”应璃揉一揉怀里的脑袋,成心将祁大总裁一丝不苟的头发给弄得凌乱,“哥哥会在解决完情感之事后,顺顺利利地继承接任;祁云内部大概率不会出现熔断危机,你不用焦头烂额地想应对计划。
“我们会就此错过,一辈子都不认识彼此。”
“谁说的?”祁北丞生怕丢了老婆似的,赶紧抓住小狐狸精的左手,拇指卡着红宝石手串的珠子转了转,“别忘了红宝石,别忘了我爷爷和你爷爷奶奶之间的过往牵绊。
“就算没有联姻,我们也还是会因为红宝石、因为上上一辈的往事相遇;到那时候,你还是会成为我老婆,我还是要当你先生。”
应璃哼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看不上你。”
“嗯?”祁北丞佯装生气,凑上前去对着漂亮老婆就是一顿亲亲贴贴、疯狂占便宜,“看不上我也没用,我们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你一时当我老婆,就得一世、永世都当我老婆!
“过来,礼裙穿得闷不闷?先生帮你脱了。”
祁北丞属于疼得快、好得也快的那类人——和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格类似。
前一秒道完真心发泄完愤懑,后一秒emo过了就能回归好色本质,手一心一意地直往老婆礼裙上的拉链奔去!
“这个我会这个我会,我知道拉链藏在哪。”祁北丞乐呵呵,轻车熟路地去扒美人身侧的拉链。
拉链一拉,裙子一扯,穿戴齐整的礼裙美人瞬间让他扒了个半光,身上又是只剩一件薄如蝉翼的打底衬裙。
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才最勾人、最致命!祁北丞生怕流口水,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咽了口唾沫,将价值百万的礼裙随手一丢,抱起衣着轻薄的美人就要往卧室去。
“小狐狸精,使了一天的小性子了,”祁北丞又亲又咬,横抱着人走路的同时,还没忘上下其手,“一会儿就好好治治你,让你知道先生的厉害!”
“唔……”
应璃被一系列的挑拨弄得痒痒,荡了荡腿不让祁北丞从他的衬裙裙摆中趁虚而入。
“下流。”
“现在不下流还等什么时候下流?我就下流。”祁北丞将美人放到双人大床上,将脚上的拖鞋一甩,再把腕表袖扣领带脱了扔开,倾身前压,“先亲一个,快来快来。”
应璃一个转头躲开了侵袭,并用手挡住了丈夫的半脸,看意思就是还不想被亲:““哥哥”现在在哪?”
祁北丞停住动作,手臂弯折,前臂抵在应璃脑袋两边的床上撑着:“不太清楚,他出走得很彻底,已经有三四年时间没和家里联系过了。
“我猜他现在应该在沪城发展。怎么了吗?”
“先生和爸爸妈妈,都认识到四年前的错误了吗?”应璃摸摸丈夫的脸。
祁北丞安静了一阵,随后才道:“我喜欢上你这只狐狸精之后,就认识到了。至于爸妈……我觉得他们觉悟得比我更早,可能一年多以前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即使他们很多时候还是旧思想,会以利益为先——所以能做出替我答应联姻的事,但我倾向于他们是有在反思的。不然,你我当时去半山庄园拜访爷爷奶奶时,妈妈她也不会那么在意你我之间相处得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