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还没结束,陈嘉树嗡嗡地又发了一堆消息过来,都是一些链接。
裴缺控制住把他删掉的冲动,抿着唇,犹豫地点开其中一条链接。
浴室里寂静无声,链接点进去先是黑屏,过了一会儿突然出现两具□□,光溜溜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浴室里显得尤为明显。
裴缺吓得连忙把手机盖上,但视频没有关上,声音从扬声器泄露出来,□□声和喘息声交缠在他耳边响起。
他反应过来又慌慌张张地退出视频。
画面和声音终于消停,但浴室里好像还回荡着刚刚的声音,裴缺手忙脚乱地拧开花洒,水声重新在响起,将刚刚奇奇怪怪的声音掩盖掉。
陈嘉树没有得到回复,不解地发来问号。
他不发还好,一发裴缺恼羞成怒地把陈嘉树拖进黑名单里。
果然,哥哥说得对,还是好好学习为主。
他把手机扔远一点,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裴缺呼出一口气,重新拿起花洒,规规矩矩地洗澡。
洗了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裴缺套着海绵宝宝的睡衣,睡衣是简言买的,尺码有他六年级到他现在穿的。
裴缺每次都任他捯饬,乖乖地穿着,也不反抗。
简言喜欢极了,他年龄大了不好意思穿可爱的衣服,但他鹅子这个年纪穿刚刚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看了视频的后遗症,仅仅只是看了两眼,但裴缺现在想起来仍然脸红心跳,以至于他躺在床上时,也不敢挨着简言,只能裹着被子缩在一侧。
简言睡熟了,轻微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着,裴缺缩在床边觉得这呼吸声在天边,又恍惚觉得在他的耳边。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之前和简言睡在一起没有失眠过,今晚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裴缺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天光大亮之际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简言一觉睡到大天亮,脑子晕沉沉的,有种睡了一个世纪的错觉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看一眼时间。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十二点了!
这是一个社畜该有的睡醒时间吗?
简言吓得翻身从床上坐起,踩着拖鞋急急忙忙地出房间。
“裴缺,我外套呢?”
裴缺在厨房给他煮醒酒汤,声到人未到:“哥哥,你看一下是不是在沙发上。”
果然是在沙发上。
简言抱着外套,在玄关处换鞋:“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在家乖乖吃饭。”
裴缺叫住他:“哥哥,你不吃饭吗?”
“来不及了,今天还有工作没完成。”
裴缺穿着草莓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他抿唇:“我帮你请了假,你吃了饭再去吧。”
简言愣了一下,停住换鞋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我的密码?”
裴缺无奈:“我随便输了我的生日。”
简言顿觉不好意思地挠头:“这不是怕别人知道我的生日,一下子就破解了吗。”
裴缺把醒酒汤端到桌上,叮嘱道:“你先喝点,暖暖胃,以免一会儿头疼。”
既然请了假,简言就一点也不慌了。
他去洗漱出来,端着醒酒汤喝一口,暖乎乎的汤顺着喉咙滑下,空荡荡地胃瞬间舒坦不少。
简言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美滋滋地想,小孩儿果然没有白养,试想他一个人时,哪能喝到暖乎乎的汤。
简言深感欣慰,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样子。
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人才有福气得到他体贴又乖巧的鹅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简言翘着二郎腿,哼着歌,大有一种提前演练养老生活的架势。
裴缺炒好菜出来,见此拍了拍他的腿,抿唇道:“哥哥,新闻说跷二郎腿会影响脊椎。”
简言老老实实地放下二郎腿,一边抱怨道:“小裴缺,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像个老妈子。”
简言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养了一个教育他的长辈。
这样搞得他很没有威严。
裴缺给他盛好饭,摆好筷子,轻声道:“哥哥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
他忽而低落:“这样我去上学才放心。”
简言哎呀了一声:“行吧行吧,我又不是抽烟喝酒赌博,没什么大事的。”
想着,他换个话题道:“昨晚我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简言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不好的事儿,毕竟他很少喝醉,上大学那会儿喝醉了也没有舍友反映他出洋相。
裴缺夹菜的动作忽地一顿,脑内回忆起昨天的画面,神色变得不自然。
简言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犹豫道:“是我干什么了吗?”
裴缺闷头吃饭不说话。
简言:“那是我说什么了?”
裴缺还是不说话。
简言顿住,生无可恋:“不会是我说了又干了吧?”
面前的小少年抬起眼睛,单纯无害地点头。
这宛如是宣判了简言死刑。
简言:“……”
让他去死吧!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不要那么在乎自己的长辈形象。
“我都说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简言问。
裴缺垂下脑袋,筷子有一下无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犹豫着,难为情的道:“哥哥说,让我叫你爸爸。”
简言差点原地表演个丑小鸭芭蕾舞。
他脸色难看得像调料盘打翻了一般,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可能是个误会。”
裴缺:“哥哥还说,我不叫你爸爸你就要变成吸血鬼,吸光我的血。”
尽管简言并不想相信自己喝醉后会干出这种蠢事,但他不得不相信。
因为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啊——
简言已经能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家长的尊严碎成渣渣了,以后恐怕在裴缺跟前他都变成了一个异类。
简言颤颤巍巍,还能问出关键问题:“那你叫了吗?”
眼前的少年耳红成一遍,他慌忙摇头:“没有,哥哥说完就睡着了。”
裴缺觉得哥哥就是哥哥,他不喜欢他的爸爸,他的爸爸在他心里已经死了。
爸爸怎么配他的哥哥相提并论?
听完,简言居然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可惜。
尊严都碎成渣渣了,竟然没有愿望成真。
太不值当了。
但好在没有做出其余过分的举动。简言劫后余生:“那就好。”
简言正在庆幸,突然见裴缺抬起脑袋,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裴缺的脖子上。
那里有一块牙印。
简言有些怔楞,随后瞳孔猛缩,震惊道:“裴缺!你去哪里鬼混了!”
他有种自己养的儿子突然变成渣渣的感觉。
这简直震惊老父亲的世界观!
他饭也不吃了,势必要让裴缺把事情交代清楚,顿时拍案而起:“你这牙印谁咬的?我不就躺了一晚上吗?你这就去鬼混了?你是不是被谁带入歧途了?”
简言捂脸要哭了,妈的,他养了几年的孩子,被哪家猪拱了?
裴缺沉默地听着简言指控,他低下头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试探掩盖罪恶的痕迹。
简言因为他这欲盖弥彰的举动瞬间炸开了,“你藏什么藏!我怎么教你的!你现在才多大,你就乱来!你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吗,你知道……”
“你咬的。”
简言的话被打断,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你咬的,我咬的……”
他忽地一顿,大脑空白,脸色苍白。
裴缺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哥哥说要吸光我的血,所以就咬了我。”
他低着脑袋,似乎正因为莫名其妙地被简言指责一通而委屈。
简言的大脑则是完全不能思考一般。
他呆滞地坐在桌前,半响后才颤颤巍巍地起身:“那啥,我突然有点困了,我去睡一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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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简言开窗,看着四楼的高度,一度在想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摔死。
裴缺推开门见此,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说:“这个高度不会摔死,只会落下终身残疾。”
这小兔崽子,咋还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不得不说这个说法让本就胆小如鼠,珍爱生命的简言离窗户远一些。
简言默默地收回目光,撇嘴道:“我又没说我要跳,我只是看看风景,看看风景都不行吗?”
裴缺乖乖地问他:“风景好看吗?”
简言:“还行吧。”
看了几年,早就看腻了,也没什么新花样。
简言瞥了他一眼:“你进来干什么?”
他现在还有点生气,准确点来说是恼羞成怒!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人,是不应该犯这种错的,丢死人了。
裴缺站直在门前,他弯唇道:“哥哥不饿吗?”
不说还好,一说简言的肚子就咕咕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