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师父是五长老,宗门内乱哄哄的,七长老与三长老针锋相对,掌门每次当和事佬的时候,五长老与六长老都是帮着七长老的。
七长老与五长老从前一向不对付,一人嫌弃另一人疯癫,另一人嫌弃她嘴碎事多,现在却因为任析变得齐心协力对付三长老。
元农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记住了这位“任析”。
听起来,他似乎与领头的那位“小师弟”很相熟,还十分厉害,能得到宗门内不少人拥护,即便被人说是魔修,也有人坚持的拥护他。
若是,他也能变得如这个“任析”一般厉害,便好了。
元农扭头,望向楼梯。
楼梯不长,亦不宽,能容下的并肩之人,十分有限。
……
藏柏月一行在汶陵州等待了几日后,苍生宗的人带着飞舟前来接应。
因着有许多孩子,前来接应的人修为不低。
藏柏月在人群中瞧见周敏然的同时,周敏然也瞧见了他,高兴招呼道:“藏师弟,让你们等候了许多时。你们是随我们一道回宗门,还是继续查下去?”
藏柏月见到熟人后,脸上露出笑容来,抿着唇瓣笑了下道:“周师兄,没想到来接应的会是你!”
他没注意,不远处,被挨个送上飞舟的孩子中,有一双眼睛看了过来。
周敏然奇怪道:“怎么,是查出什么头绪来了?”
藏柏月颔首,压低嗓音道:“周师兄知道这些孩子,咱们是因为什么撞见的罢?”
周敏然当然知晓,他们来之前,师父已经将其中情况一一告知他们。
藏柏月道:“周师兄还记得当初在小秘境内,咱们险些被污蔑用食灵水伤人的事吗?”
这事是任析一手解决的,他们也就是听过一耳朵,并不清楚其中细则,可藏柏月有这样的直觉。
他几乎是在得知汶陵州的修士,是死在与食灵水相似的另一种东西下,便立刻想起来这件事。
只是他没有跟师父说明。
这事目前仅是他的猜测,苍生宗眼下名声变坏,贸然与有一名渡劫期的苏家对上,若并非苏家所为,那便是给苍生宗树敌。
周敏然经他提醒,想起来这件事。
苏幼鸣此人之阴狠,笑里藏刀的程度,至今想起来,还让周敏然记忆犹新。
当初试青大会上,若非多亏任析与藏柏月,他兴许就带着宗门的人栽了,回去后免不得一顿责罚事小,丢了宗门颜面事大。
周敏然眉头顿时锁的死紧:“你怀疑是苏家所为?那大师兄……”
藏柏月眼神沉下来:“我想去桐月州一趟,先探探究竟。劳烦周师兄,帮我瞒一瞒。不用久,待你们飞舟抵达宗门,便可以告知我师父这件事。届时我们已经抵达桐月州,若是有个什么,师父他们可以及时获知。”
如此一来,掌门既不能阻止藏柏月,宗门又能及时获取消息,派人来帮他们。
周敏然思量许久,顶着被五长老收拾的压力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更个短的,剩下的明天早上再见。
晚安晚安!
第68章
任析与谢臻一人手中提着一个人, 离开桐月州主城后也并未停下,而是一口气达到桐月州边缘地区,这才从飞剑上跳下来。
任析从头至尾冷着脸, 苏幼鸣在他手中半死不活。
任析一剑的位置捅的十分精准, 让苏幼鸣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像一只死狗一般只能耷拉着身子。伤口中的血并未渗出来, 反而被任析随手抹上一点淡绿色的药膏,转瞬便愈合,即便告诉人他被捅了一剑, 怕是都没有人能够相信。
谢臻随在任析身后, 十分配合,气息笼罩着他, 将他的踪迹掩藏, 避免被他人察觉。
落地后,不等谢臻出声,任析已经拖着苏幼鸣大步往前。
前头有一个巨大的湖泊, 连接两个州, 一眼望不到边际。
任析指尖多出两道符箓,贴在自己身上,而后还记得转身给谢臻贴上一张。
谢臻没来得及多问,任析先提着人, 纵身跃入湖水中, 衣摆稍纵即逝, 在水下消弭于无痕。
谢臻愣了下, 心中很是诧异。
任析的动作实在是太熟练了, 好似在抓住苏幼鸣的瞬间,他便思考好拷问的场所, 该如何掩盖自己的行踪。
他进入水中,寻着任析深入的方向游去。
在他入水的瞬间,身上的符箓没有催动自行生效,直径两米的透明气泡将谢臻包裹在其中,唯独将他手中抓着的人露在外头,因为湖水而醒来,用力挣扎着。
前方任析模糊的背影中,同样能瞧见他手中抓着的人在弹动。
……任析有这样浓重的报复心吗?
谢臻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答案。
他的心思与现下的场景格格不入。
但他必然会帮助任析,无论任析是想要帮人,还是想要报复人,都可以。
谢臻先拂去自己旁杂的心思,与任析一同落在了水底。
任析比他先沉底,一块又一块的灵石被他丢出去,一道阵法迅速成型,几息的时间便被启动。
看不见的巨大罩子弹开,在水底撑出一片没有水的空间。
苏幼鸣与苏家另外一名族子顿时大口喘息起来。
他们身为修士,何时感受过险些被水淹死的痛苦!?
两人落汤鸡般跪在地上,攥着自己的衣领喘息咳嗽,谢臻与任析却衣衫整洁,连一滴水都没有沾。
任析垂眸,冷冷瞧着这一幕。
等到两人咳嗽好,有力气说话后,任析才问:“苏幼鸣,修为尽失的感觉如何?”
苏幼鸣仰起头,脸上既是愤怒,又是讥讽,温和俊秀的脸庞变得扭曲:“我说是谁,原来是任道友。听闻任道友如今已经是魔修,想必也尝过修为尽失的滋味了吧?不知任道友自己觉得如何?”
苏幼鸣冷笑道:“任道友真是好脾性啊,听闻被苍生宗的三长老打出了宗门,我先前还以为任道友身死道消,不想任道友如此本事,在渡劫期手中也能逃出生天,实在是厉害!眼下瞧着任道友,还对苍生宗维护的很,怎么,苍生宗决定为了任道友,将空山真人逐出宗门?”
他这样讥讽的时候,还用眼睛斜睨谢臻,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谢臻便是被空山所害,可空山却好好的。
苍生宗若是不肯为谢臻好好查明真相,却愿意维护任析,岂不是证明在苍生宗眼中,谢臻没有任析重要?
苏幼鸣并非傻子,他在认出谢臻后第一时间,便做了诸多猜测。
谢臻明显是维护任析的,可他不知会维护到何种程度。
谢臻是魔修,如今任析也成了魔修,结合先前谢臻在试青大会掳走任析一事,苏幼鸣不得不猜测,他们兴许是早就认识的旧友。
这样的旧友,最好的法子便是用一人的伤疤来离间。
对于谢臻,最大的伤疤大约便是空山真人一事,否则当初在试青大会上,也不会流露出那般的神情。
苏幼鸣心中打着盘算,一双眼紧紧盯着二人。
谢臻怎么可能看不出苏幼鸣的打算?
苏幼鸣这些小伎俩,在他眼中实在拙劣。
他桃花眼弯弯,笑意不达眼底,意味深长道:“你当真很会说话。”
苏幼鸣心底发沉。
谢臻看起来不似恼火的模样,难不成他其实根本不在意空山的事?
还是说,他与任析之间的渊源比他以为的还深?
不等苏幼鸣想出所以然来,一股力道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任析不知何时弯腰,伸手攥住了苏幼鸣的衣领。
他的凤眸乌沉沉的,连谢臻都是头一次见,苏幼鸣更是如此。
在苏幼鸣的记忆中,任析是个脾气十分好,天赋出众,但没有什么斗争心的修士。
他只见过任析凤眸笑意满盈,从未见过他这副冷沉的模样。
这副模样,出在谢臻身上更合适一些。
苏幼鸣被任析攥着领子,半提起来。
任析先是与他对视,而后视线忽然落在他的肩头。
苏幼鸣心头突突直跳,便见任析问道:“苏幼鸣,当年试青大会的时候,我记得你很好奇你们下给秦庐一行的药是如何被解决的?”
是啊,他很好奇,好奇的要命。
那时他便承认,他们的蚀灵水确实不如苍生宗,竟然能如此轻易的就被解决。
正是因此,他这几年花费了大功夫,拼命研究食灵水与蚀灵水之间的差别,为此耗费了不少食灵水!那些食灵水,可是他们苏家花了大代价换来的!
任析的手落在了苏幼鸣的肩头,语气中带着讥讽:“不如我演示给你看看。”
他说着,按在苏幼鸣肩头上的手忽然用力,指尖掐入他的伤口中。
苏幼鸣的肩头顿时沁出血迹来,苏家废了不少功夫才暂时止住伤口的血,眼下那些功夫通通白费!
殷红的鲜血汨汨流出。
可很快!苏幼鸣察觉出不同。
有东西滴入了他的伤口。
鲜血几乎是瞬间止住,不仅如此,他感到伤口肉芽蠕动,裂开的皮肉在飞速愈合,片刻的功夫,他便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