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久还没看见一座,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山里迷了路,看似在前进,实则是在原地绕圈。从没走过这么远,也没有野外露宿经验的皇帝陛下开始后悔自己应该做好记号再进山。
时间一点点流逝,寒气深重的深夜过后,天光渐亮,魏淮冻僵的身躯变得有些火热起来,眼前的虚影越来越模糊,每走一步两条腿都像是负重千斤一般。蓦然,他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随后后脑一沉,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身影彻底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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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人踩在草地的落叶之上,伴随着几声石头滚落山崖发出的细小声响,一道高大的身影由远及近,逐渐靠近魏淮的身边。
大脑昏沉中,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促使魏淮突然多了一分清醒,警惕促使他勉力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想要辨认出自己眼前之人対自己是否有危险。
魏淮眯着眼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走到身前。
没穿守卫的甲胄,玄色布衣,长相似乎还算端正,气质清朗……
不是敌人。
魏淮松了口气,想必是住在附近的猎户,听说这种人心思都还算干净,山上消息又闭塞,应当不会将今晚的闹剧联想到他身上。大不了醒了之后给他点财物,还能让他下山带点药上来。
于是魏淮躺在原地,等着路过的好心人朝他这个身负重伤,昏迷在路边的柔弱女子伸出援助之手。
随后,脚步声慢慢靠近,最终在魏淮身边停了下来。
还好……
魏淮吐了口气放下心来,就怕这人见死不救,不过还好……
心神稍松正要再度陷入昏迷之时,魏淮身边的人动了。
黑色的影子从前向后,一步跨过了横躺在地上的“尸体”。
魏淮:?
他宿国的民风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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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震怒:是时候发展道德素质教育了!
对女装攻感兴趣的也可以看看我基友的文:《穿成炮灰公主的雄虫靠脸上位》
沙沙雕雕没心没肺爱上女装又不好意思承认的美貌公主攻×淡漠矜贵独占欲极强又闷的心机醋坛子受
小雄虫时若先被宠着长大,一朝穿进成点家权谋文里同名的炮灰角色,原剧情的他嫁给矜贵冷淡的谢墨赟,皇子登基时被赐了三尺白绫,理由是欺君之罪。
欺君什么了?
时若先坐在婚床上掀起自己身上那件大红婚裙……
哦豁——
好消息:还是男的
坏消息:还是男的
谢墨赟冷漠地挑开和亲公主的凤霞盖头,被时若先秾艳的面容晃了神。
为了不把男扮女装的欺君之罪坐实,时若先先入为主,握住谢墨赟的手按住自己平坦的胸部。
时若先:嘤,我摊牌了,以后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兄弟,行吗夫君?
谢墨赟:。
*
谁人不知九皇子府上那位明眸善睐,瓌姿艳逸的异域王妃极为受宠。
薄情寡欲的谢墨赟不仅去哪都带着时若先,还一掷千金买下全京城的华服和胭脂,让时若先日日不同妆、件件不同裳。
时若先有话要说:我怀疑是谢墨赟故意报复,逼我穿女装羞辱我,用各种宠爱腐蚀我,再每天晚上给我暖床让我堕落!
谢墨赟:。
谢墨赟:新裙子要不要?
时若先:要!夫君上朝辛苦,兄弟做你的奇迹先先给你解压~!
*
小剧场
谢墨赟登基后大宴群臣,时若先预备溜之大吉。
夜色中谢墨赟龙袍染尘、神情慌乱,抛下所有权贵赶到偏门,拉住恢复男身的时若先,眼神偏执。
谢墨赟:凤服已经备好,朕的皇后要去哪里?
时若先:你是不是入戏太深?我是你兄弟啊夫君!
第70章
清晨,金灿灿的太阳从远处的山头升起,天边溢出些浅谈的红。日光照射进树林中,驱散了早晨的寒湿的雾气,空气中扩散着露水清新的味道。
虽然光线还十分寒凉,但已足够江怀无看清地上的人影。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侧躺在地上,面上的面纱向一旁倾泻露出红彤彤的半个面部,衣服还算干净,只沾着些草叶与些微泥土,露出的足腕肿胀着,看上去是受了伤。
江怀无的视线撇过她红润的面颊,顺着自己的腿向下看,只见一只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脚腕。他又瞥了一眼地上之人尚在起伏的胸口,确认了人还活着,静默两秒,从旁边捡了一根木棍,挑了挑抓住自己的手。
第一下,没挑开。
江怀无皱了皱眉,用了些巧劲,终于将那只手与自己的腿分离。
他原以为这地上躺着的已经成了具尸体,没想到在路过时脚腕却突然被地上的人紧紧攥住,场面着实有些诡异。
江怀无盯着地上的身影,思绪在带走和留下来之间反复徘徊过几轮之后,还是将右手提着的剑换到左手,随后单手将人一把搂起,夹在腰旁朝山上走去。
看在她还活着,而且求生意志这么强的份上,或可一救。
他的脚步十分轻盈,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几步轻点便窜出去一大截。魏淮的腰被固定着,头和脚都朝向地面,脸上的面纱也完全换了个方向,露出下半张脸。
没一会儿,前方便出现了一座木屋,木料看上去有些单薄,屋顶破了个大洞,其他地方也缺斤短两,看上去磕碜极了。
房门没有上锁,以江怀无的身高要弯腰才不至于磕到头,门不仅低矮,也比一般的要窄一些,一个人从这里过已经有些勉强。平日里他进这门已经进惯了,全然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一个江淮,于是果不其然,他下意识地进门转身,下半身尚且还在门外的魏淮就撞在了门框上。
江怀无看着魏淮撞在门框上的大腿沉默片刻,皱了皱眉终于换了一个姿势,将剑妥善安置,靠在门边,然后双手将人抱起,放在屋内仅有的一张破木床上。
床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秸秆,上面铺了一层破布,秸秆结成块杂七杂八的分布着,有些已经漏到了外面。
见人还没醒,他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探了探魏淮的额头,入手处滚烫一片,面颊被烧的红红的,便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是感了风寒发烧了。
江淮无打开旁边柜子的木门,只听“嘭——”的一声,柜门便掉落在地,顿时灰尘四起。他从柜子里翻出一床破旧的被子,展开抖了抖,潮湿发霉的气味伴随着抖落的灰尘直冲鼻腔。
男人看了看被子,又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一阵沉默过后,还是运功将被子里的湿气蒸了出去,只是这霉气一时半会却是消不掉了。
随后江怀无将被子盖在了魏淮身上,转身出门。
片刻后,他端了一壶水,手上拎着一包药回来了。
两个时辰后,江怀无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凑到魏淮嘴边。他比划了一下,直觉这样的姿势估计无法把药喂到嘴里,随后腾出一只手扶起了魏淮,然后笨拙地将碗再次凑到他嘴边。
黑乎乎的汤药顺着唇角流到下颚线,随后消失在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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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淮是在一阵烧灼的疼痛感中醒过来的。
主要是嘴上。
一睁眼,他就见自己被撑着坐起来,眼前的陌生男人端着一碗黑了吧唧的药就要往他嘴里怼,滚烫的汤药冒着看看就知道温度很高的白烟,隔着个陶瓷碗都能感受到嘴边的热气。
他知道自己的嘴巴为什么痛了。
魏淮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就被火辣辣的疼痛感刺的顿时清醒,见眼前的人还想要再灌,立马伸出手捉住了他的手腕,扯扯嘴角,“烫。”
沙哑的嗓音令魏淮一顿,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个女人,好在只说了一个字,可以用嗓子疼搪塞过去。
江怀无端着药的手一顿,视线凝固在自己被抓着的手腕上,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迟迟没有离开。
他抿了抿唇,一本正经的将碗放在一边晾着,然后隔着衣袖将魏淮抓着他的手放到一边,顺便将他恢复成躺下的姿势,“冒犯了。”
“……”倒也不必这样避嫌。
从小就被一众宫女太监伺候的皇帝不是很懂。
老古板。
江淮无将刚刚落下的被子又拉起来,盖在魏淮的脖子处,迟疑片刻又掖了掖被角,直到将人捂得严严实实。魏淮掀了掀眼皮,差点没被身上被子的味道熏死,眉头霎时间皱的死死的,作为储君,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没有这么差过,就是马车里也常年点着熏香,用的都是上好的丝绸面料。
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并未出声,好歹是救命恩人,有的住,还愿意给他买药治病已经是仁至义尽。
他只是悄悄的,探出一只手,在床前的男人转头之际,将歪到一边的面纱端端正正的摆好,盖住鼻子。
“……”江淮无转过头盯了她片刻,又掖了掖被角,淡淡嘱咐一句,“大夫说发烧要注意保暖,盖好。”
魏淮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掐着嗓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