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屏沉默。
晁书等不到他回答,心中没底,忍了忍又加了一句,“你是否想知道那个叫「阿疏」的人的情况 ?”
话音未落,沈屏掐住晁书白得扎眼的脖颈,“你知道什么?”
“我所知甚少,待我恢复后便可以帮你。”
“你恢复需要多久?”沈屏声音极冷。
“不好说,短则几年,长则百年,但我……”
“一年。”沈屏力道收紧,“只给你一年时间,若敢骗我,到时……”
“不会!”晁书声音喑哑,忙做承诺,“既,既答应你,便,说到做到。”
——
晁书不便一直在这里,他临走时替沈屏将地上的尸体处理干净,连留在后山的灵力波动也一并清除。
沈屏上一世修为高深,死前已近大乘飞升,这一次穿书却成了个筑基都难的废柴。
晁书一想到这儿就有些心虚,忍不住便多说了些。
“你现在的身份是风清门的外门弟子,天生四灵根,是个没落家族的废柴三公子,平日里备受欺凌,素来忍气吞声,今日你杀的这人身份不算显赫,却是你那同父异母兄长的亲表兄,而那逃走的几人必是会再找你的麻烦,所以之后这几日你还是能躲则躲,切莫被……”
“不必多言,我知道怎么做。”沈屏打断晁书的话,面上自始至终都淡淡,好似这一切就如穿衣饮水般简单。
晁书有心多提醒几句,但一想到沈屏上一世的身份,终是默默闭嘴。
二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晁书顷刻间消失。
沈屏则循着脑中的记忆离开后山。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断崖边倏忽出现了一个人。
广袖白衣流泻如水,眉目疏朗如山涧泉,偏生那一双眸子沉暗,凝聚着化不开的冷寂,生生多了一股凌厉的怨愤。
“沈屏……”
作者有话说:
当当当,开文啦!宝子们,爱你们哟——
预收《万人迷的我只想修无情道》求撩——
萧净因为一个月见义勇为六次,不小心上了地府「善人榜」。
结果阳寿还有一个月的他提前被无常拘到地府,还被阎王爷附赠了一个重生续命的机会。
只是投生的地方是修真界。
萧净:好叭,为了多活几年也能凑合,说不定修炼得好了还能当神仙。(自我说服jpg.)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命数是酱紫。
——修真界万人迷。
#第一剑尊为了和他结为道侣放弃宗门。想双修jpg.
#魔教教主为了留住他要将教主之位拱手相让。想双修jpg.
#妖界大佬为了和他「夜谈诗词歌赋」,在妖界打造了一个金笼子。双修jpg.
萧净:我想静静jpg.
剑尊/魔教教主/妖界大佬:我们都想净净——
萧净瞅着剑尊身后黑化的徒弟;魔教教主身后阴沉的护法;妖界大佬身后微笑的侍从……
萧净:修罗场预订,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只是他跑得快了些,御剑不太稳当,自半空一头栽下去,直接扎进刚结识的道友怀里。
那人姿容清绝,唇边带笑,“要与我一道双修吗?”
萧净脑中一瞬间闪过“叮!您有一份新的双修么订单,请及时处理!”
萧净: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本文又名《不想当万人迷的我只想修无情道》。
第2章 兄长
九妄山云海雾绕,凄风冷雪,通往风清门的路不似其他宗门千阶蜿蜒而上,而是犹如一柄利剑粗暴地劈开山体。
积雪覆阶,远眺之下,风清门凄寒冷肃,叫人望而却步。
沈屏到底不大熟悉路,稍不注意就踏进内门弟子的地界。
“这不是沈长钰的那个废物弟弟吗,怎么,来寻你兄长为你做主了?”风清门虽为修真界第一宗门,门内弟子却寥寥,加之沈屏「废柴」之名人尽皆知,他一出现,不少人都赶着冷嘲热讽。
谁人不知沈长钰与沈屏,二人资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初沈屏「死乞白赖」非要入风清门,还是门内长老看在沈长钰的面子上。
加之那时沈氏一族尚且煊赫,这才将沈屏破格录入。
只是走后门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三个月后的入门考核,沈屏的资质只够留在外门「碍人观瞻」。
与其相反的是,其庶兄沈长钰为人上进,进退有度,而且他天赋不错,是少有的风灵根。
沈长钰入内门,做了南逢长老的弟子,不过几年光景就结了丹,引得一同入门的弟子个个钦羡。
有人阿谀奉承,便有人暗自忖度沈长钰的好恶,而沈屏正好便成了他们藉以发作的对象。
先是故意为难,后是屡屡嬉笑怒骂,到最后直接演变为出手欺辱,沈屏毫无还手之力,每每狼狈不堪,沈长钰对此却视若无睹。
久而久之,便成了谁人都能来踩上一脚,而这样的折磨在沈氏一族陡然没落之后愈发过分,沈屏被活活折磨而死。
飞快地在脑中找到关于面前几人的记忆,沈屏抬眸,“你们比沈长钰先入门,如今却甘为其下,倒是一如既往地豁达!”
眼前几人倏忽变了脸色。
沈屏的话直接戳到了他们的肺管子。这几人同为南逢长老的弟子,比沈长钰要早几年入门,虽天赋稍逊,但也算努力上进,奈何自从沈长钰做了南逢长老的关门弟子后,他们受尽师尊薄待,但凡修炼的丹药法器,每每都是沈长钰挑过之后才给他们。
就是下山历练时,南逢也时常偏心得厉害,明晃晃地将所有心血都付诸于沈长钰一人身上。
这样被一个废物指出来,几人又怒又恨,刚要开口,沈屏的目光却掠过他们,看向某一处。
几人顺着沈屏的视线转头,就见沈长钰站在不远处,眸色晦暗,看不清喜怒。
“擅闯内门,挑拨离间,父亲当初就是这样教你的?”风清门内门弟子服乃青色,同样的颈边勾着银线咒文,腰系青玉,比起那几人来,沈长钰格外清霜俊逸。
不过,让沈屏在意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对方的眼神。
不含杀意,没有恼怒,而是蕴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阴郁。
沈屏不动声色,心中却闪过不少东西。
修真界家族中嫡庶有别,记忆中的沈长钰出现不多,在入风清门前,沈长钰曾主动见过他一次,那一次他疏离又冷漠,只警告他要安分。
除此之外,沈屏似乎都只是在宗门外寥寥见过他几面,不过尽是背影居多。
辨不清沈长钰的态度,沈屏心念电转,忽然颓丧一笑,“父亲叫我与兄长相互照拂,不过看来是不必了,兄长似乎也并不需要。”
他声音越来越低,“总归,我只是一个废物而已,哪有照拂兄长的资格呢……”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有些粗糙的小盒子,摩挲了下,垂着眼,“今日是兄长的生辰,本想着送这个给你,但……你应当也不喜欢,”他慢慢转身,那一瞬间双肩像是塌了下,本就带了伤的身影看着越发瘦削。
一步,两步……六步……
“行云。”
沈长钰开口唤住他。
“行云”是沈屏的字。
沈屏没有立刻回头,但脚步是停下了。
其余的人看着这兄弟二人的反应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先前也不见沈长钰对沈屏多在意,怎的现在倒像是关切的神色。
正是好奇的时候,沈长钰却是看向几人,“二师兄,三师兄,六师兄,师弟与行云有些事情要问一问,你们……”话里的驱逐之意太过明显,几人哪里不懂,当即遂了他的意离开。
原地只剩下他们二人,沈长钰敛了所有表情,看着沈屏,“不若去我住的地方,你一身的伤,还是处理一下较好。”
无旁人在这儿,沈屏便少用一份心思,略忖度了下,还是依言随沈长钰去了。
——
风清门财大气粗,内门弟子都有各自独立的小院,里边法阵不少,沈屏一踏进去就感觉到了。
虽然他现在这具身体修为低下,但前世的修真界翘楚即便是落得如斯地步也还是不改慧眼如炬。
目光在院子的东边顿了顿,沈屏微微蹙眉,这阵法瞧着怎的有些熟悉……
“怎么了?”沈长钰手里拿着一个白净的瓷瓶,有些疑惑沈屏怎么突然停下脚步。
他顺着沈屏的目光看过去,院子一角种着一簇粉色小花。
依照沈屏的修为应当看不出这院子里的法阵,沈长钰错以为沈屏是在看花。
尤其这花还有些「故事」。
“你还记得?”沈长钰喟叹了声,眉眼间那一抹怅惘转瞬即逝,若不是沈屏正好窥清,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只是他不知道沈长钰的意思,便索性嗯了声。
沈长钰肉眼可见地缓和了神色,沈屏心中存疑,却不得不谨慎应对,但出乎意料的,沈长钰望着他许久,最后只是带着他去上药。
石桌旁,二人比肩而坐,沈长钰先打开瓷瓶给了沈屏一颗丹药,“先服一颗回元丹。”
沈屏没有犹豫,抬手就服了。
沈长钰笑了,轻轻捏住沈屏的手腕,“行云怕兄长害你?”不过翻手之间,沈屏手心打开,露出那颗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