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凌姑娘在哪?”
“凌姑娘和狼姆他们,追着刺客往东边镇口戏台子去了,凌姑娘身手很好,那些刺客们几乎落荒而逃。”
呼。
明棠心底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摇星的衣裳,问:“你受伤了?”
摇星回:“并未,这是旁人的血。”
“走吧,带我去东边。”
摇星有些犹豫:“那边的刺客约莫还未散离,世子现在过去,兴许会有危险。”
“妈的!一个姑娘都不怕危险冲在我前面,你拦……”明棠第一回 意识到,自己不会武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他快速冷静下来,说:“带我去!”
摇星这回没有犹豫了,点头:“是!”
……
东边的镇口,有一座几十年的老戏台子。
此刻戏台子周围,约莫有三十多个刺客,正在跟八九个人缠斗。
八九个人里,有凌寒寻和狼姆的身影。
剩余三十几个狼族暗卫们,都在分头保护走远的两辆马车。
他们并不知道那两辆马车里是空的,算是刚好把刺客们分散开,逐步清剿。
此刻,凌寒寻他们面前这三十多个人,算是唯一还停留在镇子里的刺客了。
“主上,两辆马车已经平安离开镇子!”
“好,盯住这些人,凡是看见我动刀的,一个活口都不许放过!”
“是!”
凌寒寻白衣染血,披肩的发丝被一根刚撕下来的衣摆布条,束在背后。
他手里提着一柄软剑,左右闪身在人群里,所经之处,扬起串串血珠!
八九个人对上三十几个刺客,人数悬殊过大,但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几乎是追着刺客们杀!
距离戏台子不远处的一座民居房顶上,两道身影静静的趴在上头。
明棠面无表情的看着在人群里,身手利落而飘逸的人。
白衫衣裙在一堆夜行衣刺客里,尤为显眼。
摇星说:“凌姑娘的身手,是我在皇城当差这么多年,见过最厉害的,从前我以为狼姆侍卫是最厉害的。”
“……”
“世子?你是不是担心她?属下去帮忙吧!”
“……”
“世子?”
明棠沉默良久,深情的感叹一句。
“我家凌姐姐真他娘的帅啊。”
“…….”
“摇星,那些头上戴着黑帽子的人,不是咱们这里的打扮吧?”
他说的是在打斗中,有意识护在凌寒寻周围的那些人。
“咱们北安不戴这种小帽子,都是宽檐大帽。”
“塞外的,狼族,你叫千面阁的人查查狼族底细,我总觉得这是个神秘组织。”
“世子,狼族不是神秘组织,是塞外一个大族,相当于北安一个附属小国,每年给北安上贡。”
“……我怎么不知道?”
“您没问过啊。”
“……”
摇星又说:“属下记得,阮家还跟狼族有生意往来,侯爷在您面前还提起过一两回的。”
“……”
明棠完全没印象。
该死的,从前都以为蛟龙会在八个主城里,他压根儿没对别的地方上心过。
先前在草原还跟阮大分析,说蛟龙有可能不在北安。
没想到这算是在,也算不在。
附属小国。
不等明棠思索太久,底下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凌寒寻把最后一个刺客踩在地上,长剑指在对方脖颈处,冷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可下一瞬,刺客咬碎了嘴里的毒丸,顷刻间毙命。
狼姆把剑收回剑鞘,说:“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能被派出来就已经做好了被俘的准备。”
凌寒寻身上杀气未落,抬脚利落的把踩着的尸体踢开。
周围几个狼族暗卫都收了剑,齐齐单膝跪下。
“主上,我等护驾不力,望主上责罚!”
“都起来吧,刺客人多势众,敌对不利情有可原,传话告诉狼芙,让她带人盯紧艮山城的城主府!”
“是!”
远处又飞来两道戴着黑帽子的人影!
“主上,西边的马车滚落山坡了!”
“什么!”凌寒寻心里一惊,他不知道明棠坐在哪辆马车里,“走,跟我去救——”
“姐姐~~我在这里,看我看我!”
夜幕下,一道清脆的嗓音,扰乱了他们转身的步伐。
“……”
凌寒寻惊愕抬头。
第170章 你要是亲亲我,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狼族暗卫们纷纷大惊失色,此刻想要躲避都来不及了!
十几道身影,就这么呆愣在戏台子前,齐齐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屋顶。
皇室世子怎么会趴在屋檐上啊?
刚才他们厮杀的过程和对话,全都被听见了!
……
明棠翘着右手,单手扶着摇星的肩膀,从屋檐上站起身,朝下面的白衣笑:“姐姐快上来,我害怕。”
是怕高,还是怕这满地的死人,亦或是怕提剑杀人的他。
凌寒寻目光深沉而认真的看着屋檐上的人,瞳孔倒影里,只有那人稍许雀跃的身影。
轻易就抚平了刚刚杀意冲上头的满身恶念。
他低声应:“好。”
也不管那人能不能听见。
明棠看着白裙沾血的人,腾空飞身跃上屋顶,朝他走过来。
他心说——
【不管你是谁,我都想喜欢你。】
又说。
【别骗我了,我好难过。】
等人白靴站在他身前时,再说。
【你要是亲亲我,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两人四目相对,随后,同时缓慢转头。
“……”
站在两人中间的摇星,被两道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再迟钝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世子,属下去把马车赶过来!”
摇星飞身跑走。
屋檐下面,狼姆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低声命令:“处理尸体,不该看的别看。”
他周围的其他暗卫们,这才像是找到了活路一样,纷纷低头,各自快速拖拽地上的三十多具尸体。
屋檐上的两人,还在相对而站。
凌寒寻手里染着血色的剑,还在顺着剑尖缓慢滴血,一滴一滴落在黑褐色的瓦片上。
像是开在幽冥沼泽里一朵朵罪恶的花。
事实上,他想抱抱他,但他不知道是该收起剑,还是丢开剑,身上也是血,挺脏的。
凌寒寻生平第一次,有些无措。
明棠轻叹一声,把自己身上的床单,披在眼前人身上,算是隔开衣裳上的血污。
“好了,可以抱我了。”
话音刚落,凌寒寻的唇比手更先到达领域。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温柔缱绻,尤为炙热跌宕!
明棠鼻息间还能闻到血腥味儿,混合这人身上的清淡冷香,感官被放大数倍。
两边腰侧被人掐住,过于强势了。
明棠觉得有些奇怪,哪家姑娘亲吻的时候,能按着男人腰亲啊。
他自然不能认输,便也学着对方的模样,有些激动的伸手往人腰身摸过去。
但还没接触到觊觎已久的细腰,手掌就被人握住了。
“别碰我,衣服脏了。”
“……哦。”
分离一瞬的唇,再次撞到一起。
头顶是夜幕星空,脚下是血迹斑驳的地面。
似乎连吹来的夜风都尤为炙热,让人情动意乱。
明棠惊讶于这人主动的时候,可以这么主动,大有要把他扑倒在屋顶上的架势。
于是,他缓慢错开唇,在人耳边用气声说话,嗓音戏谑:“我倒是不介意在这里,但……下面似乎有人。”
凌寒寻找回些理智,抿了抿唇,眸色暗的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转头往地面看。
狼姆他们已经处理完了尸体,正背对着屋顶,笔直的站成一排,一动不动。
他们面前的地面上,月色照射屋顶,把屋檐上两道拥在一起的身影,完完整整的投射在地上。
“……”
这还不如直接让他们转身看着呢。
好在,屋檐上的两人都没什么太大的羞耻心。
明棠笑:“自己人,不怕丢脸,对吧。”
凌寒寻回:“他们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听不见也看不见。”
…….
镇子外面,停靠着一辆马车。
就站在马车边直接套上外袍的明棠,听着里面人换衣裳的动静,心里痒痒极了。
唇上似乎还残存着刚才亲吻时的触感……
啊,明棠脑子要炸了,呼出的气息都是燥热的。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青春少年,经不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
可是,这里的姑娘应该都很保守,不能接受婚前……
淦,看来还是要尽快了结一切事情。
他要给人一个盛大的婚礼,把人堂堂正正的娶回家。
到时候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日日宣淫,夜夜不休。
明棠在心里给自己画大饼。
但显然,马车里的人跟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凌寒寻脱下沾着血色的长裙,洗干净的手,在另一套玉色长裙上犹疑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