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羊脂玉,我爸有块儿羊脂玉的手把件,颜色暖黄,没你这个好,你这块儿摸起来手感更温厚。”
阿穆问:“能卖多少钱?”
顾恩玛摇摇头:“不知道,我爸那块儿羊脂白玉,总重二百克,加上雕刻工艺造价,花八百万拍卖来的,你这个......少说快一斤了,靠,你坠腰上不累吗?”
也很值钱,阿穆抿唇,唇角绽开一抹清浅笑意。
“这是定职那日,师娘送给我的,说是平安坠,让我戴着玩,不重的。”
顾恩玛听的眼睛都直了,这是什么富豪国度,猛地抓住桌上另一只手,目光恳切。
“你要是能穿越回去,把我也带去吧,我忍辱负重一百天,跻身玉产大亨......”
阿穆耳尖儿红红的挣脱开对面伸来的手,摇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找不到路。”
“哪天下雨你被雷劈一下,兴许就能回去。”顾恩玛低头继续看玉佩,“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
阿穆又问:“这些玉石很值钱么?”
“嗯,你头上的簪子,加这个玉佩,都值不少钱......”
话音未落,阿穆解开两只平平无奇的褐色香囊。
一手拎着一只香囊,哗啦啦的倒在桌面上。
幽香的一堆散碎香料里,混合着大大小小十几只玉石。
白的,黄的,红的,绿的,紫的,橙色的,黑色大珍珠,五彩琉璃块儿。
全都摊在了餐桌上!
阿穆看着对面脸色呆滞的少年,解释:“这是吉祥如意八宝香囊,各色八只玉石,共有十六件。”
“......”
阿穆看人不说话,眼里有些期待的问:“这些也能值钱么?”
“......”
顾恩玛动作缓慢的把所有玉石归拢在一起,圈在自己胳膊弯里。
最后抬头,朝对面的人森然一笑。
“你说我要是现在毁尸灭迹,能不能把这些都占为己有?”
“......”
阿穆愣了一瞬,回:“如果很值钱,那分你一半吧,你让我住在这里,给口饭吃就够了。”
“哥,亲哥,往后你就是我亲哥!”顾恩玛感动极了,站起身去找盒子,“走,跟我回家见咱爸咱妈去!”
......
车上,后座。
顾恩玛怀里抱着一只小的密码箱,箱子里是所有的玉石。
旁边坐着的阿穆,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腿上是宽松的浅灰色运动裤,一双银白黑边的潮牌老爹鞋。
除了盘在头上的长发,其余似乎与现代人没有什么区别。
顾恩玛说:“你放心,这些东西还是你的,但我没有能力往外卖出去,得让我爸看看,他喜欢玉石,还有就是......”
阿穆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转头看人:“什么?”
顾恩玛把嗓音压低了些,凑近人耳边说话。
“你的身份证得让我爸找人办出来,我给你编造个身世,我说你是个道士刚下山行不行?”
“.......”
阿穆摇摇头:“无心欺瞒令尊,我打算实话实说。”
顾恩玛瞪大眼睛:“不可以!这种事我爸那个老古板不会相信的。”
阿穆又转头看向窗外,沉声说话。
“心诚所致,金石为开,我的来历并非见不得人,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
一路上,顾恩玛都在苦口婆心的劝人,但还是劝不动固执的阿穆。
阿穆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坚定。
他没有见不得人的身份,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编造身世。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情。
顾恩玛想,最差的结果就是他爸不相信这人是穿越来的,甚至会怀疑玉石的来路。
但那又怎么样,即便出动系统搜索,他们也不会找到来自身边人的一点身份证明。
最后他爸不信也得信。
反正,他今天回家吃饭,有三件事情要办。
一,解决身份证。
二,委托他爸把这些玉石找到合适的拍卖场。
三,......
第三点,在阿穆看见前面装潢如梦似幻的‘宫殿’时,才被身边人拽了拽衣裳。
“那个人,我二叔的遗腹子,我爸把我送去德国,把他留身边当亲儿子一样养大,他刚代表鹤城参加了全国剑术大赛,拿了第一名,等着看吧,一会儿肯定得跟我炫耀。”
欧式独栋别墅门前,约莫年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高高瘦瘦。
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运动服,细腰长腿。
一眼扫过去,长相也是出众的,气质比顾恩玛要内敛一些,斯斯文文。
顾恩玛带着阿穆下车,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低声说话。
“他叫顾霄,我堂哥,20岁上大二,没在H大,是我的仇人,死对头,别跟他说话,别对他有好脸色。”
阿穆视线跟门边站着的人有一瞬交汇,察觉到对方眼底的探究,他用鼻音应:“嗯。”
两人走到门口,没有理会站着的人,压根儿不想跟他交谈。
顾霄在人即将走过的时候,扬起一抹笑,眉眼跌丽的开口。
“恩玛,欢迎回家。”
顾恩玛脚步有些僵硬,回了个咬牙切齿的笑:“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家,用不着一个客人欢迎我。”
“抱歉,你很少回来,我替叔叔欢迎客人的次数太多,说顺嘴了,是我的错。”顾霄脸上有些愧疚,又看向旁边的高大身影,“这位是?”
“关你屁事,滚!”
“......”
顾恩玛拉着阿穆的胳膊,走的头也不回。
身后的人驻足一瞬,垂在裤边的手掌,收紧了些。
第461章 父子俩针锋相对的吵架场面
别墅里面的摆设,让阿穆有了些亲切感。
家具全都是中式实木,整块儿黄梨木打造出来的山茶景台面,自有中式的大气和涵养。
客厅最上面,挂着一幅字画,质朴的白纸黑字,五个字‘家和万事兴’。
家里人并不多,两个保姆在厨房做菜。
茶桌边飘起茶香,在派出所门前见过一面的中年男人,此刻穿着一身纯白的太极唐装。
阿穆脊背挺直的站着,接受来自顾爸爸的打量。
金发碧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德国贵妇,是顾恩玛的妈妈,听见换鞋的声音,连忙站起身走过来。
一身藕粉色的连衣裙的妇人,露着半截小腿,气质是极其富贵的漂亮。
阿穆有些手足无措,一眼都不敢看,目光平视茶桌,却跟另一双正在打量他的眼睛对视了。
“宝贝!”
顾妈妈扑到儿子身边,抱了个满怀,在儿子脸颊亲昵贴了贴。
顾恩玛看到他妈妈,才露出真切笑容,嘴里说:“这趟旅行开心吗?三个月没有看到你了......”
母子俩说悄悄话。
旁边的阿穆,脚步沉稳的走到桌边,朝着茶桌前坐着的人,拱手作辑。
一张口就是——
“多谢您昨日解围之恩,未有相请擅自登门,失礼了。”
“......”
一向在商界披荆斩棘的顾董事长,这会儿愣了一瞬,抬手:“啊,啊,免礼免礼,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快来坐下吧,顾恩玛,这是你的同学?你看看人家的礼数!”
昨天保释匆忙,儿子说是同学,他就没有多问。
顾恩玛一听这话,笑的张扬:“爸你喜欢这种的啊,嗨你不早说。”
他大跨步上前,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朝着顾天泽磕了三个响头。
“给爸爸请安!”
顾爸:“?”
阿穆一脸习以为常,拦都没拦,只是跟着又板板正正的拱手作揖,算是陪着行礼。
顾霄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眼里是切切实实的惊讶。
“叔叔婶婶,你们这是.......”
顾天泽脸都臊红了,坐不住的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踢了一脚:“还不快起来!”
“爸你就是挑刺儿,你让我跟人家学的,我跪着给你请安你又不愿意,算了算了,我今天也不是回来跟你吵架的,我找你有事儿。”
顾恩玛脸上挂着不耐烦,这让顾天泽瞬间火冒三丈,阿穆眼里有些不解。
这对父子俩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顾妈妈连忙把儿子拽起来,心疼的给人拍拍膝盖,口音不太流利的问:“为什么要跪爸爸?不是祭拜的时候,才会......”
“妈,这是请安!请安,你少说两句,一会儿我爸会被你气死的。”
顾恩玛一脸混不吝的模样,转身把玄关上的密码箱抱在怀里,这才又往茶桌边走。
看都没看旁边的顾霄一眼。
“爸,我跟我同学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去楼上书房说吧。”
顾天泽也是满心火气,但想到儿子刚才给他跪下磕头了,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也很想跟儿子亲近,但总觉得不如侄子亲,这个儿子他是没法儿管教,一句都说不得了。
其实顾恩玛进家门就闹了这么一通,就是故意的。
他心里不高兴,说好的一家人吃饭,回回都要喊上顾霄,明知道他跟顾霄不对付,这就是故意给他添堵的。
看见顾霄的脸,烦的饭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