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爹是他的金主?”姚辞恍然大悟。
李拜添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二少,我还没说完。”
帝国医学院为了鼓励投资,会给投资人的子女授予名誉学位,只是被授予人需要到校跟着项目导师修一年学分。
本来按姚辞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去修什么学分的,但他那次却乖乖听话了,不为别的,只为之前段千岭来过家里一次。
他看上人家了。
段千岭自然不喜欢这种纨绔子弟,更没兴趣发展师生罗曼史,只是碍于姚震,多少要给姚辞些面子。这回他上船是姚震邀请的,他为了躲姚辞,天天去医疗中心给那边的医护人员上课和做实验。
姚辞听到这里,脑子“嗡”地一声。
难怪呢。
他说怎么段千岭喊他阿辞的时候那么别扭,听他叫叔叔又露出那么一副表情。
不是,这人跟他得差了得有十来岁,小姚少爷玩挺花啊。
姚辞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李拜添不确定他是否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敢出声,两个人沉默着走进了一家餐厅。
“二少,您要是实在喜欢段教授,我就帮您去弄点……”李拜添小心翼翼地说。
他的声音压得太低,姚辞没听清:“弄点儿什么东西?”
李拜添说:“就是船上那些伺候人的,做之前会吃药,自己吃的也有,给客人放在饮料里的也有,您要是想要,我就……”
姚辞听懂了,他被噎了一下,端起桌上的玻璃瓶就往对方杯中倒过去:“来,喝点儿水,这个咱们之后再说。”
这饭点儿呢,不上菜先上马赛克话题,真行。
李拜添客气道:“二少爷,您别倒了。”
“没事儿,我正好活动活动胳膊。”姚辞说。
李拜添踌躇片刻:“真别倒了,您拿的是酱油……”
这次同段千岭的碰面让姚辞觉得在这艘船上,自己又多了一位冤家。
这样看来原剧本中的姚二死得真是顺理成章,不喜欢他的人那么多,谁都能顺手帮厉以行一把。
看来他必须快些扭转现在的局面,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天夜里姚辞不知怎么实在难以入眠,他躺在床上听了几个钟头自己翻身的声音,最后无奈地坐了起来,决定出门走走。
他关好门,顺着楼梯下去,一级级数台阶。
有的楼层安全门开着,夜猫子不止他一个,人们被失眠和寂寞绑架,游荡在深夜的走廊上,有人喝酒,有人抱在一起接吻。
下了好几层,姚辞看见一个大爷背着手一动不动望向远方,目光坚定,像是在思考什么宇宙终极奥秘,他觉得好奇,便走近了顺着对方的视线瞥了一眼——
甲板上有四个衣着暴露的少妇在打牌。
姚辞不知该作何感想,忽然他余光在通向船头货舱的拐角追到一个背影,怎样看怎样熟悉。
厉以行?
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来得及深想,姚辞又看到另一个人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是那个差点把一只手输给他的货舱看守。
日落玫瑰各层走廊纵横交错,他站的位置巧妙,那两个人都没看见他。
现下他有两种选择,一是去掩护厉以行,二是坐视不管。
姚辞避开大爷,慢吞吞地朝货舱方向挪,路走了一半的时候,他下定决心,选了后者。
确实去帮厉以行会是更安全更容易的一种策略,但或许是昨夜那场豪赌让他的血液变得不安分起来,愿意从凶险中求一回富贵。
毕竟厉以行夜访货舱实在可疑,那个看守不是什么老实人,两人一旦发生争执,很有可能会惊动姚震,到时候他再暗中做些周旋,给厉以行安个罪名,或许能够借姚家的势力除掉对方。
姚辞看着看守进去,自己站在货舱门口,屏息凝神关注门内动静。
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货舱里半天没有大的响动,只有几声听不太清的窃窃私语。
姚辞有些急迫,伸手将门推开了一道窄缝,他人长得瘦,很容易就贴着滑了进去。
货舱中那盏灯的确如他猜想的那般昏暗,他屈着膝盖迅速躲在了离门最近的一排货箱后面,一面想办法找一个隐蔽处藏身,一面从箱子边沿露出半张脸,观察室内的状况。
眼前所见让他大吃一惊,那张床垫上叠着两个生龙活虎的人,一个是货舱看守,另一个……不是厉以行。
那厉以行跑到哪儿去了?总不会根本没进来?
姚辞正心神不宁地四处张望,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下一秒他的腰间也箍上来一条有力的胳膊,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往旁边拽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人温凉的嘴唇就蹭上了他的耳朵,压低了的嗓音同带着热度的吐息一同拂过他的发梢:“是谁带你来的?”
“是、是我的腿。”姚辞含糊不清地说。
第11章 你什么馅儿
厉以行顿了顿,感觉姚辞还想说话,手指一紧,掐住他两边脸颊:“别出声。”
两个人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有不小的差距,姚辞被禁锢在厉以行怀中动弹不得,心脏突突直跳,怕对方杀他灭口。
好在他的眼睛还露在外面,能观察到周围的情况。
他跟厉以行附近有三四摞货物,恰好形成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将他们同外面的两个人分隔开。
这时候姚辞听见了一声夹杂着痛苦与欢愉的呻吟,他愣了一下,微微抬眼从货箱上方望出去,看到地上散落着几件凌乱的衣物,视线再向前延伸,是两双交叠在一起的腿,以及上下起伏的腰臀与后背,尺度超过午夜场电影。
姚辞踮起脚,想看看是谁在同那个货舱看守出演活春宫。
可惜厉以行的手臂还箍在他腰间,姚辞刚一有动作,对方便警觉地将他按了回去,用的力气比刚才更大,姚辞觉得自己的骨骼像是要被挤碎了,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
Omega后颈柔软的腺体贴着厉以行的喉结摩挲,厉以行的手紧了紧,侧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姚辞。
空气中弥漫着床垫上二人信息素的味道,他的忍耐力虽然高过一般Alpha,但如果姚辞一直刻意撩拨,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姚辞没觉得自己是在撩拨厉以行,他只知道脖子上那块东西是他穿越之后多出来的,他看这个剧本的时候查过ABO设定的相关资料,那好像是什么……腺体?说是能被Alpha标记还是什么的,但关于标记的说法很多,他也不知道在这个剧本里腺体有怎样具体的用途。
忽然厉以行压抑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就这么急着看这些?”
姚辞意识到对方误会了。
他想解释自己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不过厉以行差点被他污了清白,说了这人也不会信。
外面两个人又换了新的姿势,货舱看守将身下人抱至腿间,那人一张脸正对着姚辞他们的方向,是个金发青年,长得不难看,只是瘦得过分,人也有疲态,肋骨一根根都数得清。
这到底比不得自己在家对着笔电或手机看小电影私密,何况身后还有一位其他观众,两个人贴得这么近,身体有任何变化彼此都能感知,姚辞的耳根不自觉地泛红,将视线偏向一边,他不想在厉以行面前起反应。
“下次能不能记着……把门锁上,”金发青年向后勾着看守的脖子喘了一口气,“别每次都忘,我害怕。”
看守一边乱摸一边说:“没事儿,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
青年从细细碎碎的呻吟中挤出声音:“……万一呢,我男朋友还在家等着我,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下船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想那么多山长水远的有什么用,”看守将青年细瘦的大腿扳得更开,“人家高高在上的姚夫人跟张管家都不怕,你我这样的人还在乎名声?”
姚辞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间。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货舱看守的意思是姚夫人同张管家有私情。
金发青年又说了句什么,却因为身后人的一个动作直接叫了出来,姚辞本想将有关姚夫人张管家风流韵事的壁脚听到底,然而金发青年已经颤颤巍巍地挣脱了看守,胡乱用毛巾擦过身体便要穿衣服。
货舱看守像是还未满足,用汗津津的手去拉青年的小腿,青年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行了,明天还要早起,再这么下去你忍不住标记我,我身上带着味儿怎么回去。”
停了停,又说:“东西给我。”
货舱看守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两句,邋里邋遢地穿好裤子,一边系腰带一边朝姚辞同厉以行的藏身之处走了过来。
姚辞一惊,而厉以行反应快,膝盖往姚辞腿弯处一顶,带着他一起跪坐下来,躲避来人的视线。
看守打开一摞货箱最顶上的一只,伸手进去摸索一阵,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青年的时候还想揩几把油,而对方毫不客气,躲开他一把抢走了。
姚辞听见关门的声音,接着货舱看守爬上床垫躺倒,随手将那只低瓦数灯泡拉灭,室内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