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女实际是做男装打扮,但沈廉又不瞎,那粉面桃腮娇小玲珑的,还不至于穿身男装就分不清男女。
心下好奇,手上拍打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对面几人看到灰头土脸的沈廉,亦是停下了脚步,一脸震惊加好奇的瞪眼看着他。
石头眨了眨眼:“沈相公,您这是……”
“哦……”沈廉伸手指指护栏:“刚没坐稳,摔下去了。”
石头:“……”
“这位是?”为首的青衫男子突然问道。
石头忙给人介绍:“这是沈相公,我家少爷的……”说到这突然卡壳了下,迎着三双疑惑的眼睛,灵光一闪想到个称呼:“郎君,对,就是我们少爷的郎君!”
“嗯?”三人面面相觑,有听没懂,青衫男子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是……”石头憋红一张脸,低下头颇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照实说了:“我家少爷昨儿个成亲了,和他成亲的就是……沈相公。”
“什么?!”三脸懵逼。
身材最娇小,个头最矮,长相最可爱,穿白衣男装的小姑娘反应尤其大:“什么叫你家少爷成亲了,成亲的是个男人?!就他那个猪头脸也配,你少爷是眼瞎了居然会……”
“依依,胡说什么呢?”旁边一身天蓝色男装,手执折扇气质温婉的姑娘抬手就敲了她额头一下。
“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叫依依的小姑娘跺了跺脚,委屈的都要哭了:“时大哥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跟男人成亲?还是他那么丑的,我不管我不信!”
“依依!”青衫男子沉了脸:“再胡闹,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好啦。”温婉姑娘柔声哄道:“有什么等回去再说,咱们是来做客的,别失了礼数。”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才把人给安抚住了。
最尴尬的,就是沈廉了。
尤其是小姑娘泪眼愤愤瞪过来,更是让他有种,大男人不要脸,抢人小姑娘心上人的无地自容。
但心里又忍不住嘀咕,就时慕白那三步一喘的病秧子居然还有小姑娘喜欢,也不怕守寡的。
不得不说,年少无知就是好,等真正遭受过生活的毒打就会知道,爱情是盲目,婚姻是坟墓了。
沈廉脑子里天马行空,正犹豫要不要拿出男主人的范儿意思意思装逼招呼一下时,旁边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时慕白站在门口,冷淡的目光落在沈廉脸上:“杵着做什么?”没等人开口又眉头一皱:“进来我给你上药。”
时慕白这解围就像及时雨,沈廉松了口气,刚抬首挺胸走过去,谁知就被一掌推住了胸口。
“怎么这么脏?”时慕白一脸嫌弃。
沈廉:“……”
以为是来解围的,原来是来补刀的……
“媳妇儿。”沈廉皮笑肉不笑:“我刚摔了呀,那下面都是泥,肯定会脏了。”
本以为当着外人的面,媳妇儿三个字肯定会戳到时慕白肺管子,不想对方面不改色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旁边几人差点惊掉下巴。
“媳,媳妇儿?”青衫男子开口直打磕巴,语气里满是怀疑人生:“慕白兄,我这没听错吧,他刚叫你……媳妇儿?”
“嗯。”时慕白依旧看着沈廉:“去洗洗再过来。”
好吧,还真是在嫌弃他脏。
沈廉也是无奈了,知道时慕白这会儿得招待客人,他也懒得凑这个热闹,点点头转身就走。
时慕白一把抓住他胳膊:“知道浴房在哪么你就走?”
“没关系,我看到池塘了,往那一跳,正好冬泳。”沈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石头在一旁好心提醒:“沈相公,现在倒春寒呢,你那顶多算春泳,冬泳还早着呢。”
沈廉:“……”
时慕白把人拉到面前,抬手给拿掉头上的草叶,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尤其是拍后面时,狠狠在他屁股上来了几巴掌。
沈廉怀疑他是故意的,甚至比起手拍,可能更想上脚踹,可惜没有证据。
拍完了,时慕白松开他,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手:“石头,带沈相公去浴房。”顿了顿补充道:“洗干净回来上药。”
“是。”石头走到沈廉身边,声音都不自觉给压低了:“沈相公,你随我来。”
沈廉跟着走了两步,想想还是不痛快,准备膈应时慕白一下,遂停下脚步,转头端起主人家的微笑,冲三人点点头:“三位来者是客,不能好好招待实在失礼,你们和内人先聊着,我失陪一下,稍后就过来。”
三人:“……”
时慕白抬了抬眼,依旧没有生气,只是看向沈廉的目光深不见底,让人莫名就没了底气。
四目相对,沈廉怂了吧唧,转头就溜。
第6章 后颈的红色木槿花
“舒服~”
坐进温水里,感觉浑身毛孔都得到了舒展,沈廉任由石头往自己身上涂抹胰子,舒服得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
“咦?”
石头突然一声惊疑打断了沈廉的惬意。
感受到石头拨开自己身后的头发,鼻尖几乎快要戳到后颈皮肤,沈廉往前缩了缩,转身将石头凑近的脑袋伸手一推。
“石头你干嘛呢?”沈廉惊疑不定的瞪着石头。
“沈相公。”石头被推的后仰,站稳后依旧一脸震惊:“你后颈上居然有朵花,好,好漂亮!”
沈廉:“???”
见沈廉一脸茫然,石头赶紧去拿了两把铜镜来。
一把给沈廉,一把自己拿着。
前后一照,那朵妖娆绽放的殷红便跃入了沈廉的视线。
竟是一朵盛开的红色木槿花!
沈廉惊得当即瞪大了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就这一会儿功夫,那朵木槿花似乎变得更红了,皮肤隐隐还感到一股灼烧感。
想到那块弄丢的木槿花玉佩,沈廉心头一跳,将头发放了下来。
“石头你出去。”沈廉将铜镜还给石头:“我这不用你伺候。”
石头觉得沈廉的反应有点古怪,却没多问,点了点头,接过铜镜便出去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确定浴房里除了自己再没别人,沈廉这才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上那块皮肤。
不是错觉,是真的在发烫。
沈廉摩挲着,忽然心念一动,下一秒他就站在了空间的灵泉边。
“还真是你啊老伙计。”沈廉摸着那块不知道是突然出现,还是原身早就有的木槿花胎记,低头笑了起来:“真好。”
之前还奇怪怎么玉佩都丢了空间还能跟着穿过来,原来是因为这块胎记。
虽然很激动,但沈廉没有多待,掬了捧灵泉水扑脸,就赶紧出了空间。三两下洗好澡,穿上衣服走出了浴房。
石头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就道:“沈相公还记得书房的路么?”
“书房?”沈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时慕白之前进的那间屋子,原来那是书房:“哦,记得。”
“那您快去吧,少爷还等着给您上药呢,奴才去把房间收拾出来,就不过去了。”石头说完就要离开,被沈廉抓住了胳膊。
“等等!”沈廉四下张望:“这宅子没有别的下人么?”
“有是有,不过少爷喜静,所以人不多,也不近身伺候。”石头歪了歪头:“沈相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你去吧。”沈廉松开了手。
回到书房,那三人还没走,但都是他们在说,时慕白安静的听着。
沈廉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慕白就转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时慕白拿起书案上的药膏起身:“过来上药。”
“不用麻烦,还是我自己……”
“你自己抹嘴里,毒死了我好守寡?”时慕白冷冷的打断道。
沈廉:“……”
再看那三人,果然也被时慕白这毒舌狠狠震慑住了。
“时大哥……”那个叫依依的姑娘扭扭捏捏的揪扯衣袖:“你,你和他,是,是真的……你们真的成亲了,不是开玩笑的吗?”
“自然是真的,婚姻之事岂能儿戏?”时慕白看着沈廉,不耐烦的皱眉催促:“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沈廉看看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两个人,认命的过去扛起挡箭牌这面大旗,被时慕白拉到一边坐下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哔哔。
“人家小姑娘都要哭了……”
“怎么?”时慕白挑眉,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心疼了?”
“我心疼什么?”沈廉嘀咕:“我都不认识她。”
而且沈廉也不喜欢依依那样的,相比起来,反而觉得温婉文静的那个不错,长相也刚好在他审美点上。
“眼神给我收敛着。”时慕白指腹用力碾在沈廉受伤的嘴角:“你这样的穷酸书生,看了也白看,鲜花与牛粪,配不上。”
“谁说鲜花和牛粪不配的?”沈廉疼得吸气,依旧忍不住嘴欠:“难道你没听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么说,身为牛粪你还挺自豪?”时慕白反唇相讥,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停,仔仔细细给沈廉脸上破皮淤青的地方都涂抹了一层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