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廉看向太子,正色道:“我们是为边关雪灾以及军饷补给一事而来。”
“哦?”太子对两人的恶趣味无语了一下,正色点头:“这几日为这事确实焦头烂额,不过你们有法子,为何不直接告诉父皇?”
“这么晚了,我们也不好去打扰。”沈廉和时慕白对视一眼:“再说,告诉太子也一样,而且,这不是还蹭饭呢么?”
太子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两人此番用心,却看破不说破,只无奈的笑了笑。
接下来,沈廉便将在家里和时慕白说过的话挑拣能说的给太子说了一遍。
太子看着沈廉,久久沉默不语。
“可是有何不对?”沈廉看他这反应,心里顿时没了底。
“没有。”太子回过神来:“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若直接告诉父皇……”
“这不重要。”沈廉打断太子,笑了笑道:“问题能解决就行,谁提出来都无所谓。”
“你们还真是……”
“廉廉说的对。”时慕白道:“当务之急,是将士们和灾民解决温饱,重建家园。”
太子深吸口气,起身过去抱了抱时慕白,犹豫了下,没抱沈廉。
“你们放心。”松开时慕白,太子保证道:“此事孤一定会办好,绝不让你们失望,这天下有你们,实乃百姓之福,请受孤一拜!”
“唉?”沈廉被太子这阵仗吓了一跳,忙起身阻拦,
不过时慕白已经先一步扶住了太子胳膊:“太子言重了,我们不算什么,太子心怀天下,才是百姓之福。”
“哎呀,你们就别福来福去了。”沈廉拉开两人:“肚子饿了,这饭菜什么时候送来啊?”
太子看向小圆子。
“奴才这就去催。”小圆子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小圆子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送膳的宫人走了进来,行了个礼,张罗着让人一一将饭菜给摆上桌。
看着一道道精美菜肴,沈廉不禁感慨,来太子这还真是来对了。这要是去皇帝那,还不好这么理直气壮蹭饭呢,只能宵夜多委屈自个儿五脏庙。
一顿饭下来,已近深夜。
“时辰已晚,不如今儿就歇在宫里,明儿个再回去?”太子提议。
“不了。”时慕白拒绝道:“这要宿在宫里,早朝想偷懒都不行了。”
“这……”太子好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成,既然这样,那孤就不强留你们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时慕白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太子休息,先回去了。”
“嗯。”太子应着,却坚持将两人送出门,直到两人的背影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去,却是叹了口气。
“殿下何故叹气?”小圆子接过太子脱下的披风,又扶着人到床边坐下,听到太子叹气,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太子顺势掀被躺下来:“就是孤这兄长,实在太谨小慎微了些。”
小圆子给太子盖被子的动作一顿,没有应声。
太子抬眼看着小圆子的侧脸,伸手握住他手腕。
小圆子被惊了一跳,忙转头看去:“殿,殿下?”
“躺下来,陪孤说说话。”太子拉了拉小圆子:“坐过来也行。”
“这……”
“孤睡不着,想起来靠着坐一会儿。”太子说罢也不管小圆子反应,撑手坐了起来。
小圆子见状,便也顾不上规矩,坐过去给太子充当起人形靠枕。
“殿下。”小圆子尽量支撑着让太子能靠得舒服些:“您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看看?”
“没有。”太子闭了闭眼:“就是睡不着。”
小圆子:“……”
“小圆子。”太子往上拉了拉被子:“咱们好像挺久没一起睡过了。”
啊,这话……
小圆子一僵,红晕不受控制,飞快蔓延耳根脖颈。
“好像……”太子转头朝身后望了一眼:“自从母后给孤择选太子妃那日起,就没有过了,是不是?”
小圆子一手揽着太子,一手偷偷揪紧了身后的床单,有点坐不下去了。
“自打孤受伤中毒畏寒开始,你每晚都会给孤暖被,现在孤同样畏寒,却是没那个待遇了。”太子语气幽幽的:“即便这太子妃还是没影儿的事。”
小圆子:“……”
“怎么不说话?”说了半天,身后人都不吭一声,太子不禁蹙了蹙眉。
“奴才……”小圆子声音低若蚊吟:“奴才,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那就别说了。”太子起来挪到里面的位置躺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躺下来。”
“这……”小圆子蹭地就站了起来,低着头战战兢兢:“这不合规矩。”
“在东宫,孤就是规矩。”太子伸手一拽,就被小圆子扑了个满怀,顺势把人掐腰一提,就给放倒在了身侧:“自个儿把鞋蹬了。”
“殿下不可,奴才……”
“算了,废话这么多那就别脱了。”太子被子一掀一捂,就把小圆子给罩了进去,满意的拍了拍身侧拢起的被包:“好了,睡吧。”
小圆子:“!!!”
睡……不敢睡!
小圆子简直要哭了。
第225章 突然翻旧账
刚出宫门,一滴冰凉就落在了鼻尖上。
沈廉一愣,抬手一抹,捻了捻指腹,湿的。
“下雨了。”话落,沈廉转身将手炉塞时慕白怀里,拉着他疾步朝马车走去:“快快快,你身体差,别淋感冒了!”
时慕白被拉一趔趄,稳住步子后无奈跟上:“别急,就这几步路,不至于。”
话是这么说,还是被沈廉急吼吼先一步塞进了马车。
“嘶,感觉比先前更冷了。”沈廉搓了搓胳膊坐到时慕白身边:“这地儿往年下雪么?”
“下。”时慕白虽然来的少,但气候相关还是知道的:“不过往年都是冬祭后,今年还早些。”
“嗯?”沈廉纳闷儿:“你怎么知道今年会早下?”
莫不是自带天气预报雷达?
“你再看看外面。”时慕白打起帘子。
外头黑咕隆咚的看不出来,但马车里挂了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线由内散发出去,正好可以让人看清那飞飞扬扬的雪花。
不过雪不大,落地就化了,但空气却因此寒冷起来。光这么坐了片刻,便感觉僵手冻脚。
沈廉将手伸出窗外,接了两片在手心,缩回来凑到光下:“还真是。”
任由雪花在手心融化,沈廉却突然没头没脑的想起一件事来。
“慕白。”沈廉擦了擦手。
“嗯?”时慕白应着,拉过他的手,把手炉给塞了回去。
“我不……”
“拿着。”时慕白不容拒绝的打断沈廉:“你叫我想说什么?”
沈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顿了顿道:“当初你生日时,我好像告诉过你我的生日。”
没想到沈廉会突然说起这个,时慕白一愣。
“而且还是你主动问我的,你问我生日什么时候,我告诉你冬月十六。”沈廉望着时慕白,眨了眨眼:“但是那日在流殇馆,你给我过的,是现在这具身体的生日。”
时慕白:“……”
“既然是同一天,按理你应该是知道才对吧?”沈廉皱眉:“可见你是忘记了。”
时慕白:“……”
“那天太过惊喜,我都忘了告诉过你的事了。”沈廉翻旧账:“听你当时那么说,我居然没发现不对,还顺着答了。”
时慕白:“……”
被沈廉这一提醒,时慕白也想起来了。
呃……这事确实理亏。
“抱歉。”时慕白愧疚道:“是我忘了。”
本来也不是大事,但现在想起来,沈廉心里就是有点不得劲。可借题发挥吧,又好像太作,毕竟人家就算忘了,也没忘给筹办生日惊喜。
要真因为这个闹别扭,倒显得过于矫情了。
“咳!”眼看沈廉转过头一脸纠结郁闷,时慕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廉廉,对不起,这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忘的。”
沈廉乜时慕白一眼:“哦,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嗯。”时慕白道:“想起来了。”
沈廉:“……”
可还是好郁闷怎么办?
时慕白看着沈廉,想解释,可又无从解释。什么理由,都不是遗忘的借口。
一味的找理由开脱,那才是错上加错,该让人寒心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直到回家躺下了,时慕白依旧闷葫芦一样没再吭声,沈廉才忍不住拐了他一胳膊。
“你怎么都不解释?”沈廉语气有多平静,心里就有多憋闷。
“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说什么,都像是找借口开脱。”时慕白转头看向沈廉,尽管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精准的抬手覆上了他的额头,轻轻的摩挲安抚,甚至带着点无言的讨好。
“只要你解释就行,无论什么理由,我都相信。”沈廉还是没忍住委屈:“生日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可见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时慕白:“……”顿了顿试探问:“那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