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也是被他曾经忽略的一件事,就是赵焺常年不过的生日。
一来赵焺忙于工作对生日从不在意,二来他的生日正好是二月十四情人节,赵相言自打上了高中就没独自过过这节日,而且有的是人排着队给他哥送价值不菲的生日贺礼,赵相言从没把他哥的生日放在心上,就好像赵焺不提,就是真的不需要他在意,连他们的爸妈也每年赶时髦夫妻俩浓情蜜意一回。现在想想,一年又一年,只有赵焺不但没人庆生,也没情人过节,赵相言总得自己亏欠赵焺实在太多。
见不到他哥,赵相言干脆天天跑去苏韶韵面前刷存在感,帮着秦沛容大扫除,一直待到除夕。反正王猛那家伙玩失踪,萧立阳上次过后被修明看得很紧,顶多能跟他打打电话。除此以外他也没别人可以骚扰了。
最近一次电话中,萧立阳说自己和修明正在外面度假,赵相言脑瓜子忽然被点亮,不过很快又暗了下去,他哥没时间啊……
这些过程赵焺自然不清楚,因此年夜饭的饭桌上,赵焺发现赵相言终于不再盯着自己看,而是眉头紧锁一脸苦相。在苏韶韵面前,他怕跟赵相言话太多不小心说漏嘴,年关确实忙得没顾上他,是不高兴了?
“胃口不好?不舒服?”
赵焺一说话,三个人全停下筷子看他。赵相言反应半秒,尴尬地笑笑说没有,幽怨地瞥了一眼赵焺,开始夹菜。
饭后他去帮秦沛容准备水果,弄了一半想起件事打算去问他哥,出来一看,赵焺和苏韶韵都不在客厅。
几间卧室和客房门都敞着,只有书房门是虚掩的。
赵相言正要上去敲门,里面传来苏韶韵近似于哀求的声音:“你到底把小言的骨灰放哪了?”
赵相言的手停在半空,心被一把攥紧,却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就当妈求你,我知道这一年你过得很辛苦,妈已经不怪你了,你也别再用相言的事惩罚自己了好不好?”
赵焺似乎低声说了句话,但赵相言没听清。屋内很快传来脚步声,赵相言躲不及,门已经开了。赵焺和他对视一瞬,眼中闪过惊讶,很快移开目光错身出去了。
他往门里面一瞧,苏韶韵双手交叠在腿上,落寞地看向窗外。
这个年,过得毫无气氛。
十点多的时候赵焺说要走,对于他的去留苏韶韵从不过问。大概是因为刚才的谈话,两人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再次变僵,赵相言不能坐视不管。
赵焺前脚出门,他后脚就跟了出来。电梯刚下去,他进了另一部,到一楼的时候正要往外跑,被靠在电梯旁的赵焺一把拽进旁边的角落,热度瞬间将他包裹,赵焺低头吻他。
他哥还真是了解他,知道他会跟下来。
赵焺翻身将他压在墙上,通过一个吻诉说自己的想念,亲得赵相言快要忘记为什么跟下来。
一吻结束,赵焺的声音像裹了蜜:“今晚跟我住吗?”
赵相言心头一热,可能是和刚才在家里时对比太明显,他没料到赵焺会这么直白邀请他,一起住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要不是赵焺主动袒露欲望,他真要怀疑两人回到了从前的“兄弟模式”。
不过升起的热度很快凉下来。他轻轻推开赵焺:“你先告诉我骨灰是怎么回事。”怕赵焺又沉默,他补了一句:“好歹是我的东西,我总有知道的权利吧?”
赵焺猜他刚才听到了对话,向后退了两步靠着墙。
赵相言从没见过他哥这样,总是挺直的肩背颓丧地垮下来,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挨训的孩子,极不情愿地说:“不是骨灰。”
“没有骨灰。”
“那我的——”赵相言胸口一窒,想起什么,不确定地问:“你真的……还留着我的尸体吗?”
难怪修明说过当初他们没有办葬礼,对外界肯定是一瞒再瞒,毕竟人死了尸体不翼而飞这于普通人是个饭后故事,在业界却可以被用来大做文章。
赵焺默认。
他记得上次在江边也提过这件事,当时赵焺表现得那么自然,倒显得有所怀疑的他不太正常。
“为什么?”
看他哥不打算回答的样子,赵相言的耐心逐渐耗尽,在赵焺想要伸手抱住他敷衍过去的时候推开,反过来揪住赵焺胸口的衣服,明知残忍但还是毫不犹豫开口:“哥,那个我已经死了!”
赵焺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赵相言强忍心痛紧接着说:“可是我现在在这里,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啊哥……”
他松开手,紧紧抱住赵焺,发现赵焺的身体在抖。
承认这件事比想象中对他内心的冲击更大,但他顾不上自己的感受,忽然有了一个坚定的打算:“哥,陪妈过完年,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你想去哪?”赵焺没有拒绝。
“就去我在的地方吧。”
第64章
窗外飘着碎雪,不知道是这个冬天的第几场,雪花在窗沿积起薄薄一层,被屋内的灯光照成浅黄色,偶然有什么遮住光源,又变成洁白一片。
玻璃上起了雾,凝成水滴划出几道水痕,和顺着赵焺胸腹流下的汗一样。汗水没入胯间,又被带进赵相言的身体。
蜜色的皮肤泛着光,看得赵相言直发晕。
“嗯……对,就是那……好爽……”他干脆闭上眼,感受赵焺带给他极致的性爱体验。
赵焺掐着他的腰猛顶几下,注意到赵相言不断收紧的小腹,知道他感觉又来了,于是圈住他的阴茎根部,将下面坠着的阴囊拢在手心,下一秒及时按住顶端马眼,动作也跟着放缓。赵相言一哼哼,他便俯下身安慰:“忍一忍,射多了疼。”
赵焺吻他分散他的注意力,松开手接着挺腰。赵相言顺势搂上赵焺的脖子,咬住他的嘴唇不放他走,赵焺由着他。
两条赤裸躯体彼此交缠,地板,床上,窗边,欢爱的痕迹到处都是,即便有许多问题藏在心里,但都不妨碍他们尽情做爱。赵相言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有什么事先做完了再说。
这是一场让他们无比享受的性交。是标记,是占有,是弥补错过多年的遗憾,也是赵相言用身体作出的承诺和告白。
情到浓时赵相言会不断向赵焺索吻,就算偶尔赵焺操得狠了,连疼痛都是甘甜的。他说了数不尽的情话,也知道赵焺听进心里的时候身下动作会更猛,恨不得将他贯穿,但早已将他填满。由内到外,从身到心。
刚认清赵焺对他的感情时,他不在乎赵焺在他身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哥哥或者恋人,他觉得都好,可一天天过去,赵相言发现自己对赵焺的占有欲早已不是家人能够满足。
以前他跟姑娘谈恋爱,总能哄得对方开开心心,最后好聚好散,但他跟赵焺,只能好聚,没有好散,决不能散。
“哥……你说咱俩要是天天这么搞,谁先死在床上?”
二人做得尽兴,结束后靠着床头聊起了天,赵相言开始胡扯。
“我。”赵焺毫不犹豫。
“怎么?你这就不行了?”赵相言一脸坏笑,手不老实地往他哥腿中间摸。
赵焺抓住他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唇边亲了亲,“你不能比我先死。”
一句玩笑而已,赵相言看不惯他哥当真的样子,又不好抱怨,“啧”了一声没有下文。
他心里盘算着来之前说的旅游的事,虽然他哥没说不行,但听他说完后面那句,他哥也没说行。
这个话题似乎不了了之没人再提起,因为一进门赵焺就开始扒他的衣服,然后赵相言自己脱得更快。他怀疑他哥半路上就硬了。
直到解决完生理需求,赵相言才又想起这事儿,觉得有必要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要不这样,先去别的地方,路线和时间我来定,路上等你想好了你再带我去?”
没听到赵焺回答,赵相言一扭头,发现赵焺竟然斜倚着他睡着了。
“哥?”赵相言试着叫了一声,赵焺还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也没睁眼,回了个困倦的“嗯”。
长长的睫毛盖住部分浅青色,赵相言心疼地碰了碰他哥的脸,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对赵焺说过一句“辛苦了”,他享受着赵焺庇护下的一切,又那么理所应当,忘了赵焺再强也是人,会有累到说着话也睡着的时候。
“我困了哥。”他也不知道赵焺刚才应的哪句话,只不过现在赵焺最该做的就是休息。
虽然闭着眼,但赵焺始终注意他的动静,听他说困,勉强睁开眼伸手摸到遥控器,关灯躺下从背后轻轻搂着他,呼吸拂过赵相言的颈后,很快变得均匀绵长,是彻底睡着了。
等赵焺搂着他的力道完全松下来,赵相言小心翼翼翻了个身,两人变成面对的姿势。他用拇指轻轻捋过赵焺的眉毛,小声问:“你到底把我藏哪儿了?”
*
第二天醒来总算不是一个人,赵相言感受到旁边的热度,十分熨帖,尤其他居然比赵焺先醒,干脆侧身撑着太阳穴,美美地欣赏他哥的睡颜。
估计是连着几天累坏了,赵相言盯着看了半天他哥也没醒,于是他没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