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赵焺回话,赵相言自己就转了话题,“对了,我还没问呢,那个Puzzle比赛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啊?前两个我解出来了,第三个是什么?”
赵焺从刚才的沉闷中脱离出来,难得感到一丝轻松,抬手绕过赵相言的肩膀将他搂紧,一边回忆一边说:“比赛是送给你的礼物,都是按照你的解密思路设计的,不然你以为大奖那么容易拿到?”
“也不容易好吧!”赵相言不乐意了,偏头看他哥,“第一个是我熟悉的,‘独一无二的锁’,第二个是什么意思?”
“你记得元素吗?”
“有个人形图案,每次想靠近的时候,小球走的路其实都是错的,要返回去重来。”
“嗯,‘难以触碰的人’。”
“哦,第三个呢?这个无解的吧?”赵相言纯属自己解不出抱怨。
“对,如果你现场说这题无解,就是答案。”
“靠,耍人玩啊!所以是什么主题?”赵相言翻了个白眼。
“无解的爱。”
独一无二的锁是那所房子,难以触碰的人是他自己,无解的爱是赵焺的命。
赵相言一下子都听懂了,赵焺却不以为意,直到怀里的人沉默良久后忽然把脸埋进他的肩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沾湿了他的皮肤。
第62章
赵焺唇边染上笑意,头偏向他那一侧“警告”:“口水别流我身上。”
“喂!”赵相言一肚子悲伤情绪全被他哥给搅和没了,一半眼泪蹭在他哥肩上,另一半还挂在眼角。
赵焺瞥他一眼把他揽进怀里,顺带抹去他眼角的湿意,“别想了,见不得你哭。”
“哭个屁。”赵相言贴着他哥的胸口耸了耸鼻子,报复心起,“你也不配。”
赵焺的胸腔鼓动,闷闷笑了两声,“嗯。”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赵相言静静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那个他问过几次赵焺都没正面回答过的问题始终是他心头一根刺。
他决定先兜圈子,再试试看。
“哥。”
“嗯?”赵焺每发出一个音节,声音都会通过胸腔共鸣传到赵相言耳中,他听着无比安心。
“你戴眼镜是因为我吗?你又不近视。”
“算是吧。”
赵相言支起身子越过赵焺,摸到床头柜上被他摘下的那副无框眼镜,往自己脸上一架,果然没有度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他把眼镜滑到鼻梁骨中间,扬起下巴透过镜片看赵焺,被赵焺勾着镜架将眼镜取了下来。
普普通通的眼镜捏在赵焺手里有种别样的性感,赵相言也奇怪,从今天看到他哥进门那双鞋开始,总觉得他哥身上的任何东西都让他浮想联翩的,他现在都要怀疑自己是个深柜了。
赵焺的目光落在镜框上,缓缓说道:“自欺欺人罢了,我用它提醒自己离你远点,它更像一幅面具,戴上了就是哥哥,摘下来……”
赵相言没坐回去,双手撑在赵焺身体两侧,被子滑到腰际。他跪趴在赵焺面前,视线牢牢锁住赵焺的脸,不放过上面每个细微的表情。
就算四下无人,赵相言的声音依然很轻,明知故问:“那你每次想着我自慰的时候,戴吗?”
呼吸给薄薄的镜片上覆了一层白雾,四目相对,浓到化不开的情愫在空气中蔓延。赵相言始终看着他哥的眼睛,在赵焺的注视下缓缓低头咬住镜架,将赵焺的指尖一并含进嘴里,用力吸吮了一下。
赵焺眼底暗了暗,喉结滚动,哑声吐出两个字:“不戴。”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轻触,只有嘴唇若有似无地擦碰,故意似的不去吻对方。赵相言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一想到赵焺从未对别人释放过这种诱人的信号,他就情难自已欣喜若狂。他重活一次像是用生命换取一个机会,一个发现赵焺这座巨大璀璨宝藏的机会,宝藏被巍峨冷峻的山脉覆盖,一旦给他寻到正确的路,就会发现里面包裹着摄人心魄的灵魂。
他疯了般想探索赵焺的内心。
“哥,我想看你自慰。”
如果是上辈子发现了赵焺的秘密,他一定不会甘愿躺在赵焺身下,他发现赵焺在他眼里的诱人程度简直是按秒涨的。
“你当我是色情演员吗?”
“不能给我一个人演色情电影吗?”
原本赵焺没有当真,听他这么说,承诺道:“下次干你的时候拍下来你留着慢慢看。”
赵焺把他掀到一边,赤身裸体地下床。外面天还是黑的,不过已经快凌晨五点。
拉开距离,赵相言清醒不少,默默欣赏他哥身上每一寸富有力量的肌肉,想起刚才要问的正事,语气严肃许多:“哥,你心脏的事别瞒我,到底怎么样?”
赵焺背对着他捞起散落一地的衣裤,很快穿好,转过来的时候才说:“真没事。”
赵相言耐着性子问:“我听说要定期除颤,你需要吗?”
腰带,衬衫,腕表,赵焺逐一穿戴整齐,就算没让他看成色情电影,也足够饱眼福。
“没那么严重,不是所有的室颤都有后遗症,定期做检查就行。”
“上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
赵焺系扣子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赵相言眼尖,立刻说:“你别骗我。”
果然,赵焺无奈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本来是上周。”
那就是没去,赵相言刚要问原因,张开嘴却没出声,他想起来,上周赵焺听到他在医院的那番话,心情跌至谷底,所以……
他瞬间就理解了赵焺当时的愤怒和失望,可他没理由责怪赵焺,而且一直检查都没什么问题,缺一次也不要紧,只不过这说明他哥当时心灰意冷想要放弃的念头是真实存在的。
这次他只能憋在心里,谁让是他满嘴跑火车在前,现在也怨不得赵焺让他难受。
“你这么早要去干嘛?”赵相言没好气地说。
赵焺大概猜到他为什么闹别扭,也不戳穿他,更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堂堂集团总裁宠弟弟宠到向自己的弟弟“汇报”工作:“早上约好要三方会议,今天有省委书记到场,不能怠慢,我先回趟家把衣服换了再过去。”
赵焺已经穿戴完毕,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最后套上外套,整个过程五分钟都不到,“你继续睡,寒假想去哪玩有什么安排可以告诉我。”
赵相言看赵焺有条不紊安排完,在赵焺转身要走的时候叫住他:“喂!”
不叫哥了说明不高兴,赵焺回头,赵相言跪立在床边。
“你过来。”
“有什么事改天——”
“你快点。”
赵焺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赵相言拽着他哥的衣领将人拉下来吻住,一触即分,抱怨道:“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拜拜!”
说完翻身躺下继续睡大觉去了。
第63章
今年春节早,赵相言放寒假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往年他们家送礼拜年的从初一排到十五还要拿号,今年苏韶韵特意打了招呼,因为赵相言的离世,不希望家里太热闹,亲戚们,商界政界常走动的关系都暂停,大家纷纷表示理解,谁也不愿大过年的去触人家霉头。
于是除夕夜又变成了四个人的晚餐。赵焺让秦沛容别忙活,从海市最难订的餐厅预订了年夜饭送上门。等他回来的时候,厨师已经布完菜正要离开。
赵相言从赵焺进门后眼睛就时不时往赵焺身上瞟,原因无他,那天之后赵相言根本蹲不到他哥,打电话十个能接一个,发消息更是隔天才回。知道他哥忙,后来赵相言也不好意思缠着人不放。除了因为这次的项目方确实惹不起,也包括之前郭鸣义留下的盘,加上又逢年末,光是年终会议就连开了三天。
以前他闲得无聊去旁听过一次南星的集团会议,那时候他被赵康成说不务正业没个正行,让他去南星看看别人都说怎么工作的,于是他硬着头皮参加了一次例会。
那次开会刨去吃饭时间,从上午10点开到了晚上9点。赵相言中间出去过好几回,最后都灰溜溜地回来了。也是通过那次会议,赵相言才清楚认识到南星在他哥手底下是怎么加速变强的。
因此年终会议可想而知,尤其这次南星面临重大转折,郭鸣义的盘子不小,推倒一棵树不算功劳,取不回木材就是天大的罪过,南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赵焺野心是不小,但说是给自己挖坑也不为过,当然了,商场上本就是逆水行舟,赵焺又多少有点公报私仇,属于不得不做的事。
赵相言见不到人难受得紧,只是一夜他根本没把握除去赵焺的心病,对于赵焺的内心,他觉得自己只是刚刚被允许触碰,他需要更多时间以恋人而非弟弟的身份和赵焺相处。而且最要命的是,赵焺那么多年下来早就习惯忍耐,几天不见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他,像着了一把火,越烧越旺,见天等着他哥来灭。
哥哥只在床上热情,其他时候连句想你都不会说,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赵相言提前开始发愁。他始终觉得赵焺并没有真的向他敞开心扉。他明白,久未开启的心门也会生锈,一下子是拉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