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韵那赵焺的房间实在太单调了,一点生活过的气息都没,如果这里是赵焺常住的地方,那是不是能更了解赵焺私下是什么样的?尤其是在赵焺不在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这股期待从何而来,只知道面前这间公寓像一座巨大的宝藏,上次他发现依然有个房间房门紧闭,当时走得急,时机也不对,就没追问,此刻跃跃欲试。
他的行为很好地应证了一句话:你好奇一个人喜不喜欢你,然后开始好奇他有多喜欢你。
刚一进门,赵相言想起什么,给他哥发消息:你家不会也装了摄像头吧?
赵焺那边八九点的样子应该在忙,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他:没有。
这一个小时里赵相言规矩地坐在客厅玩手机,生怕真有摄像头被他哥看到自己跟个入室盗窃的犯罪分子一样到处转悠。
不过一听说没摄像头,赵相言扔了手机直奔卧室,完全不去考虑赵焺是不是骗他,大有一副既然你能让我来,就该知道我肯定会乱翻的样子。
卧室跟上次没两样,淡淡的香气依然来自那款香水。虽然东西也不多,但不论是色调还是软装都看得出他哥以前的影子,不像另一个家,冷冰冰的。也许因为苏韶韵的关系,赵焺并不经常在那过夜。
真把这屋子扔给他,他反而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找些什么。卧室隔壁是衣帽间,今天他才注意到这衣帽间倒是很大,拉开门感应灯随即亮起,两侧衣物挂得整整齐齐,属于他的东西占据一大半。
他曾经的衣服,喜欢的鞋子,棒球帽,一时兴起买的滑雪套装,甚至有些他自己都不记得怎么来的东西,都分门别类摆放整齐,他这一侧远比他哥那一边东西要多得多。
赵相言喉间哽咽,这些无一例外是赵焺打算永远放在这的。他又来到书房,靠近去看一整面书柜,其中四层是他的书,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书,但他却知道这里肯定一本不落。
赵焺曾经说把他的东西全都扔了,这个骗子。
角落的架子上也堆大小不一的物件,凑近发现是一些礼盒,上面无一不写着:赵相言收,有的是英文,有的是汉字。
他随便拆开其中一份,原来是国内外的朋友寄给他的东西。他忽然心里一紧,很多有过短暂相处的朋友并不知道他已经离世,有些曾承诺给他寄礼物,有些邀他隔年再去玩,其中有几样东西来自同一个人,说明赵焺收到这些,却从未告诉他们自己离世的消息。
他的哥哥一定在羡慕那些以为他还活着的人,哪怕他们的交情并不算深。不过好在他亲自查收了自己的礼物,阻止赵焺可能会被动接受一辈子的这些无止境的痛。
为了确认更多,他快速来到那间上次没能进去的房间,门竟然没锁。轻轻一拧就开了,入眼是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和他以前的房间一模一样。
床面,被子,壁纸的颜色,顶灯的样式,一整面嵌入式PUZZLE墙体……
这里明明不是从前那个家,却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他还是那个赵相言。唯一多出来的是角落里临时摆放的纸箱。纸箱还封着,赵相言找东西划开,果然是国外见过的那些画。
再次看到这些画,赵相言看得更仔细更认真,他努力回忆每一幅画中的场景,回忆赵焺当时看他的眼神,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从中体会到了平静表面下暗藏的汹涌爱意,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甜,像赵焺那晚喂给他的糖。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和赵焺错过很多,很久,一时竟忘了这情意该不该。
当时他没细数一共有多少,但印象深刻的总不会忘,翻着翻着,他发现那副最露骨的画不见了,如果说是整理房间的时候忘了,他不信,他哥能把他的房间布置地跟以前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漏掉一幅画。
犹豫半晌,他发消息给赵焺:我以为你把那些画扔了。
等了几分钟,赵焺没回,他接着发。
-亏我还是你弟,我都不知道你会画画。
-你那么忙,哪来的时间?
-改天再给我画一幅呗。
-好像有一副不见了。
他是每隔几分钟发过去一条,发完最后这一条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不过赵焺依然没回,这并不奇怪,也让赵相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逐渐放松下来。可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副画不见了,是也少了别的?还是只少了那一副?
这里有他太多的痕迹,如果是外人看到这些,会以为赵焺长期和另一个人住在一起,会感慨他们的品味不同,风格不太一样,可却被恰如其分地装进这小小的“家”,让赵相言舍不得走。
他继续翻找属于他的印记,就在几乎要把刚才发消息的事忘掉的时候,电话响了。
赵相言正在阳台摆弄一架天文望远镜,顺手接起电话夹在耳边:“喂。”
对面先是一声低哑的喘息。
“谁啊?”赵相言把电话拿起来看来电显示:赵焺。
??
他放回耳边试着叫了一声:“哥?”
赵焺裹着有些重的呼吸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没了下文,可电话明明是他打过来的。要不是赵相言没看来电直接接通,估计要做好一阵心理准备。
“你喝酒了?”如果没猜错的话。
“嗯。”赵焺顿了顿,“你在哪?”
“还在你家,你……看到我发的消息没?”赵相言把自己说尴尬了,但毕竟隔着半个地球,好奇大过其他,“那副画搬家的时候弄丢了吗?”
“去卧室。”
“卧室?我刚找过了,画不在卧室……”赵相言回到他哥的房间,仔细回想哪里是自己没看过的。
“上床。”
“啊?”赵焺有点奇怪,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内容,但他还是来到床边掀开被子,跪趴上去摸了摸枕头下面这类地方。
“还是没——”
“裤子脱了。”
对面紧跟着响起金属扣的声音,赵相言终于接不上话了。他保持着跪趴的姿势,窗外的鸟叫声好像都消失了,不然他怎么只听电话那头发出的声音,就能猜到赵焺正在做什么,或者说,准备做什么。
赵焺的口吻像是在命令他,而且自信他不会拒绝。
凭什么觉得他不会拒绝?赵相言翻了个身坐靠在床头,克制自己的思绪不被对面影响。
“脱了吗?”赵焺没有催他,只是问。
“你在做什么?”分隔大洋两岸,赵相言胆子变大了。
赵焺耐心十足,语调有些慢有些长,赵相言猜他大概闭着眼,脑海中出现赵焺慵懒靠在沙发上的画面,对他说:“我说过让你准备好面对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意淫你的哥哥,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你答应不会说这种……”赵相言曲起膝盖,自欺欺人地掩盖身体上的变化,其实在听到赵焺声音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跳就一直很快。
赵焺给他的刺激太强烈了,让他毫无防备,丢盔弃甲。
“你不是要找画,我现在就想对你做画上面的事,怎么办?”
朗朗晴日,赵相言却仿佛看不见天光,只觉自己身处密不透风的狭窄空间,又热又燥,被近在耳边的声音蛊惑。他默默把手伸向两腿间,却执拗地想骗过赵焺。
他发现了,赵焺就算不遵守他们的约定,他们也没提前说好违约的代价是什么……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一开口他才发现声音有点哑,立刻闭嘴连呼吸都屏住。果不其然对面轻轻笑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他败给欲望的害羞模样,而后用近乎绝望的口吻说:“怎么这么可爱……”
“趴在床上好不好?”
“我不。”
赵相言觉得自己已经败了一局,无论如何不能连败。
“听话。”
赵焺简直像魔鬼,给他发号的任何施令他都下意识想照做,果然重生来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这么不好控制吗。可这热度和渴望为什么那么真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侧躺在床上低喘着自慰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时轻时重,赵焺毫不遮掩自己的每一声喟叹,不用猜也知道赵焺正在跟他做一样的事,明明说好彼此冷静,为什么还是发展成现在这样。可他忍不住,距离拉远,约定也变得模糊,或者说这种约定本就是他强行给自己加戏,而且他觉得赵焺深知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赵焺吃准了他的心思,说什么欢迎回家,他这样还哪里回得去。
“相言……把腿分开……我想进去……”
只是这么说着,赵相言大腿内侧的皮肤就开始发烫,仿佛有人强行掰开他的腿,又进入他的身体。
偏凉的床面一下一下摩擦着他的阴茎,前端渗出的液体濡湿了一小块布料,如果赵焺能看到他此刻扭动腰肢的样子,大概不会再给他任何说不的机会。
赵焺的声音仿佛抚摸过他全身每一处,电话从他手中滑落,他抓过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难耐的呻吟再也止不住,不断刺激着电话那边赵焺的神经。
手中动作逐渐加快,赵相言无法克制地想象被赵焺抱在怀里亲吻的力度和热度,他觉得自己每次被赵焺撩拨就会变得不像他,曾经的他怎么会渴望被自己的哥哥抱?他已经快到极限,快速撸了几十下后,终于咬着枕头射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