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得谄媚:“都好都好,先给我们解绑吧。”
荀觉不怕他们跑,示意薛小梅松绑。
刚把绳子解开,这另一个老大赫然暴起,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朝薛小梅面门刺来。
他想得很简单,薛小梅个头小小,又是女流之辈,肯定是最好拿捏的。他无意要薛小梅性命,只想以她为人质,交换秦晷的蝴蝶钥匙。
谁知他胳膊刚伸出来,薛小梅以为他要动真格的,直接一个擒拿手将他双手反剪,手腕一震,“咔咔”两声把他胳膊都卸了。
这人:“……呜哇哇!”
哭得实在太惨了,夏箕奇又给他接了回去。
薛小梅作势还要给他卸,这人一翻身跪倒下去,口里大喊:“女侠饶命!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薛小梅头一次被人叫女侠,又骄傲,又娇羞,使劲拍了这人肩膀一下:“算你识相!”
谁知这一下用力过猛,又把人家拍出一口血来。
薛小梅:QAQ
不是,这还榜上排名不低呢,近身格斗战五渣啊有木有!
不怪这些人身体素质差,实在是随便一个技能都毁天灭地,谁还愿意花钱进散打班啊。大概也只有秦晷这种手气非到不到再非的倒霉蛋,才会在别的领域下苦功吧。
经此一事,没人敢再造反,胖子狗腿地递了支烟给荀觉,喊他:“队长。”
荀觉:“?”虽然有点突然,但他接受良好,笑了笑说,“叫队长多见外,别跟人一样叫吧。”
至于别人怎么叫,胖子不知道,挠了挠脑袋试探着道:“老攻?”
他记得刚才荀觉要秦晷这么叫来着。
荀觉:“……”
秦晷默默抬眼望天,没眼看。
薛小梅悍然一掌拍在胖子后脑勺:“乱喊什么呢。那是你能喊的吗?那是只有我大嫂才能喊的,你叫老大就好了。”
胖子疼得“哇”一声,捂着脑袋老老实实:“老大!”
其他人见状,立刻争先恐后表决心,“老大”喊得一声比一声大。
荀觉搂着媳妇,眉开眼笑地说:“众卿免礼!”
他还玩上了,秦晷默默把他的手指抠开,往旁边挪了一步。
目睹一切的曲逢村:“…………”不是,他才是老员工,他排名三十呢,为什么没人认他做老大啊!
曲安宁嫌弃地瞪他:“瞧你那点出息,我二十九还没说什么呢。”
曲逢村哭晕在他姐的石榴裤下。
这样一来人就多了,人多好办事,大家分头去找蝴蝶锁。
半小时后,低处的蝴蝶锁统统被标记出来,足有五六百个。
曲逢村道:“这么多,一个个试不知道要试到什么时候。”
秦晷站在夫妻树巨大的阴影中,仰头向上看去,在他们看不到的高处,还有密密层层的锁,如果按现在的工程进度,天黑也找不到对应的锁。
他皱眉:“有个问题,其他拿到钥匙的人去哪了?”
昨天拿到钥匙的可不止他一个,如果被神女处决了,那胖子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从尸体上找钥匙?
胖子恭恭敬敬道:“当时场面太混乱,我们也没看清。如果真有人找到线索离开的话,那想必不是从同一个地方走的。因为那样的话,人群必然拥挤,我们会注意到的。”
秦晷低头把玩着钥匙,沉思起来。
胖子的说法不无道理,那么,一把钥匙只有一个对应的锁。在如此大量的蝴蝶锁里,究竟哪一把才是对的呢?
他正胡乱想着,脚背被什么东西压了下,低头看去,地上是厚厚的落叶,倒是荀觉站在他身边。
所以他理直气壮地问:“你踩我做什么?”
荀觉正在看树上的锁,闻言有些好笑:“谁踩你了?”
秦晷:“你。”
荀觉偏头看他,更好笑了,别说自己没踩,就是踩了又怎么样?自己的媳妇,老攻踩踩怎么了?
所以他大胆地当着秦晷的面,伸出脚,在这人脚背上轻轻碾了下。
秦晷:“……”
秦晷知道这人幼稚,没想到幼稚至此。他恼了,于是一脚踩回去。
谁知他想攻下盘,荀觉却想攻上盘,一把捞住他腿弯,把他整个儿抱了起来。
秦晷大怒:“荀狗叫!”
荀觉抱着他急退:“嘘——!”
秦晷:“……”
这姿势可不就像小孩儿把尿么,他眉毛倒竖起来:“你再鬼叫我就让夏叽叽尿你身上!”
说着一把推开荀觉,跳下地来。
荀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搂住他腰苦笑道:“老攻叫你别回头!”
秦晷:“??”
晚了!地面不停翻滚,落叶簌簌分向两边,一只褐皮大蟒昂起了火车头大的脑袋,硕大的眼皮一睁,露出探照灯似的一对金瞳。
秦晷的人影印在它眼底,渺小得可怜。
巨蟒并不把他当回事,翻滚身躯,在一根根树枝间缓慢蠕动。
它似乎刚睡醒,行动尚不迅速,一颗大头左甩右晃,即将蜕去的卷皮锋利如刀刃,哗啦啦把手臂粗的树枝斩断。
秦晷两人不敢乱动,被它盘绕着离地二三十米,而它的尾巴还在地下,可见其长度有多惊人。
“哥——!!”眨眼之间,夏箕奇几个也被巨蟒硕大的身躯托举起来,由于蟒皮光滑,大家吃力地攀着它那即将脱落的死皮。
如此一来,巨蟒有点疼了,上爬的速度加快,大家低头看去,这才明白先前他们站的并不是地面。
整个谷底都被巨蟒盘绕着。
如今它醒来,随着每一次晃动,都有树枝和尸体落下,一些卡在死皮缝里,疼得它恼火地颤抖。
“吼——!!”
它伸出巨芯,向着密密的树叶咆啸,无形的声波震得铁链哗啦啦作响,树叶被轰开,成群的麻雀打着滚向天空冲去。
随着这一声,它胸腹鼓起,表面的死皮统统炸开,所有人清晰地看到它那层新皮下团着的熊熊烈火。
“烫烫烫!”胖子手一松,从蟒身上掉下去。
然而这巨蟒沿着夫妻树盘了一层又一层,他从上面这层掉下去,砸到下一层,同样烫得惊人,还引起了巨蟒的注意。
金色竖瞳开合着向他看来,中间的黑洞像要把他吸进去。
胖子吓得动也不敢动。
就见巨蟒缓缓昂起了头:“吼——!”
胖子的瞳孔缩小了,被赤红的火焰点燃。
说时迟,那时快,高处的曲逢村拽着藤条猛地荡过来,抓起胖子衣领就跑。
漫天大火与他俩错身而过。
这下更糟,巨蟒把自己给轰了,痛得不断扭曲、嘶吼、巨大的躯体把树干勒得摇摇欲坠。
“我去,它这么笨啊!”胖子哇哇大叫,和曲逢村紧紧贴着,拼尽全力拽紧发烫的铁链,以便稳住身体。
其他人也被折腾得够呛,巨蟒身上是不敢呆了,纷纷往铁链上爬。
可铁链哪那么容易爬,被巨蟒喷出来的冲天火焰烧得通红,手触上去,一阵肉香。
夏箕奇稍微好点,他撵上了他哥,被他哥一把抓到了一根粗大的树杈上,然而还来不及喘气,眼前的尸体就被冲过来的大火烧成了灰烬,尸油顺着铁链淋了他一身。
“啊啊啊啊——!!”他疯狂大喊。
曲逢村在下面道:“不行,这货太大,根本肉搏不了!我要用技能了!”
只需一个M750就能把蟒头轰掉,与其这样被炸成烤串,不如搏一搏,至于会不会被神女发现,那是杀死巨蟒后才该考虑的问题。
他伸手就要去摸手机。
头顶传来秦晷的声音:“别动!先让夏叽叽去!”
“啥?”曲逢村差点没咬断舌头。你们这些新人怎么回事,如此丧心病狂的吗,连只鸡都不放过!
胖子还没见过夏叽叽,很老实地问:“这人排名第几啊,靠不靠谱?”
曲逢村:“……靠谱,靠了老大谱了!”
“哦哦,那就……”“好”字没出来,胖子眼前一花,就见一只大红公鸡“喔喔喔”地从秦晷背包里蹿出来,勇猛地挥舞翅膀,跳在了巨蟒的大嘴上。
胖子:“???”我是谁,我在哪?
那鸡还不够塞巨蟒的牙缝,但它成功一脚激怒了巨蟒,巨蟒咆啸着张嘴咬它,火焰胡乱往天空喷射,身体剧烈地扭曲、翻滚。
天地都震得发抖,山谷回声如同龙吟虎啸,一圈又一圈地向着远方荡去。
夫妻树几乎被连根拔起,它直径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宽,此时也全然经不住巨蟒折腾。铁链一根接一根地断裂,不时荡落,下面的人就要十分小心了,一个个狼狈地躲闪着。
龙吟的间隙,所有人哭鬼狼嚎。
胖子们何时见过这阵势,哭得肝肠寸断:“狗-日-的,还不如被神女弄死呢,这是鸡吗,不,这分明是战斗鸡啊啊啊啊啊——!!”
战斗鸡名不虚传,隐蔽性强,挑事功夫一流。
每次它都能惊险地避过火攻。以为它仅止于此吗?不,它生还之后绝不猥琐逃命,它还反过来拽走一块蟒皮,如果时间充裕,它还左脚右脚一个慢动作,在巨蟒头顶蹦迪。
没错,它就是这样一只热爱跳舞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