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时和林耀年纪小,向走了几步发现长亭夫子没过来还停下脚步等候,见孙长亭过来两个人这才继续往前走。
而孙掌柜则是保持着掀开马车帘子的动作,盯着孙长亭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盯着北方自言自语道:“小姐,若眼前真的是个能帮三少爷夺得江家小侯爷嫡位的好机会,奴才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三少爷搭出一条夯实的阶梯出来。”
说完孙掌柜对着赶马车的小厮说:“回府,我要八百里加急送信给大都。”
“是。”小厮应了一声,便赶着马车掉头回孙宅。
林家沟最近茶余饭后又有谈资了,对象还是林知,大家都还讨论着林知乔迁之喜收了二百多两银子,林知又要请人挖渠引水,搞什么养殖。
林家沟的荒地距离河边并不是特别远,就一里半的距离,但是人力挖还是费力,里正请了同村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来干活,依旧每天八文钱管顿中午饭,这种好活路外村9也有很多人都挤破头想去。
这其中不乏就有林和财早早就出嫁的大女儿一家,林和财大女儿今年二十四,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嫁的对象是张秀华娘家村子挑货郎的儿子,本来日子过得不错。
结果前两年挑货郎外出各村走门串户的时候摔坏了腰,在这个时代,村子距离镇上比较远做挑货郎,虽然能赚钱,但是也挣的都是些辛苦钱,一年四季无论刮风下雨都在挑货的路上,身体各个地方,其实早都出现了毛病,结果这一摔直接就干不了重活了。
可偏偏林和财这个女婿又不是个能干的,有句话叫做好竹出歹笋,老子太能干了,儿子必然不会有太大出息,这句话用在林和财女婿身上再不为过。
此人是个不能吃苦的人,谈不上好逸恶劳,但也是个十足不愿下力气干活的人,平时在镇上做工,没挣几个钱,但是虚头八脑的友人一大堆,来往的那些友人,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也就是凑在一起吃吃喝喝。
就这么折腾了一年多,卖货郎身子骨还经常出问题,家底也被耗差不多了,这不林梅梅听说林知这边请人做工,每天还给工钱,林梅梅不就回娘家来找林和财和张秀华了。
“娘,女儿这些年为了不让你们担心,什么话都不说,其实这一年多以来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林梅梅不过二十四的年纪,本来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但是两个孩子加上嫁为人妇后的操劳,让她看着有些显老,朴素的衣着打扮和一旁的林婉婉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秀华最近因为林知心里不悦,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又见大女儿回娘家就提了一点寒酸的点心,别的什么都没带,还要张嘴让他去求林知那个小畜生帮忙,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再加上自从卖货郎摔坏了身子,林梅梅就没往娘家贴过一分钱东西,害得他们缺个什么都得花钱买,这会儿脸色直接就垮下来了。
“你没听说吗?那个小畜生现在对我们一家人绝对仇人还狠,先前我被他打成那个样子你不知道吗?现在还要我去求他。”张秀华怒骂林梅梅,“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
“娘不是的。”林梅梅一看张秀华生气了,赶紧慌着解释,“我只是想着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张秀华不听这话还好,一听直接蹦起来:“放屁,他可没拿我们当我一家人,有什么好事儿想的可都是里正一家,对林安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破烂货哥儿比自家堂妹都好。”
说着说着张秀华开始在家怒指林知的种种不是,林梅梅在一旁听着也不敢插话。
林知这边人找好后就开始开干了,沈言川如今腿好了自然也不会休息,他跟着那些村民一起顶着大太阳干活,林知心疼他让他不要去,可沈言川不听。
干了两天这膀子上就晒脱皮了,晚上沐浴洗澡的时候,林知瞧着他肩膀上火红火红的晒痕心疼不已。
“你明天别去了,咱家不差那点钱,要你去下苦力呀。”林知摸着烫人的晒伤处,嘴撅的都能挂油瓶,“这晒伤了还得找大夫看。”
“哪儿有那么金贵。”沈言川没觉得有什么,除了觉得肩头有些火辣辣的,其他的他没在意,“农家汉子干这种活儿不都正常么,我都被你养的细皮嫩肉的了。”
“怎么,被我养的细皮嫩肉的你不乐意呀?”林知瞪了沈言川一眼,这话他听的可不乐意。
“我哪儿敢不乐意。”瞧着林知生气了,沈言川扭头看他,“你也别生气,咱家地里的活都不用我干,我不给自己找点事儿,每天闲在家里也无聊不是吗?”
“你就是怕别人说你是吃软饭的呗。”
好啊,他算是听明白了,沈言川是这么想他的。
这明明都不是那个意思,愣是被林知给说成这样,沈言川深知林知的性格,小脾气来了你说什么都不好使,越解释他越来劲儿,但是沈言川和林知躺一个被窝,他还能不知道怎么哄林知。
他将人往怀里一抱,亲密的用鼻尖去蹭林知的脸颊,嘴上还笑说道:“我怕别人说什么啊,我这人胃不太舒服就喜欢吃软饭。”
这句俏皮话还是沈言川从林知嘴里听到的,如今却被他拿来哄林知。
林知没重生前也算是一个冲浪达人了,二十一世纪的土味情话和搞笑段子他没少看,有时候还会说上两句和同事说笑。
可是为什么当这话从沈言川嘴里听到的都是,感觉都不一样了呢,知道沈言川是在哄自己,也明白沈言川心中不是那么想的,可此时此刻林知就是很想笑。
他抿紧嘴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想笑就笑,憋的不难受啊。”
“谁想笑了?”林知死鸭子嘴硬。
“我,我想笑,我看着你就心里欢喜。”沈言川捧住林知的脸,往中间挤压,把他的嘴巴挤的嘟了起来,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上面。
本来还在作,结果被撩了一脸,林知认输了。
妈的,活了两辈子还不如个开了窍的闷骚鬼,真是丢人!
“反正我不管你,明天不许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好,都听你的。”被夫郎心疼沈言川自然是高兴的,夫郎的话也是一定要听的,“明天不去了。”
“嗯。”
“既然我都听你的了,那你是不是也要听我的。”
“干嘛?”
“夜短天长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岂不是太可惜了。”沈言川说话间手开始变得不老实。
“我不觉……”林知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被沈言川从浴桶中抱起来的时候林知下意识的就搂紧了沈言川的脖子。
还是那个实木雕花大床,林知晕晕乎乎之际,还得顾及不要抓到沈言川晒伤的肩膀,向他这种体贴的夫郎那里找啊。
所以沈言川这头蛮牛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用力,腰都快散架了。
第二天沈言川果真没去跟着村民挖渠,林知也因全身酸软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周莲香过来给村民做大锅饭的时候林知都还懒洋洋的赖在躺椅上不愿意动。
宅子在设计的时候,林知专门设计了通风口回廊,林知躺在回廊吹着风一点都不热,整个人惬意的不行,只是这惬意的时光很快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张秀华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然拎着一小竹篮的鸡蛋过来登门,林知听到张秀华的声音他并没有立马起身,而是装作没听到,一直到周莲香被张秀华叫门的声音吵的不行了,过来告知林知,林知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
以往张秀华来林知家,不是黑着脸就是拿乔着端着架子,今天却一脸的陪笑,看到林知出来了那亲热的架势简直是没谁了,仿佛之前和林知又打又闹的不是她一样。
“哎呀小知你终于出来了,伯母还以为你不愿意接受伯母的道歉呢。”张秀华看到林知就赶紧走过去把鸡蛋往林知手里递,林知自然是不收的。
事出有因必有妖,无事不登三宝殿。
林知也不说话,就看着张秀华那因为假笑而挤在一起睁不开的眼睛。
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张秀华是迷途知返了,知道自己错了,真心的过来道歉,但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无事儿招猫遛狗是不行了,拿人逗逗乐子总可以吧。
“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伯母,前来所谓何事直接说吧,不要在这边拐弯抹角的。”
“哎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张秀华见林知没开口赶人只觉得有戏,立马跟着后面说,“以前是伯母妇道人家心眼儿小,眼界短,你别跟伯母一般见识,你就别跟伯母计较了。”
张秀华一面虚情假意的同林知道歉,一边卖惨回忆当年原主爹娘没死之前的日子,林知就安静的听着,听到最后林知问张秀华到底是想做什么。
张秀华这会儿自以为林知被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的动容了,厚颜无耻道:“小知啊,你看你这请人干活也付工钱,请别人帮忙那为何不请自家人去帮忙,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34章 蚊子都不好意思看了
林知瞧着张秀华一脸谄媚的表情,和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姿态,他忍住想笑的冲动继续听着张秀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