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小有名气的捣蛋鬼回来了 完结+番外 (温九吞)
“响好久了,你搞快点。”姑姑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说着,拎起齐倦放在架子上的衣服,给他扔到床上去了。
“啊,又要上课了。”齐倦没清醒到三分钟,这会又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他闭着眼睛摸着衣服给自己套上,将小脚丫子塞进拖鞋里面站起身的时候,还在忍不住打着哈欠。
腿脚也在发软,齐倦拿手背探了探自己的额间,很是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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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巷子口的时候,是熟悉的清晨的潮湿露气,这会的空气最是清新。然而,齐倦没走几步,遇见了他不想见着的熟人。
池隐跨在自行车上,一条长腿支棱在地。他冲齐倦拨了两下车铃,高调道:“再不下来我就走了,你是真能睡啊。”
他边说着,啃了一口手里抓着的,用塑料袋装的鸡蛋饼。
齐倦挺佩服这人,能在一大清早上吃下这么油腻的东西,反正他是不大能接受。齐倦皱皱眉:“你怎么来了?”
池隐心满意足咬着鸡蛋饼,小圆脸吃东西的时候跟仓鼠似的,咕叽咕叽嚼啊嚼:“我来不正常吗?按理说我昨天就该来的。就是看到你们老师送你了,我不想见他,这才走的。”
齐倦:“……”
幸亏你没来。
池隐颇有兴致地打量着齐倦:“怎么?你还喜欢他不成?”
对啊可喜欢了。
但齐倦丢下一句“你想多了”,快步往前走去。
出了小区的时候,行人也多了起来。上班的、上学的人群,都攒在红绿灯两端,焦急地等待数字一格格跳动。
池隐想想就笑起来:“也对,你喜欢的是我。”他蹬了一脚车子,追上齐倦,同他一起等着红绿灯:“齐倦,早上吃了没?”
齐倦:“吃过了。”
红绿灯灯跳了一下,人流在两头穿行着。
“切,还准备请你吃早饭的。”池隐从车子上下来,推着车把同齐倦一起走上了人行道。
“你请的谁敢吃。”齐倦说。
看着齐倦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额前的头发还翘了一撮。池隐快速把手探到齐倦额头摸了把,咂舌道:“哎哟真发烧了啊。”
齐倦赶紧躲开:“你别碰我。”
周围有几个人打量了过来,虽然很快又将视线移开,齐倦还是瞪了池隐一眼。
池隐饶是得意道:“我记得,你好像连着胃不舒服就会发烧吧。果然啊……等着。”池隐翻开书包拉链,把退烧药递给齐倦,补充道:“给,上次在你家拿的。”
“哦。”
齐倦看了一眼,接过来快速塞进了口袋。
池隐歪歪头:“我昨天都放过你了哎,你现在吃。”
第13章 做饭
齐倦眯起睫羽,看了眼面前密密麻麻的行人和车流,又看了看池隐,缓缓问道:“在这?”
他脑子里觉得这人有病。
也不是不能吃,姑姑备的药都是挑选过的对肠胃刺激最小的那种。
他也不是不相信姑姑,而是觉得凭池隐的作风,不把胶囊里头的药粉给掉包一下就太不正常了。
“嗯哼?”池隐将手中的鸡蛋灌饼快速吃完。他撑着自行车,够够身子,将塑料袋扔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搓拍了几下手扭头后打量着齐倦:“要不,就着牛奶?”
这人说话时嘴里还包着一口饼,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尾音扬了扬时,嘴角也一点点勾起来。
齐倦无语:“你也不嫌麻烦。”
池隐从车篮子里捞起瓶矿泉水,灌了自己一口:“哈。开玩笑的。我去给你买袋豆浆吧,等我!”
他长腿一蹬,拨着铃子就骑去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店面。
早餐店前涌着好些人,皆是泡在蒸腾出的好大一坨浅灰色的热气里。池隐被挤得晃来晃去,扯着嗓子喊着:“阿姨,这。”
他伸着长胳膊,拨着大爷、大妈的脑袋在夹缝中递着钱。
齐倦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脑子里忽地想起当年,这人也曾为自己淋着雨,跑过好几条街买胃药。
他在深夜里缩在被窝里打着颤时,看着池隐将潮湿的双手在身上擦了好多下,才拨了一点棉被,将药抠开喂过来。
当初的那份关心和细致,还挺让人感动的。
错觉,应当是错觉。
“噔噔噔~”池隐将买好的豆浆举到齐倦面前晃了晃,示意他说,“买好了,你药呢?”
“药——”齐倦一句“药你大爷”差点出口,转念想到池隐已经把牛奶换成豆浆了,他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说不准就真的是退烧药呢?
“等下。”齐倦把药盒从兜里抠出来,掰开两颗塞在嘴里,这才接过池隐手中的豆浆喝了一口。
纸杯里面还带着点搅拌机没有磨碎的渣子,搁够了糖分让人腻得慌。
时间线被提前了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多。
他也不知道那药到底有没有被池隐动过手脚,多少有点赌的成分在里面。
前两节课还是好好的,齐倦坐在位子上不时打着哈欠,不自觉出了一背的薄汗后,头脑也清醒了些。
大概是烧退了吧,就是特别的困。
“同学们把书翻一下。第八课。我们先看上面这段……”老师说的话好像天书,笔尖也在本子上点啊点,画着奇怪的符。
齐倦的上下眼皮也渐渐开始打架,什么也不想去琢磨了。脑袋忽地一沉,他骤然点了一下头,撑着脸的胳膊托了空,身子也把课桌撞了一下。
前座那人脊背僵了僵,许是以为齐倦在和他打着暗号要递纸条,便将手心窝着,从桌沿和后背之间丁点大的缝隙里悄悄伸了过来。
指尖蜷了蜷,接了团寂寞。
齐倦:“……”
韩潇憋着笑,啪一下给那人将手心拍了回去。
齐倦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满脑子里都是困困困。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哈欠后,生理眼泪都溢了些。
他抬起手揉揉眼睛,把桌肚里的书掏出来,往面前堆起的那垛上面又压了几本,这才心满意足地趴下身来。
梦中有飞机,有草坪,有层层密密的交错着的电线。
齐倦坐在飞机里头,正惬意地盯着舷窗口呢,好多棉花糖一样的云啊。忽然,机身开始没有预兆地剧烈晃动!!
像在猛烈摇晃碳酸汽水似的,把舱里的人们都给甩飞了出来。衣服在风中刺激地鼓翻着,长直的双腿也腾了空。
啊,我要死了?
眼看着离草坪越来越近了,齐倦长腿一蹬,一脚踩了空,人就瞬间清醒了。灵魂猛然抽回到教室。
“好了,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老袁的声音传来。
哦,是在上课啊。
上到这?那是要结束了耶。
齐倦啪啪收拾了桌上的书本,几秒钟后下意识探起头看了看四周。
怎么下课了还是没人动一动?搞咩啊?
却听老袁咳了几声,继续道:“下面是默写环节——”
“……”
听到这,齐倦迅速地把小脑袋瓜收回去,赶紧缩到层层叠叠的课本后边。
并偷偷摸摸把语文书放回桌子上。
为时已晚的是。
“齐倦同学,你来吧。”老袁站在讲台上,满脸笑意地冲他招了个手。
忽然被cue的那人:“???”
韩潇摸着后颈,给他小声说了句:“《拟行路难》。难哟。”
齐倦已经保持一个姿势睡了大半节课了,这会直感觉浑身酸麻。再加上他坐在后排,在空调底下吹了那么久,露在外边的胳膊、腿腹都是冰冰凉凉的。
慢吞吞站起身时,麻痹了太久的胃里狠狠一抽,手也快速撑在了桌沿。
“你怎么了?”离得最近的韩潇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差点失声叫出来。
齐倦摇了摇头。
老袁连着粉笔都给他找好了,瞧着磨磨蹭蹭那人,补了句:“搞什么齐倦,快点上来。”
周围的目光皆是投落过来,齐倦忽然感觉自己有点犯人被审视的意味。
而那些辨不清的悄声的互语,大抵是扰人的蚊咛。他的面色有些惨白,额间也密布着虚汗,手下意识地移到了胃上,狠狠压了一下。
“还写不写了?!”老袁一颗粉笔头打了下来。
前座的同学让开了些许,突袭而来的那东西就径自砸在了齐倦的桌子上,晃晃悠悠地转了好几圈。
齐倦的目光死死凝过去,盯着它在桌面上刮出一道歪扭的灰白的伤痕。
不应该这么痛的。
早上姑姑做的早饭也吃了,也没吃别的刺激的食物。撇开这些,还能想到的就是池隐喂给自己的药了。
在那一瞬,齐倦有种池隐是想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感觉,他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有哪里对不起池隐的?
“要我请你是吗?”老袁已经不悦地走了下来。
“咳咳。”韩潇也用胳膊肘抵了抵齐倦。
胃里像是投落了一颗颗烟花弹,盛放着迸发出四溅的烧灼火星,于脆弱内壁上瞬间烫出密集的疼痛点。
齐倦掐着胃,扶着桌腿慢慢蹲下身来。可惜他刚弯下腰,就对着过道把豆浆给吐了。
人无意识间撞倒了椅子,锋利的棱角砸在地上“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