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小孩来得怪,可又说不上来,但对方不过是想回家,就是些金钱上的资助,没什么大事不如继续看看,是什么情况。
双方作别,池非简和裴绎终于坐着车回到市里,路上两人都若有所思,气氛十分沉默。
只是偶尔侧头视线交接的时候,又都很放松,很是温馨像是已经在一起许久一样。
“宿主,距离任务情节还有三小时。”
往日池非简开车时一向保持沉默的对话框突然出声,他一时轻皱着眉,要说系统好像就会提醒时间加上偶尔回答几个问题,再没别的用。
真是有点难办……
“怎么了?”裴绎一侧头看,恰好撞见池非简皱眉不语。
“就是在想我们还是吃完早饭再去医院……”话还没说完池非简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裴绎一愣,随后轻声笑起来。
“不许笑,”池非简佯怒跟裴绎撇嘴,一边按通车内电话,“陈叔,去吃早点。”
车里氛围一时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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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调整了一下作息,我原本的作息有点太阴间,我觉得完全不利于我嘎嘎更新T﹏T)
(再次感谢大家看到此章节~每天都为写的不好而羞愧,但是还是要坚持住完结,人生第一本小说坚持写完就是胜利,现在修改越修越烂,虽然已经没有更差的余地了)
(虽然我总说谢谢,不过大家看不下去就立马取消掉,我一般难过一会儿就会振作的!)
第34章
虽然早餐时间已经过去,但池非简跟裴绎吃完还是象征性给他哥带了一份。对于池非行现在的种种表现,他还是持怀疑态度。
原本以为是受原书影响可是事实证明并非受原书影响,后来根据系统的解释,又归因于穿书世界的不稳定,可他的猜测总是无法理顺,所以一直处于被动和主动之间。
实在是既轻松又十分容易让人麻木,而无力应对突发情况……
池非简抬手敲门,半晌门才从里边打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诚岳的脸色明显不对,像是别人欠了他十几个亿。
他懒得细想与人擦身而过,和裴绎一起走过去,结果放下食盒一抬头就看到他哥的脸色,往日的苍白病气全无,一脸绯红。
疑惑地盯着看了两秒,就听到池非行咳了几声清嗓子。
“小简又来了?”池非行边说边整理着有些乱的被子。
“怎么?打扰到你了?”池非简现在和池非行阴阳怪气,完全得心应手,甚至不呛声都不舒服。
“哪会,不过你离你外公家那么近,不想和裴绎回去看看两位老人吗?”池非行悄悄瞪了一眼周诚岳,继续跟弟弟岔开话题。
这话说得特别怪,离外公家近没错只是他回去又怕处理不好这层关系,但是和裴绎是什么意思?
他哥换壳子了?
“这不是每天都来探望你吗?”池非简这句话语气平平,不算亲昵也不带阴阳怪气,像是句俏皮话。
“也是,应该还有时间。”池非行语气不明。
池非简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有些错愕,很快他又恢复镇定:“是啊。”
“恭喜宿主,目前剧情进度50%。”
无视掉突然出声的对话框系统,他回头看着裴绎,裴绎有些茫然,不过注意到他的目光就立刻恢复寻常的神情。
这张脸在他眼里太过明艳,让人一扫阴霾,细想他已经很久体会不到裴绎以前是有清冷属性的。
不过刚刚一瞬间,他恍惚回到最初遇到裴绎时的场景,裴绎的气质原本就是很清冷把昳丽的容颜都遮盖住了。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鉴于池非简坐得离池非行很远,裴绎就放心说着悄悄话。
“什么时候陪我去见家长?我都见过你家长了。”池非简委屈巴巴地回问。
裴绎突然脸热:“你又逗我……”
“陪陪我吧,裴绎。”池非简确实有点害怕,也不知道害怕什么,毕竟他没体验过真实的豪门人生,虽然看起来两位老人都不讨厌他,可是还是有些莫名的诡异,怎么说他也不算原主。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私心里很想要裴绎陪他,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反正他早死过了,总归拼得头破血流也会保全裴绎。
他不是完全不信系统说的,只是他实在无法接受裴绎只是书里的人物,那样太残忍了,他还不够聪明,参不透这个世界,如果他真的失败了……
至少他曾经好好陪着裴绎活在这样的世界里,还一起做过很多事,总归比锁在字里行间好一万倍。
那种感觉没人比池非简更懂,就像他做透析时,疼得闭上眼什么也看不见,暗无天日的阴冷,只能静静感受身体阵痛,知道自己离死亡无限近却看不到准确的终点。
裴绎还想观察这里的环境,毕竟那个梦已经过于清晰了,可池非简像是朝他撒娇,表情又极其温柔,裴绎就不愿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不信梦里的人是池非简,即使梦里的池非简说那句话的时候狠狠地刺痛了他。
【你不会妄想我爱你吧,我池非简最讨厌你这种表面冷情冷性,实际上是个随便碰一碰就能沉在欲望里的脏东西。】
即使在白天想到这句话,还是让五脏六腑都纠在一起,身体上像是有食人的蚂蚁四处乱啃。
裴绎的手在池非简背靠着的椅背上微微捏紧,他靠近池非简,看进人乌黑又极清亮的眸子里,才缓神。
“陪你。”裴绎轻声吐出两个字。
池非简的笑容一瞬间加深,笑得太晃眼。
裴绎觉得自己像是被烧红的碳火烫到,又觉得自己是一具冷硬的尸体,只是尸体突然温暖、柔软起来。
和裴绎说过话,池非简觉得通体舒畅,就是背后的手有点凉,他看池非行继续望着窗外一副我对裴绎再没想法的真诚态度。
又偏头看着周诚岳变成望夫石,也不过来听家常的憋屈样。
他果断起身,拉过裴绎的手,手掌相贴轻拽着人往前走,头也不回地摆手跟池非行说:“走了,改天看你。”
以前池非简习惯拉着裴绎的手腕,原先是觉得拉手过于冒昧,后来是时常检查裴绎一直吃饭到底有没有长身体。
第一次拉裴绎的手,不同于拉手腕的时候,那时手腕微温,此刻紧握着的手却和一块浸过冰水的玉毫无区别。
“手怎么这么凉。”池非简眉头紧皱,侧头垂眸问。
“可能是早上水调低了。”裴绎被问得惊慌,浅棕色的眸子微颤,连带睫羽也轻轻颤动。
池非简握着裴绎的手轻轻摩挲,想给人传点体温过去,又怕太过头裴绎不喜欢,他拉着人走到走廊,“胡说,而且还想骗我。”
他越摸越觉得冷,于是抬起右手,掌心微微贴着裴绎的侧脸,大拇指轻蹭着裴绎左眼尾的血痣。
不敢太用力,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过细嫩的眼部肌肤,直到掌心下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才停手。
一低头他就觉得过头了,裴绎好久没有这样双眸含水。
“那我轻点,别哭啊?”池非简说着只好曲着食指,给人在桃花眼必备卧蚕下乱擦一通,可食指还是温暖干燥得。
裴绎红着脸:“我没哭……是反光。”
“哦。”池非简不置可否,不过右手也不在人眼前乱晃,从裴绎身前滑到裴绎另一只手,两只手把裴绎的双手握紧抬起来,摩挲着给人取暖。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裴绎仰头看着池非简,忍不住问。
只是手冷不算什么事,只是做噩梦也不算什么事,就算身体也奇怪的疼起来也不算什么,可是池非简每次在这种时候对他太好,就让他心里一边高兴一边难受。
他不知道人和人的情感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加深,又如何确定,如果互相都想要在一起或者只是某一方的逗弄,又要怎么办。
就算很多人都说不要陷入爱情,可还是会忍不住靠近对方,至少他很确定自己想靠近池非简。脑子里很乱,甚至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陪着池非简也好,可是池非简也没有这样逗过别人……
“你对我不好吗?”池非简给人暖着手反问,知道裴绎沉默是在乱想,但完全不知道裴绎心里想了这么一大堆。
“每个人的情绪深浅不一样,不能只从表面衡量,尤其是……”池非简接着说又一时顿住。
直接说爱会不会太轻浮?
一垂眸,裴绎还在等他说完,眼睛被润得亮亮的,“尤其是互相了解彼此的时候。”
“裴绎对我很好,你认为呢?”他接着问人,打算用问题‘砸懵’裴绎,让身前的人别再想其他的。
听到话裴绎眉眼间终于涌现笑意,一双桃花眼笑成弯弯的月牙。池非简第一次见裴绎这样笑,也跟着抿起笑,默默盯着人看了很久。
他现在有一种冲动,就是立刻完成任务,想让裴绎永远留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他也永远陪着裴绎。
那样的人生好像离得很进,可在他伸手时又忽然觉得远。
心里深吸一口气,池非简拉着裴绎从后门走出医院,刚要打开车门,突然从侧方冲过来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