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绎!”
裴绎依然毫无反应,池非简摸向裴绎的胳膊把人拉起来,他看向裴绎被绑着的手腕,怕人伤到自己于是伸手去解。
突然裴绎猛地挣扎,往他身上倒。池非简一个不稳顺着裴绎往后,他单手向后撤撑着自己平衡,另一只手伸向裴绎的腰稳稳托着裴绎。
裴绎就这样绑着手,跪在他面前,整个身体全压在他上半身,头靠在他肩膀,头发蹭得他颈侧发痒。
“裴绎?”池非简手还揽着裴绎的腰。
“池非简,我好疼啊。”裴绎忍着疼哆嗦着。
这声音听着像是疼极了,池非简不知道裴绎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他手从裴绎腰上挪开,轻抚着裴绎的背。
裴绎正在埋肩蹭,看来是被噩梦吓到了,毕竟清醒的裴绎不是这个样子。
“别怕,只是梦。”池非简不由得安慰,声音轻柔不像平日那样冷淡低沉。
“不是梦,梦怎么会疼。”裴绎反驳。
“你先起来,我帮你把手解开。”池非简劝慰。
他说完等着裴绎答应,等了半天裴绎还是紧贴着他不动,他一只手还撑在身后,他大概明白裴绎在撒娇,不然早把他推开了。
裴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靠着池非简,可他刚刚疼得要命,为什么做梦会那么疼,为什么梦里池非简站在池非行的房间外,为什么他总看不清病床上的人,为什么身后那个人总压着他。
脑子越来越乱,身体的疼痛突然没了,可他还想靠着池非简,额头下的身体很热,可他一点不觉得躁还觉得浑身舒服。
池非简的手落在他后背,他有些苦恼,做一个噩梦怎么变得这么娇气……
感受到身上的人安静下来,借着月光池非简手从裴绎后背滑向两人之间,裴绎的手被绑着顶着他腹部,还是很凉有点硌人。
“我帮你解开,好不好。”池非简干脆哄起人。
裴绎头靠着人肩膀,耳朵蹭在池非简颈部,裴绎第一次感受到池非简哄人,那嗓音还带着点哑。
“嗯。”裴绎声音很低。
池非简肩头又麻又痒,裴绎脑袋离开他肩膀,回正身体跪坐在他面前。
这会儿的月光极亮,裴绎的双眸水盈盈得,应该是疼哭的。
和原书设定里的裴绎很像,有些脆弱。
可池非简莫名找得出区别,书里的裴绎不会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谁,可眼前的裴绎会,不仅看着他还把绑着的手腕抬高,抬到他眼前。
池非简说不上来这幅场景如何但太有冲击感,他回正身体,垂头双手快速解着裴绎手腕的黑布条。
布条散开,裴绎的手也不收回。
“怎么了?”池非简问。
裴绎不说话就保持着一个动作,池非简怕他手一直举着累,他试探着一手托着裴绎的手,一手轻轻摸着裴绎的手腕,假装在抚平不存在的伤口,触感还是又凉又滑。
他心里泛起些诡异感,可是抬头看到裴绎,对方望着他表情顺从,软塌塌得。
“还疼吗?”池非简深吸一口气问人。
“池非简……”裴绎低哝。
“怎么了?”
又陷入良久的沉默。
裴绎想说他梦到的池非简跟眼前的池非简不一样,可他觉得这话过于突兀,于是他把话题转到别处。
“我投了简历明天要去面试。”
“话题怎么跑到这了?”池非简没听明白,不过他想起睡前裴绎去书房用过新换的电脑,他还给裴绎输过密码。
不过什么工作面试通知发的这么快?
“我陪你,”池非简思索半晌,他决定顺着人但他到底观察着裴绎的表情,“万一你找的工作影响给我补课怎么办。”
裴绎表情似乎是在懊恼?
“嗯。”裴绎哼出鼻音,他还在生气刚刚过于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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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慢哈哈,不过后面剧情会快,貌似我第二次说这话了。)
(再次感谢大家看到此章节,不是大家的陪伴,我应该已经emo了。)
(昨天发的,半夜睡不着又来捉虫,怎么越改字越多,我多半是废了。)
第20章
“池非简……谢谢……”
池非简的名字在裴绎唇齿间打着转,最终话音落在谢谢上,他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现在你要怎么入睡。”池非简还在想刚刚裴绎做噩梦的样子,太过于诡异隐约间他莫名觉得这和穿书世界有关。
穿书世界好像真的特别不稳定。
“我睡得着。”裴绎借着月光手摸到池非简的腿旁,他摸索着拿起黑布条,噩梦让他浑身疼,现在疼痛退去就只剩身心俱疲。
但依然不困,不过就算是一夜无眠,他装自己睡着池非简也不会发现。
看着裴绎把黑布条团进手里,池非简从这话里莫名听出几分倔强,他目光从裴绎扭向一旁的脸上往下梭巡。
刚刚裴绎又是因为噩梦挣扎,又是因为疼痛难忍头埋在他肩膀蹭来蹭去,入目的灰色睡衣领口敞开一大半,摇摇欲坠的挂在肩侧,修长的颈部和露出的锁骨白得晃眼。
裴绎缓过劲,他一回头池非简的手就碰在他颈侧,他条件反射的想躲开但衣领被池非简很快地收拢,隔着布料留下一点点余温,他看不清背对着光的人,心里顿时有些淤堵。
帮人把敞开的衣领收紧,池非简就倒在床上,他伸手拍拍裴绎刚刚躺着的地方:“睡吧,明天还要去面试。”
听到话裴绎躺下和池非简面对着面,他还是看不清池非简但是池非简好像看得清他。
眼前的裴绎一双眼睛完全没打算闭上,红痣失去往日的艳色但是坠在眼尾,依旧很动人。
“闭眼。”池非简无奈地开口,一瞬间所有光彩藏进云里,他眼里裴绎乖顺得闭上眼睛。
之前裴绎也没说清为什么绑着手睡觉,原书也没提过这茬,对于裴绎的含糊其辞,池非简在心里默念对方是个小骗子。
月光快要消失时,裴绎的眼睛还在颤。
屋子里空调并没有开得太冷,池非简单手摸向裴绎露在外面的双手,他轻轻制住裴绎的双腕。
掌心的手微微挣扎他收紧力度:“别动。”
感受到池非简摸过来的时候,裴绎就没敢动,他只是习惯性挣扎,可手腕被牢牢收紧。
奇怪的是一点也不难受,心里的缺口突然被填满,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敲着,一边尽力克制一边暗暗祈求池非简别听到。
好在他原本横冲直撞的精神被池非简地动作按平,困意逐渐袭来,入睡前他不记得心脏跳动有没有吵到人。
感觉到裴绎身体不再紧绷,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池非简确定裴绎真的睡着了,他浑身的疲惫像是终于找准时机全部归拢。
不到片刻,裴绎的呼吸声消失在耳边,他的意识也跟着消失。
早上池非简起得特别早,裴绎好不容易睡得特别安稳,他就轻轻翻身下床,回到二楼洗漱完做了些简单的早点。
裴绎坐在对面低头默默吃东西,空间里只有些盘碟轻擦的声响。池非简吃得餍足,他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开口:“面试约在几点?”
“10点整。”裴绎抬头回。
对方说得极其自然,池非简一时有些懵。
他以为裴绎昨晚是想转移话题随口说得。
“具体?”池非简放下杯子继续问人。
“是澜山香榭周边的园区修建,有一个外籍设计师要换随行翻译。”裴绎知道池非简在担心轻声解释道。
“我昨天回完邮件没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随行翻译,那不是需要一直在旁边?”池非简听到随行两字疑惑地问。穿书的不确定事件没有来临前,他不太想裴绎脱离视线太久。
“只是每天到园区做两小时随行翻译,其他时候不需要随行。”裴绎知道池非简对于补高数这件事格外在意,他就没考虑工作时长太长的。
“那我正好陪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池非简说着把装着虾仁煎饺的盘子推到裴绎面前。
见池非简盯着,裴绎只好吃干净盘子里的食物,一点也不敢剩。
两人收拾完,各自回到房间。
池非简走进二楼的一个房间,这里放的都是不合身的衣服,还有些中性风的珠宝。说起来这些衣服也不能算不合身,只是主人在该它穿的年纪通通搁置了。
他翻找半天找到一身看起来比较低调的黑色休闲西装,毕竟是随行翻译,他想裴绎应该没有这种偏正式的衣服。
池非简提着衣服下楼,敲开裴绎房门。
门打开裴绎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虽然衣服实在普通但穿在裴绎身上看起来还不错,身资挺拔,深颜色的衣服把裴绎衬得像丝绒盒子里的羊脂玉。
“怎么了?”裴绎见池非简看着他不说话疑惑道。
“你这身挺好的,”池非简说着把手里的休闲西装递到裴绎面前,“你把这身挂在衣橱里吧,不好说哪天需要。”
知道池非简是好心,裴绎没拒绝只接过衣服转身进入房间,反正他总归会离开这,挂在这里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