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伤残兵呢!
“少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袁武章急忙上前询问,就见自家少将军高冷地「哼」了一声,那双三白眼像是看杂碎一样,不屑地瞥了身后一眼:“不过是跑了五圈,就这般哭天喊地,真是不中用。”
紧接着身后的将士们都开始哭嚎起来:“是啊少将军,是我们太不中用了!太不中用了!”
看出这帮人是在演戏的袁武章:……
他不得不提醒道:“少将军,督查使还等着用午饭呢,这……”
“哦,已经到饭点了。”沈容辞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指了指身后的将士们,“你们今天统统不许吃饭,都给我去扎马步去!”
将士们又怪叫起来:“天呐!少将军也太惨无人道了吧!我们快饿死啦!”
“可是少将军实在威武,我们不敢不从啊!呜呜呜!”
袁武章:看来他们可以组建一个营地里的戏曲班子了。
沈容辞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还要惩罚将士们几次,完全忽略了他们浮夸的演技,更没有察觉到顾迟渊的靠近。
直到一块干净柔软的帕子轻轻按在他的额角,沈容辞才猛地一惊,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侧的顾迟渊。
顾迟渊的神情格外认真:“别动。”
沈容辞便呆呆的站在那不动了,任由顾迟渊替他擦去额头上和鬓角边的汗珠,紧接着是鼻尖,随后到了下颌与脖子……
顾迟渊的手绕过他,隔着帕子在他后脖子上捏了捏。
两人的距离因为这个动作变得很近,沈容辞甚至能看见顾迟渊眼中自己的倒影。
顾迟渊的睫毛很长,每当他垂眸的时候,就会有蝴蝶一样的阴影投在他的眼下,随着他的动作扑闪。
沈容辞又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昨夜蝴蝶滩上,顾迟渊赤裸着上身背对这自己的模样。
“少将军可别让自己太辛苦了。”顾迟渊在他耳边轻声道。
沈容辞微微蹙眉看他,一把将那只在自己脖子上作祟的手给抓住了。
一旁的袁武章猝不及防看到两人这般亲密的画面,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
谁知他刚要默默退下,就听见自家少将军冷硬道:“督查使请自重,与其花心思跟本将套近乎,还不如多视察一下军营,完成圣上交予的任务才是。”
说完,无情地甩开了顾迟渊的手,就连那张帕子都飘飘然落在了地上。
袁武章也是跟着沈容辞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早就练成了一张遇事不乱的死鱼脸。
但饶是如此,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处变不惊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痕:少将军,你怎么能对自己心上人这么凶!人会被你吓跑的!
何况对方好歹也是个亲王,怎么能容得一个少将军这般态度?
与袁武章以为的正相反,顾迟渊并没有露出丝毫恼怒的神情,反而亲自弯腰将手帕捡起。
“抱歉,是本王唐突了。”他垂眸,慢条斯理地将手帕上的尘土拍干净,“只是,本王还未用过早膳,如今已是晌午……”
他在委婉地表达——他肚子饿了,想吃饭。而且不是一个人去吃,是和沈容辞一起吃。
可沈容辞偏要假装自己听不懂:“督查使身为军营贵客,想必我父亲一定已经为您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督查使何不去找我父亲呢?”
他不能再被顾迟渊牵着鼻子走了。虽然对方种种莫名亲昵的举动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沈容辞也摸不清顾迟渊这幅谦和君子的皮囊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他绝对不能再顺着顾迟渊的意思行动了。
之前他有所疏忽,按照顾迟渊的心意帮着搓背、帮着梳头……都已经无所谓了。
从现在开始,他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抵御对方的温柔攻势。
他必须维持好自己的万人嫌人设,而维持的第一步,就是处处与顾迟渊唱反调!
袁武章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家少将军一些暗示,提示他恕亲王这是想约他一起吃饭,就听恕亲王自己开了口:
“昨日崇宁公已经为本王专门摆设了接风宴,正为着少将军没能出席而忧心,所以崇宁公让本王随军的这段时间里,凡是有什么问题或者需求,都尽管找少将军……”
“不知少将军是否还未收到崇宁公的军令?”
作者有话说:
停电了,摸黑码字,晚了一些,抱歉抱歉(鞠躬);
感谢在2022-08-22 22:16:13-2022-08-24 00:5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yiee 5瓶;献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还有这茬?
京中派来的督查使一向是由崇宁公亲自接待的, 何时让他这个少将军插手过?
沈容辞狐疑地看向袁武章,袁武章表示他也不清楚。毕竟昨天他可是跟着沈容辞一起出去的,根本没参加洗尘宴。
沈容辞道:“要教督查使知道, 在军中假传军令,可是堪比杀头之罪,要是让我得知根本没有这回事,督查使可就莫要责怪我公事公办了。”
说完, 转身大步朝将军帐走去。
见自家少将军这般不解风情,袁武章连忙向顾迟渊赔礼道歉:“督查使息怒,我们将军性子直了点, 且是个做事十分认真的人,若是言语里让您感到不适, 还请您多担待……”
他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有一股杀气无形地压在了头顶上。
袁武章不解地看了一眼顾迟渊, 登时心惊肉跳, 背上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
这恕亲王在少将军面前温润谦和,像是没脾气似的包容着沈容辞的一切无理。
然而此时他的好脾气早已消散殆尽, 像是换了个人,看向袁武章的眼神如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仿佛只要他再说错一句话, 恕亲王就能轻而易举地割去他的项上人头。
“袁校尉还是管好自己的嘴吧。”
他轻飘飘扔下这句话,便也跟着沈容辞走向了将军帐。
将军帐内,崇宁公正站在一张桌子大的沙盘前, 与几位将领探讨山匪窝所在的地形。
听到帐外侍卫通传少将军求见, 他也不意外, 却也没让沈容辞入内。
“你去转告少将军, 这几日好好招待督查使, 否则, 就别想上阵打仗了。”
侍卫带着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传话离开了帐篷,剩下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一位直言问道:“少将军这些年来的战绩,我们几个做叔伯的都有目共睹,在我看来,就算那督查使是圣上亲生的儿子,也不至于这般重视吧?何必用这种方式牵制少将军上阵?”
“就是啊,恕我直言,那恕亲王在圣上面前也不得宠,以我们沈家军的地位,讨好他也实在没必要……”
崇宁公却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执起一枚军旗插在了沙盘中央的一座山头上。
“少将军还太年轻,很多事情都需要再磨砺。你们这些做叔伯的可别再捧着他了,免得将他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将士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老沈,对待自己嫡亲的儿子还真是严厉啊……
——
从侍卫那得到崇宁公的回答后,沈容辞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的也就算了,要是他不好好照顾顾迟渊,竟然就不让他领兵上阵?
这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沈容辞想质问他的那个便宜父亲,却也知道崇宁公向来说一不二,就算问了结局也不会改变。
于是愤愤然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的顾迟渊。
顾迟渊脸上柔和的笑让他觉得格外欠揍,总觉得此人事事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他咬牙切齿地跟着笑:“督查使既然饿了,那我这个做主人家的可绝对不能亏待了您这位贵客。”
于是军营里的公共食堂处,正在吃饭的士兵们看着自家少将军领着督查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南城多雨,山里又气候潮湿,军中厨子为了给士兵们祛除体内湿气,所以做了许多辣菜。
厨子见到他,顿时喜出望外:“少将军?今儿个吹的什么风,怎么把您大驾吹来了?”
沈容辞颇有地主儿子般的暴发户气质,随手指了指唯一的两道没有辣椒的菜:“这道小白菜,还有那道清炒豆芽,除了这两道菜其他都来一份,主食就来两大碗红油米线,要多红油多辣的那种,记得别放花椒。”
厨子知道他们少将军是个无辣不欢的,高高兴兴往米线里灌了整整大半瓶红油,其余菜里还特意将大块的肉盛进了沈容辞碗里,还特别附赠了一条麻辣兔腿。
军中条件艰苦,原本是吃不到这么多好菜的。这些充满了当地特色的菜肴,全是南城当地人为他们准备的,以感谢大军前来替他们清除山匪的恩情。
顾迟渊看着面前漂满红油的米线,和铺满了黑红色辣椒的菜肴,一直维持在嘴角的微笑僵硬了一瞬。
沈容辞则食指大动,先嗦了一大口米线,才发觉顾迟渊没有动筷,故意问道:“督查使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