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羞得无地自容,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玉离笙显得十分气定神闲,还慢条斯理地笑道:“言言的胆量见长了,看来是要玩一场大戏,那师尊今日就奉陪到底。”
说着,玉离笙竟然一掌冲着桌子打去,顿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随即就听见楼下大堂传来声响:“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的,哪个客人在楼上打起来了?”
伴随着这一动静,大堂里的声音越来越杂,应该有好些人都听见动静起身了。
许慕言不知道二楼住了多少人,只是知道,昨晚为了行事方便,刻意挑了很犄角旮旯的房间入住。
而且,左右基本上都是空房。
但楼下倒是住了不少人,多是些走南闯北的商客。
“言言,你听,好像有人上楼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呢。”
玉离笙贴着许慕言的耳畔,压低声儿道。
许慕言明明吓得都不行了,可仍旧佯装镇定地说:“我是个男人,我不怕,我脸皮厚,要丢人现眼,那就一起丢人现眼!”
玉离笙道:“你不怕,那师尊就更不怕了。”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设下结界。
他的言言,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别人但凡多看一眼,必死无疑!
“言言,你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止一个人吧,你听……”
“我……我不听,我不听!”
许慕言浑身都开始哆嗦了,紧紧绷着身体,俊脸一时红,一时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房门。
因为太过紧张,双腿也紧紧绞在了一起。
第二百八十四章 永恒的爱
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许慕言暗暗安抚自己,不怕,不怕,师尊绝对不会让别人旁观的。绝对不会。
可转念又想,师尊这个人也没啥道德底线啊。以前不也在师兄面前欺负他么?
许慕言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就不试探玉离笙了,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连哭都找不着地方。
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脚步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好像打鼓一样,狠狠敲在他的心尖上。
偏偏玉离笙用心歹毒,原本护住他肚脐眼的手,不知何时移了位置。
许慕言想打开玉离笙的手,呵斥他不许乱动,可浑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软着声音好言相劝:“师尊,你先出来,有话咱们就敞开了说,别这样。”
玉离笙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摇头道:“不好,就得这样。”
说着,还故意捏了捏许慕言肚子上软软的肉,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被热汗打湿的颈窝,又白又腻。
就当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时,许慕言几乎都看见了乌黑的靴子,还有半寸衣角。
他突然就火山喷发了,毫无征兆的,就突然一下子火山喷发了。
玉离笙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扬起濡湿的手掌,又看了看怀里通红着脸,一个劲儿往他怀里缩的小徒儿。
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许慕言却哇的一声就哭了,特别崩溃地双手捂脸,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嘴里胡乱骂了起来。
“玉离笙!你这个混蛋!你丧了良心了!”
“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啊!”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让我去死啊!”
“树要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我没脸见人了!”
许慕言的脑子一片空白,抽泣地破口大骂玉离笙丧尽天良。
可完全没注意到,根本就无人进来,也无人惊叫。
玉离笙哈哈大笑,把濡湿的手掌扬在了许慕言眼前,他道:“言言,你看,你快看啊,言言!”
“我不看!我死都不看!我不跟你玩了,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你坏,你最坏了!”
许慕言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玉离笙戏耍了,直接抽身离去,都顾不得自己没穿衣裳。
骑上去就开始捶玉离笙的胸口,一边猛捶,一边破口大骂:“混蛋!大混蛋!厚脸皮,不害臊!”
“哈哈哈哈。”
“不准笑!”
玉离笙依旧在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准笑了!”
许慕言手忙脚乱地捶打着玉离笙的胸膛,整个人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面红耳赤地一顿捶。
“好了,好了,言言不生气了,师尊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玉离笙嘴上说不笑了,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等笑够了,才双手捧过许慕言的脸,讨好地亲了亲。
“乖言言,师尊就是逗你玩的,言言是本座一个人的,只能本座一个人看。”
许慕言直接就气哭了:“我不觉得这样好玩!”
“可是……这不是你先开始的么?是你要玩,师尊才陪你的。”
“!!!!”
哦,对哦。
许慕言抽泣着想,的确是自己要玩的。
但但但……师尊也笑得太猖狂了!
“我就知道,师尊得手了,就不喜欢我了,现在对我都是什么态度!”
许慕言发现是自己的错之后,立马上升到态度问题。
还冷着脸,转过头去。
“乖言言,真生气了?”
玉离笙抬手把门窗都关好了,赶紧起身把人抱在膝上,抬手戳戳许慕言气鼓鼓的脸。
“我不理你!”
“师尊只是逗一逗你,别生气了,师尊以后不这么逗你了,言言,好言言……”
“哼。”
玉离笙笑着道:“师尊扮小狐狸给你看,好不好?你摸摸师尊的耳朵。”
“扮小狐狸也不行!扮什么都不行!”
“那……扮垂耳兔,好不好?”玉离笙比划了一下,“耳朵很长很长,白毛兔。”
“扮兔子可以。”许慕言冷着脸道,“还得在耳朵上,系蝴蝶结!”
“可以。”
“还得是粉色丝带!”
“好。”
“脖颈上得戴铃铛!”
“行。”
“师尊啃胡萝卜给我看!”
“只要你高兴,通通都依你了。”
如此,许慕言这才消了气,但没有完全消气,抱臂吩咐道:“我身上脏,师尊去打盆水给我洗洗。”
玉离笙随手一个清洁术。
“好了,现在干净了。”
“不行,没诚意!”
玉离笙道:“那就再来一次?师尊帮你清理干净。”
“算……算了,看在师尊认错的份上,这事就算了,晚上师尊记得扮兔子给我看,现在我饿了,要吃饭。”
许慕言可不敢再来一次了,再来一次,他命都没了。
穿戴齐整之后,许慕言又洗了把脸,然后就去敲门叫小九吃饭。
哪知才一走到门边,就看见脚下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
许慕言气得要命,正好找到了出气筒,一脚就踢了过去,那黑蛇啪叽一下,飞扑到了门板上。
再啪叽一声跌在了地上。
黑蛇缓缓睁开眼睛,用尾巴尖尖揉了揉撞痛的脑袋,然后冲着玉离笙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师公。”
玉离笙:“嗯。”
“嗯什么嗯?小黑蛇,我可告诉你,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小九是人,你是蛇!你们就是不般配,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们就绝无可能!”许慕言怒声道。
黑蛇满脸迷茫:“猪门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猪,我是蛇。”
“我把你打得像头猪!信不信我拿雄黄粉洒你?”
一听见雄黄粉,黑蛇果然就害怕了,卷起尾巴央求道:“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大人?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那我喊你什么?”
“随你怎么喊,就是不能喊岳父!谁是你岳父,滚开!”
许慕言寒着脸,又一脚把小黑蛇踢开。
正准备推开房门时,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小九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揉着眼睛道:“爹爹,你在跟别人吵架吗?”
“没吵,你醒了啊,爹爹是来喊你下楼吃饭的。”
许慕言一边说,一边挡住小黑蛇,把小九往屋里推。
还不忘暗暗给小黑蛇一个眼色,意思是,只要小黑蛇敢出现在小九面前,就要把他剁碎。
小黑蛇卷着尾巴,害怕吓到小九,垂头散气地游走了。
还一步三回头,满眼依依不舍。
吃过早饭之后,许慕言就提议立马上路。
一刻都不想逗留,生怕黑蛇又过来死缠烂打。
行过之路,洒满了雄黄粉。
可即便如此,小黑蛇还是偷偷跟了上来。
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即便被雄黄粉伤得体无完肤,游走后的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一直到晚上,就地休整,许慕言也不放心留小九一个人,眼睛全程死死盯着小九不放。
即便小九睡着了,也要陪在身边。
许慕言突然道:“你到底想如何?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黑暗中,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小黑蛇游了出来,没敢靠近,远远停下了。
贪婪地注视着小九的脸,黑蛇小声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太想看看小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