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示:系统当然不会给您设必死局,死路之中自有生机,也许生机就在您身边,或者正在赶来的路上,请您不要气馁,耐心挖掘吧~
“……”
这跟没说有区别吗?
活到真相揭晓的那一天。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只对付一个没成年的男主还好,现在又来了个给原主下禁咒的幕后黑手,两拨人还都动辄就要搞死他……
突然,远方一道清气振发——仇三仙出关了。
戚无忧在躺平摆烂和夹缝中求生存之间摇摆了一会儿,呼地翻身坐起。
不行,他还一天养老的日子都没过上,就这么摆烂等死,前面那些力气就都白费了。
系统既然说有活路,他就去找。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禁咒解了,不然他迟早会被一剑穿心。
仇三仙和樊一祯或许知道点什么——昨天那少年指明要让洛云彰、仇三仙和樊一祯不好过,背后之人显然是与“逍遥三仙”有过节。
比起他自己猜来猜去,还是直接问本人更快些。
他整饬衣发,推门而出,御扇升空,朝着仇三仙的住所小天宫飞去。
小天宫恰如其名,地处整个逍遥仙宗最高峰,华丽如宫殿,周围云气渺渺,如同天庭落人间。
戚无忧御扇穿过结界,落在殿前白玉阶上,至此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及至门口,看到仇三仙从殿中往外走,樊一祯拿了一件大氅往他身上披。
仇三仙嫌弃道:“拿走,不穿,你见过哪个修士穿这么厚的衣服?”
“披上。”樊一祯言简意赅。
“……”仇三仙脸色变换,一把扯过大氅披上,“披披披!披行了吧,你——”
一转头看到戚无忧,他眼前一亮,把大氅扔到樊一祯身上,过来道:“你来的倒巧,我正要去找你,听说你把那个姓龙的杀了?”
戚无忧快走几步,登上白玉阶,先道:“恭贺宗主出关,”然后说:“不是我,是云彰。”
“杀得好,他早该死了。”仇三仙很是解气,又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糟老头子的阴谋的?给我讲一讲。”
“我讲过了。”樊一祯从旁面无表情提醒道。
仇三仙嘲讽道:“三句话说完也算讲?你讲的太无趣,我听得不过瘾,让开,别杵在这里挡路。”
戚无忧对樊一祯干笑一下,跟随仇三仙进入大殿。
他略去了方外之眼和会心一击,将龙隐宗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仇三仙越听面上表情越是轻蔑,抱手评价道:“羲和说他永无进境,他便执念入魔,这等货色也配与我等相争?还敢打逍遥仙宗的主意,他不死谁死?”
“献祭全宗,确是该死,”戚无忧附和几句,旁敲侧击道:“只是我回来之后推敲此事经过,发觉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禁咒——”戚无忧正想顺势把禁咒带进来,看看仇三仙这里有没有解决方法,便觉得心咚地往下一坠,后背一毛,立即住口。
“禁咒怎么了?”仇三仙问。
“……”之前与南宫礼对谈时,对此还能畅所欲言,现在他体内的神魂似乎在阻止他说出这两个字。
刚才那一下心跳,如同警告。
戚无忧脸色变了变,不敢再试,垂眸扫过自己的胸口,心头阴霾又蒙上一层。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体内的神魂并不能窥探他心中所想。
否则以他之前为了保下男主所做的思量,以及刚才的想法,就够他死一万遍。
比起内化的思想,寄生在他身体里的神魂只能监控他的外化行为。
他自己的神魂全须全尾,尚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时刻清醒,多出来的神魂应当不至于二十四小时在线,高强度监视他。
根据此前三次心痛,大概能推出多出来的神魂只对与男主有关的事格外注意。
现在又多了个禁咒。
那……不提这两者就行了吧?
仇三仙耐心不足,催道:“说啊。”
“没什么,”戚无忧停了一会儿,小心地改口:“只是我瞧龙宗主从云中城回来,每一步都做得又狠又绝,毫无顾忌,不像是在漫无目的地尝试——”
禁咒没有反应。
戚无忧才敢继续说下去:“——不更像是有人从背后指点。我担心他只是一颗棋子,针对逍遥仙宗的另有其人。”
“唔,有道理。”仇三仙若有所思:“这法子狠绝了些,但的确是条出路,他若是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这是值得夸奖的吗?
戚无忧道:“宗主可有头绪?”
仇三仙摩挲着下巴:“与逍遥仙宗有过节的,没有几千也有几百,谁都有可能吧,”他转头问樊一祯:“你觉得呢?”
樊一祯冷声道:“仇敌都是你结下的,我不清楚。”
仇三仙:“……”
戚无忧:“……”
“远的不提,既说到云中城,那便是羲和了,”仇三仙干巴巴转移话题,一拍手:“对了——”
他朝身后的樊一祯伸手:“拿来。”
樊一祯问都没问他要什么,就从指环中拿出一张请帖,递到仇三仙手上。
仇三仙把请帖往戚无忧面前一扔,道:“你若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前几天云中城送来请帖,以天命君一卦做彩头,邀二十年前参与围剿魔头的仙宗,一年后前往鹿鸣涧游会。
“我正想回绝了他们,你不是一向爱去这种场合?便由你代逍遥仙宗出席,也好查一查龙隐宗之事,有没有云中城在背后捣鬼。”
鹿鸣涧游会?
戚无忧听着便觉陌生,展开请帖看了一遍,面露异色。《反派》中没有这段情节。
与龙隐宗的那段空白情节有所不同,虽说原著中也没有提及龙隐宗的白雾阵,但至少可以根据原著中南宫礼的情况判断龙隐宗一行的凶险程度。
鹿鸣涧游会却是没有在书中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反派》的书中世界本来就发生、但是因为主要人物没有参与、所以书中没有细写,还是他穿书过来造成的连锁反应弄出来的?
他迟迟不回应,仇三仙无所谓道:“你若不想去便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枪暗箭,逍遥仙宗从未怕过。”
“我去。”戚无忧道。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禁咒加身,前方纵有龙潭虎穴也要闯。
“你可以带上弟子同去,我看洛云彰那小子就很不错。”
戚无忧搪塞道:“……还有半年时间,那时再说吧。”
戚无忧揣着请帖御扇回到琼花屿,老远便看到洛云彰在院外等候。
他甫一落地,洛云彰就拘谨上前道:“师尊,弟子是来请罪的。”
“?”
“昨晚弟子不是故意闯入师尊的房中,弟子以为……”
洛云彰紧绷道:“弟子保证再没有下次,望师尊原谅弟子这一次。”
啊,昨晚。
戚无忧后知后觉,禁咒和幕后黑手的事太劲爆,他都把这一茬给忘了。
咒术反噬时的模样被人看到,老实说还挺懊恼的,但也不至于生气。
反正洛云彰这种贴心小棉袄,没有他的允许,绝对不会把所见所闻说出去的。
于是他道:“为师没有放在心上。”
洛云彰抬头,眼睛微微睁大。
戚无忧立即反应过来,不对,他现在有禁咒在身,不能再走面冷心热的师长路线,刚刚跟洛云彰说话的语气太温和了。
担心身体里的另一道神魂不满意,他赶紧冷淡地补了一句:“昨晚忘了说,你体内灵气已无异状,往后奉茶便免了。若无要事,以后不用再来了。”
说罢不管洛云彰神色变换,越过他,步入房中。
乍喜褪去,洛云彰维持着抱手行礼的姿势,许久才直起身来,望着紧闭的房门,咬了下嘴唇——师尊果然生他的气了。
昨晚……师尊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当晚,他心绪烦乱地御剑前往西北雾林,收集了满满一罐的雾林晚露,忐忑地来到师尊的小院之外。
戚无忧正在翻看与鹿鸣涧有关的书籍,察觉外面有人停驻,抬头道:“谁在外面?”
洛云彰毕恭毕敬道:“弟子为师尊收集来了雾林晚露,用以入画。”
戚无忧在屋中放下书道:“为师不是说了,没有重要的事不必再来吗?”
“……事关师尊,弟子……”洛云彰并不是个擅长诡辩的人,握紧了手中的玉盒,打了磕绊。
“……”戚无忧不免心软,但鬼面少年的话如同抵在他的心脏上的利剑,他只得态度冷硬道:
“晚露拿回去,往后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上,还有一年半便是仙门大会,你……专心修行吧。”
抵在玉罐外缘处的指肚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洛云彰的心沉了下去——师尊还是不肯原谅他。
是他的错。
如果他没有非要一回来就见到师尊。
如果师尊第一次让他出去时他便离开。
如果……
在龙隐宗,师尊说过不必太过拘谨。
此时,他却再不敢肆意亲近,纵使隔着一道门,仍是恭敬拜下,苦涩道:“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