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热情地拍拍宋石头的肩膀道,“既然是少爷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有空去我家里喝两杯。我家就在隔着一条街的巷子里。”
宋石头小心地应付着,觉得陈轩和徐立两人差了好多。这个陈轩好像更善于钻营。他这样的人不过就是安营长在军营里遇到的一个残疾兵,哪里敢当这位穿缎子衣裳贵人的兄弟。
中午去杂志办事处的食堂,宋石头和美娘才叫真的开了眼。这里快赶上酒楼了吧。七八个菜任选,米饭免费吃,还有一碗汤。这是什么神仙工作?
没去当兵之前,宋石头在镇子上打过零工。一天二十文钱,不包饭。中午吃早晨从家里带的大饼。
“乖乖,”美娘不禁感叹,“安少爷可真是个好人啊。能在这里工作真是太好了。”原本总是不安的心现在终于放下了。有了营生就有钱,有钱了就能盖房,日子有奔头!
忽然看见前面一个孩子模样的小个子熟练地端着托盘,挑了两个菜。美娘在想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到杂志办事处的食堂吃饭。
美娘和宋石头坐了一桌,瞧见那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坐在一群人中间。
“小川,我儿子下个月成亲,明天我想把嫁娶金领出来。”美娘一边快速吃饭,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嫁娶金是啥?
傅川咽下口中的肉,老练地回道,“找少爷批条子。条子下来了我这边就算账发钱。”
美娘心里一惊,这么点大的孩子还是个管钱的哩。她侧着身子,偷偷看了一眼,那小孩捧着一碗米饭正吃的欢快。这个地方有些神奇,美娘在心里想。
安府,安仲华破天荒地叫住安康,说有事和他商量。
有事商量?安康立马反思了自己最近的行为,没有越格,也没得罪什么人。他疑惑地看向安仲华,“爹,您是要和我商量什么事?”
安仲华抱着平安轻咳一声,惹得平安仰头看他。“我和师爷商量了一下,想在你的杂志里开个栏目,宣传咱们县里的政策。”
“哦。”安康放心了。
“我知道你办杂志是收费的,但这是咱们县里的事”安仲华顿了顿,盯着安康,在等安康接话。
安康瞬间反应过来,立马接道,“咱们县里的事是余阳县大家共同的事。这种宣传政策的事,我一定大力支持。怎么能收费呢?爹,作为余阳的一份子,我一定不遗余力地帮助县衙共同建设美好余阳!”安康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哗啦哗啦地倒了一堆废话。
他偷偷瞟了一眼安仲华,只见他爹跟着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平安听不懂爹爹和哥哥在说什么,他在爹爹怀里呆腻了,扭着小屁股往地上蹭。
安仲华没拦他,将他放了下去。
平安蹬蹬蹬跑到安康身边,拉着安康的手,一指外面,精神十足道,“哥哥,出去玩呀。”
在安府住了两日,宋石头和美娘心里都不自在起来。总在人家家里住着是怎么回事。安营长已经帮了他们很多,不好一直住着招人烦。
夫妻两人一商议,利用午饭后的时间,在巷子里租了一间带院子的房子。他家里有头牛,得租带院子的房子才行。
晚间,夫妻两向安康说了他们已经租房子的事。
安康再三挽留,宋石头只一个劲地说,“已经麻烦安营长许多了,不能再继续麻烦了。”
第二天,两人拎着来时带来的两个小包袱,早晨上班顺便就搬了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我来更新啦。
这本文不会弃坑,放心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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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哦。
夏天记得睡午觉,不然下午要困的。
第100章 进京赶考
天气太热了,走在太阳底下就像走在灶台旁。风一吹,一波波的热浪往人身上涌。
安康带着平安躲在院子里的松树底下。他躺在躺椅上,打着扇子,摇摇晃晃地睡着了。
平安追在花花后面,围着松树花坛一圈圈地跑来跑去。
虎子坐在小板凳上托着腮,在阵阵蝉鸣声中渐渐睡了过去。
平安跑累了,走到哥哥的躺椅边,扒着扶手往上爬,他想和哥哥一起睡觉。
安康不堪其扰地睁开眼,将平安抱上躺椅,兄弟两个一起在躺椅上摇啊摇,摇着进入了梦乡。
花花趴在地上,慢慢地也合上眼睛。
睡着睡着,平安滚进哥哥的怀中,没一会儿,安康便觉得怀里衣服湿了。他倏地睁开眼睛,刚睡醒的脑袋有些混沌,看着平安满头大汗地钻在他怀里,安康不禁失笑。
将平安抱起来放在摇椅上,安康伸了个懒腰,拿着一旁小几上的茶猛地喝了两口。把虎子弄醒后,主仆匆匆出了院子。
花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两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抬起头看向摇椅上呼呼大睡的小主人,他又安静地趴下。
今天是陈子澈和邱源上京赶考的日子。
安康和庞佑德两人不用说,早就放弃了科举之路。
邱源、陈子澈和赵秦三人在去年考中了秀才。
赵秦知道自己身有残疾,即使参加科举,以后官场之路必然也走不远,所以也放弃了科举。
只有陈子澈和邱源两人还在坚持。
安康和虎子大包小裹地赶到杂志办事处时,陈子澈和邱源正坐在一起说事,赵秦在一边安静地旁听,屋子门口摆了两摊行李。
“今年的天是真的热。”跑了几步,安康觉得内衣已经湿透了。
没等屋内的人接话,安康紧接着问道,“车什么时候来?”
“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吧。”陈子澈回道。
安康将带来的包裹打开,里面装了好些蜜饯。“天热,怕你们吃不下饭,我特地跑五芳斋买的酸枣蜜饯。多吃酸的开胃。这山楂片还可以泡水喝。”
“你们两都带些。”
安康将两个包裹分好了,一个给陈子澈,另一个给邱源。正想和陈子澈、邱源再说几句话,院子外响起赶车人的声音,“车来了,车来了。赶考的上车喽。”
陈子澈和邱源两人赶忙背起地上的行囊,安康和赵秦帮着一起把东西放到车上。
车上还坐着另外两个学生,身边也放着包裹,看样子应该也是上京赶考的。
余阳县县衙统一出车,将余阳县要进京赶考的一起送去京城,再一起接回来。并且不用自己出一点车资。因为这一点,安仲华被余阳县的读书人广为赞誉。
家境富裕,有余钱的学子还好,赶考的路上不用受太多苦。
家里条件不好的,有的坐一两天车,还要靠自己走半天。来来回回换车租车也耽误不少时间。
“你们两可别省吃俭用。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安康往陈子澈的包裹中塞了张银票,叮嘱道,“可别给我省着,考个状元回来,让我跟着沾光。以后我有状元朋友了,说出去多有面子。”
马车中另外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康明晃晃地塞银票,心里羡慕的很,这样的朋友去哪找?
邱源哭笑不得,冲着安康挥挥手,“知道了。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子澈冲着安康摆摆手,一脸的不舍,“别送了。安康,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康用力点头,目送牛车晃悠悠地载着陈子澈和邱源两人离开巷子。
半晌,安康咂摸出些滋味,小声道,“他们两出远门,我咋还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赵秦拍拍他的肩膀,可不是么,他也觉得有些空落。大家一起经历了太多,生生死死地关头一起搀扶着走过很多次。面对离别,谁也不能轻易释怀。
送走了两个好朋友,安康心里怎么都不得劲。他带着虎子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县衙门口。
刚送走客人,胡师爷转头一看,竟然看见安康了。他满脸堆笑地小跑着过来。“大少爷,难得,难得,去衙里坐坐?”
余阳县的县衙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县衙了,门口牌匾上的漆水掉了一些,看起来破破旧旧的。
“师爷呀,咱们余阳县县衙的招牌不行啊。你看这漆水。不知道的乍一看,还以为咱们余阳县多穷呢。县衙牌匾都掉了漆。”
“虎子,走我的帐,给师爷支些银子,把这县衙里都刷一遍,刷的新新的。不能掉咱们余阳县大学堂的面子。”
胡师爷嘴角扯的更大了,一连串的道谢夹杂着一些吹捧的话。听人说这安家的大少爷是个金娃娃,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安仲华走出衙门就听见自家儿子好大的口气,承包了整个衙门的漆水。儿子大了,花点钱就花点钱吧。何况他自己也能挣钱。再说,粉刷衙门,那还不是心疼他这个当爹的在这个半旧不新的地方办公吗。
想到这些,安仲华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一些笑意,“一起去看看大学堂?”
安康本来心情不好,胡乱花了些银子,心里刚爽快一点,听到他爹的声音了。而且他爹居然没有说他乱花钱,难得啊。
安康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乖乖地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回道,“好啊。”
从今年开始,在安康的建议下,安仲华和胡师爷讨论一番,决定在余阳县开展扫盲活动。所以就有了宋石头刚进余阳县县城看到的宣传语:争取识字,不做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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