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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万人迷竟是我自己[重生] (罗·浮)


  他一笑,就像春日枝头的桃花绽放,盈盈灿灿,好不招摇。
  “可你的哥哥喜欢我啊。”在顾嘉禾难看的脸色下,谢思邈悠悠然道。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是我心心念念想写的内容之一了!终于啊!【流泪.jpg】
  昨天发文时忘记了,想说谢老师上章的表现,和他刚登场时对着顾总讲骚话说什么逼女干人夫,真是某种意义上的言行合一啊【爆笑】


第46章 昨夜星辰(中)
  顾嘉禾讨厌死他了。
  在谢思邈没出现前,哥哥是他一个人的,他可以坐着车去等人放学,然后开开心心地聊天回家。
  在上小学前,他还能缠着哥哥给自己讲睡前故事,哥哥沉静的声线特别好听。
  他其实对故事里说的小猫小狗小兔不感兴趣,也对扬帆起航、各种新奇探秘的冒险故事感官平平——因为那就要离开家,不能见到哥哥了。
  年幼的顾嘉禾心思很单纯,他只是想多听听哥哥说话,想霸占他的时间。
  他还会在顾鸿渐准备出声提醒他,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前,率先沉沉睡去。
  一般这种情况下,哥哥就不会赶他了,而他可以在早上醒来时,睁眼看到对方精致好看的侧颜。
  到周末,顾嘉禾会牵着哥哥的手到处撒野,然后把编好的花环戴在哥哥头上。
  青葱水嫩的小哥哥唇红齿白、眉眼乌黑,被热烈盛放的玫瑰花衬托得特别惊艳。
  顾嘉禾趴在草地上,双手托腮,看得津津有味。
  他还可以尽情撒娇,迫使哥哥的注意力从书本上转移,给自己也编一个。
  然后到黄昏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头戴花环,在夕阳下步下山坡,慢悠悠回家。
  顾嘉禾觉得特别快乐,每天都过不够似的。
  他有个特别优秀、特别好看,对他特别有耐心的哥哥,这是别人没有的。
  他为此感到骄傲不已。
  可是,一切都在哥哥十岁那年变了。
  因为谢思邈的纠缠不休,顾鸿渐外出的时间越来越多,放学不再第一时间回来,节假日也不一定在家待着。
  顾嘉禾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抱着新得到的玩具兴冲冲找过来时,只有人去楼空的别墅敞开大门欢迎自己。
  每当此时,管家松伯就会微微躬身,彬彬有礼地对他说:“很抱歉,二少爷,大少爷有事出门了。”
  他讨厌齐桓麟,因为对方想抢他哥哥的企图明晃晃挂在脸上,但更讨厌谢思邈。
  逐年的成长中,目光一直不曾从哥哥身上挪开的顾嘉禾,用近乎野性的直觉感知到,哥哥身上发生的细微转变,都和谢思邈息息相关。
  要是这个讨厌鬼没出现过就好了。
  顾嘉禾愤愤地踢了脚路边的石子,暗道:那样的话,哥哥就还是他一个人的。
  “不要脸!”十一岁的顾嘉禾跟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般,跳脚道。
  谢思邈泰然自若:“那你哥也喜欢我。”
  程咬金有三板斧,他只用一板斧就足够。
  顾嘉禾被他那副有恃无恐的嘚瑟样,气得七窍生烟。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顾鸿渐卧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松伯探出半个身子,说:“大少爷问外面为什么这么吵,让我出来看看。”
  谢思邈笑吟吟上前,把慰问品递给他:“没什么,就聊了两句,我来看看小顾。”
  然后趁松伯双手来接礼品时,顺势滑入了门缝。
  顾嘉禾拔腿就要追进去,腾出手来的松伯竖起一个食指,拦在门口做了个「嘘」的动作。
  “二少爷,还请小声点,大少爷现在头疼恶心,听到高点的分贝都难受。”
  顿时让顾嘉禾投鼠忌器,走起路来都变得蹑手蹑脚,也不想着和谢思邈拌嘴了。
  松伯这才放他进屋。
  ——
  顾鸿渐的房间很空旷,没什么装饰陈列。
  他自己是实用主义,走了极简派路线,家里又没什么人给他添置,于是整个房间都透着股冷冷清清的味道。
  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少年人的居所,更像每天忙到没有心力顾及其他,只把床当旅店的社畜成年人的港湾。
  谢思邈有点嫌弃地环顾四周,这里唯一可被称作装饰的,只有摆放在柜子上的几个相框。
  分别是顾鸿渐五岁前和妈妈照得相片,跟五岁后和顾嘉禾的留影。
  前者里的小顾腼腆内敛,后者中的小顾疏离端庄。
  谢思邈扭头,视线落回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此时顾鸿渐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刘海随着地心引力垂落,一些汗湿了,贴在颊边。
  光洁的额头被退热贴占据,脸颊烧得通红,眼眶也烧得通红。见到他来,湿漉漉的眼神便望了过来。
  谢思邈看得心软,眼波也柔和下来,走到床边坐下,用湿巾擦了擦手后,去摸他颈侧的大动脉。
  “嗯,还有些烫。”谢思邈收回手,把床头空了的玻璃杯递给松伯,让他去倒水来,自己看着顾鸿渐。
  然后轻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顾鸿渐思绪迟缓,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谢思邈在问什么,“做数据分析的时候睡着了,窗户忘了关。”
  “笨蛋,大冬天开什么窗。”
  谢思邈半是嗔怪地瞥他一眼,“这就是你常常和我说的能照顾好自己?我看你和鸭子一样,全身上下只有嘴硬。”
  顾鸿渐努力辩驳了句:“冬天,更要通风。”
  谢思邈见他说话吃力,手捂了下他的嘴,说:“行了行了,知道你做事有道理,药吃了吗?”
  少年点点头。
  谢思邈:“睡会儿?”
  少年摇摇头,“刚睡醒……”
  结果把自己晃晕了,眼神一下没有了焦距。
  谢思邈看得好笑,让他别折腾了,越折腾越傻。
  全程看他们旁若无人的交流,顾嘉禾心里酸的直冒泡。
  但他还记着松伯说过的话,就忍着不吵不闹,同时心里暗暗期盼,顾鸿渐能发现自己,主动和自己搭话。
  可惜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顾鸿渐叫一声他的名字。
  最后顾嘉禾忍无可忍,主动往床边凑。这下顾鸿渐真的看见他了,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拒绝:
  “嘉禾,你年纪小,先回主宅去,小心我把感冒传染给你。”
  顾嘉禾梗着脖子趴在床边:“我不怕!哥哥把感冒传染给我,就能好起来了。”
  顾鸿渐:“胡说八道,你生病了,家里又要担心你。”
  顾嘉禾不说话了。
  谢思邈笑眯眯拍拍他的肩:“乖,出去吧,等你成长到我这么壮实,就不怕被传染,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嘉禾扭头,悄悄瞪他一眼,在顾鸿渐的催促下,亦步亦趋地离开了。
  ——
  顾鸿渐很快又晕晕乎乎了,谢思邈干脆脱掉外套,也爬上床,一边撑着脑袋,一边隔着被子拍抚。
  在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打声中,顾鸿渐沉沉睡去。
  等他再醒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谢思邈中间也打了个小盹。
  见顾鸿渐睁眼了,就又来摸他的脖子,确认烧退的差不多了,便说:“去洗个澡吧,你身上都是汗,别再受凉了。”
  说着下床,手朝他伸过去。
  少年大病初愈,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谢思邈就干脆把人拉起来,背在身上进浴室。
  把人放到马桶盖上坐下,就弯腰去拧浴缸的出水阀门。
  顾鸿渐看他照顾自己时的熟稔动作,有些发怔,而后突然叫了声:“小叔叔……”
  谢思邈放完水,直起腰来,冲他挑了挑眉,“我还以为这辈子不逼你,你永远不会再这么喊我了呢。”
  发烧的后遗症多少影响着顾鸿渐的大脑,导致他现在看起来愣愣的,反应还有点迟钝。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继续照着自己的话头往下讲:“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嗯——”谢思邈想了想,说:“单纯希望我聪明点吧。我妈在怀我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高龄生子,小孩容易智商不高。她吓得好几天睡不好,对我爸说要以形补形。”
  顾鸿渐迷迷糊糊的大脑内,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谢思邈神情呆滞时的模样。
  好个漂亮脸蛋的傻子。
  谢思邈危险地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顾鸿渐矢口否认:“没有,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思邈哼了声,继道:“她也不是嫌弃自家孩子当弱智,就是担心等他俩百年后,我要还活着,会不会受欺负。”
  顾鸿渐怅然若失。
  “我的名字是父亲起的。”他说道。
  “用的是周易渐卦的「鸿渐于陆,其羽可为仪」,他希望我像鸿鹄一样节节高飞。”
  谢思邈嗤笑:“但从卦象来说,后面还跟着句「不可乱也」吧,你爸可是要当你的规矩,让你遵守他的规则来呢,否则可就飞不了了。”
  少年低低嗯了声,道:“我那会儿以为他是看重我,对我寄予厚望,连母亲也这么说。”
  “但后来我发现,父亲与其说是寄予厚望,不如说是他自己对那种意象有念想,而我只是他达成目标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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