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齐九条狐尾可召唤神龙? 完结+番外 (花匠先生)
苏虬也凑过去往楼下的小巷子看,皱眉道:“是他们。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千帆往小巷子里来回看了一遍,最后指着巷内一户人家墙上的摄像头,说道:“那个民用探头,估计把我们拍下来了。”
小笼在沙发上回头,奇道:“这就被他们找到了?”
苏螭将她的脑袋掰正,冷冷说道:“要不怎么能叫安全局?”
她特意强调了安全两个字,冷冰冰的,嘴里像是含了块冰,张口就能喷出寒雾来。
小笼肩膀上的伤缝了十一针,苏螭每缝一针,嘴里就轻轻数一声数,像是要把她身上受的伤牢牢记在心底里。小笼脸上的抓伤倒是不用缝线,只不过三道狰狞的伤口摆在那,就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了。
小笼贴好了纱布,进屋擦洗身体后换了套衣服出来,便跑去楼梯间,噔噔噔往顶楼走。
苏螭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跟了上去。
这栋居民自建楼的顶楼一半是加高的水塔,另一半是普通的露天平台,小笼上了平台,又踩着生了锈的狭窄铁梯爬上水塔,站在水塔边沿冲苏螭招手,“你也上来。”
苏螭疑惑地跟上去,刚站直身体,迎面便吹来初秋清晨的凉风,没有暖热的阳光,清凉舒适 ,就连小县城的空气都沁人心脾。
仰头看去,天空是大片大片蔚蓝的晴天,薄薄浮云被风吹散,棉絮一样散乱在天幕里。
苏螭深吸一口气,身体得到久违的放松。
小笼笑道:“你在这边坐一会儿,我办点事。”
苏螭点点头,靠着水塔坐到了小笼身后,仰头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小笼双臂环胸,迎风而站,清晨的风将她的短发吹成飘逸长发,白茫茫银瀑一样,纷飞在苏螭面前。
苏螭有那么一瞬间,竟然看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笼终于转过身来,对苏螭说道:“我找到那个会说中文的家伙了,他离得有些远,很快就要出县城,朝市区去了。”
苏螭立即站起身,问道:“追不追?”
“再跑远一些,我也找不着他了。”小笼言下之意,还是要及时追。
两个人踩着铁梯往下走,都无心留恋此处的风景。
下到四楼,千帆和苏虬正坐在沙发上撕一只烤鸡,见到她们俩,苏虬马上将一只鸡腿递给小笼道:“吃不吃?”
小笼接过鸡腿,边咬边笑,“我和苏螭出去一趟,你们俩吃完放心睡觉,没人能上来。”
苏虬刚要问她们俩的去向,千帆将他一手拉回,只管往他嘴里塞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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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楼外守着的安全局成员并不多,小笼带着苏螭轻松自在地从他们面前走过,去到外街上打的径直前往县郊老火车站。
老火车站附近多的是小摊小贩,那男人褐发蓝眼,身材高大,在这样的小县城里不管去到哪里都能引人注意,因此小笼不过稍一搜索,便知晓了他的行踪。
“他往火车站后头的荒地去了。”小笼说完,从边上猪肉摊外直接牵走一辆自行车,跨坐上去,对苏螭说道:“那路有点远,我们骑车过去。”
这边的老街道坑坑洼洼,苏螭坐在小笼身后,伸手搂着她的腰,屁股底下被颠得又麻又疼。
小笼骑得分外卖力,恨不得直接踏着自行车飞起来。
苏螭挪着屁股,换了个姿势,却还是一样难受。
这是苏螭第一次坐在别人的自行车后座上,她不指望能感受到小说里描绘的晴天、微风、河岸、柳树、欢声和笑语,但也不至于是这种生生要把屁股破开两半的悲壮感吧。
一群将校服穿的歪歪扭扭的男孩子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吹着口哨赶超了小笼。
小笼气道:“别跑!我要超过你们!”
苏螭本来就要裂开的屁股,顿时更加苦不堪言。
小笼使尽全力,最后也没赶上那几个精力旺盛的逃课学生,她喘了口气停下来慢悠悠地踩,嘴里嘟哝抱怨老爷车车胎的气没打足。
可她还没骑出多远,身后一辆越野车追了上来,副驾驶的车窗里,罗队长戴着副反光大墨镜,手里举着个塑料大喇叭,气呼呼地嚷了一句,“前面骑自行车的那个!你给我停下!”
小笼一回头,惊得像是给自己的两条腿上了马达,飞快地踩圈往前骑,边骑边不忘回嘴道:“不停!就是不停!”
“混蛋!叫你停下就停下!”罗队长的声音从喇叭里扩散出来,怒气勃发,“停下!”
小笼只管奋力踩自行车,宁死不从。
小县城的荒郊野外,一辆自行车在前头声势浩大地骑,一辆黑色全新越野车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偏偏骑自行车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开越野车的却是暴跳如雷怒发冲冠。
苏螭探身看看一脸倔强的小笼,再看向身后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的罗队长,也是哭笑不得。
“小笼!你到底停不停!”罗队长气得七窍生烟,连反光墨镜都摘了,直接扔在车内,“再不停下来,我可就碾过去了!”
“你碾啊!”小笼回头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碾啊!多少人看着呢!”
果不其然 ,荒道前方,那几个已经先行一步到达的学生正高举着双手为小笼大声加油。
罗队长气得扔飞了扩音喇叭,钻进车内摸索半天,最后又探出身来,手里已经多了条套马绳。
“他疯了吧?”小笼惊道:“哪里来的那玩意儿?”
被套马绳套到然后摔下自行车,如果不慎又被隔着不远的越野车压到,那就真得被碾过去了,小笼审时度势,立即握紧刹车器,乖乖停了下来。
罗队长气呼呼地摔门而出,骂道:“子弹和车轮你们不怕,却怕一条套马绳,不走寻常路啊!”
这话也听不出来是夸还是骂,就像他的口气叫人分辨不出是教训还是关爱。
或许上了年纪的人都有这习惯。
小笼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罗队长不答反问:“山上那把火是你们放的吧?”
小笼立即将脸撇开。
罗队长算是得了默认,气道:“那里的人,也都是你们杀的?”
苏螭冷下脸,说道:“他们咎由自取。”
罗队长骂道:“胡闹!至少也该留个活口问出他们的基地位置!否则你踹了这一锅,总有另外的人还在等着你!”
“……”小笼惊讶道:“你这是在教我们杀人要灭口,斩草要除根?”
“我没这么说!”罗队长拉下脸,死不承认。
苏螭转身要走,罗队长赶紧拦下她,掏出一张照片,放到她面前,问道:“你们要找的人是他吧?”
照片上的人正是苏螭和小笼一路找来的外国人,但是苏螭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罗队长。
罗队长收起照片,问道:“你们在山上放了把火,接着下山来找这条漏网之鱼吗?你们找他打算做什么?花豹呢?她是不是也被这个人带走了?”
“……花豹……”苏螭眉眼低垂,轻声说道:“花豹阿姨……已经死了。”
罗队长一愣,问道:“怎么死的?”
苏螭喃喃道:“被折磨,被摧残,最后,我……”
“行了。”罗队长打断她,不忍再听。
人活到了他这个岁数,又是在时空安全局里出了几十年的前线,什么样的光怪陆离没有经历过,什么样的生离死别没有目睹过,只不过也正是到了他这个年纪,往昔旧人的死,更让人心酸唏嘘。
“苏螭,听我一句劝,这事你和苏虬都不要再掺合进来了。”罗队长劝道:“花豹的仇,应该由我们上一辈的人来报。”
“等一下,”小笼伸出一只手,阻断罗队长后,皱眉说道:“说话归说话,别随便打感情牌,什么上一辈下一辈的恩怨,大叔,我们和你不熟。”
“怎么不熟?”罗队长气到横眉竖眼,几乎要提起小笼的衣领拿块铁板抽她屁股,“他们妈妈当年要生他们的时候,是我和我老婆把他们妈妈推进手术室的!她哥哥一出生,也是第一个交给我老婆照顾的!哪里不熟了?怎么不熟了?我至今记得那时候我们三个守在手术室外,我老婆说要去联系动物园找动物奶妈,花豹还笑我们……”
说到后头,这个四十多岁已为人夫人父的老男人似是被自己的情绪哽住了声,竟狠狠抹了把脸,绷着下巴再说不下去。
没人说话。
二十年前,罗队长还年轻,性格却比现在更加沉稳;二十年前,小笼还只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女孩,喜欢躲在暗处偷窥别人;二十年前,命运多舛的苏螭刚刚降生便被夺走;二十年前,不苟言笑却温柔体贴的花豹就守在手术室外,拎着条小毛毯,等着帮里头的妈妈抱她的新生儿。
二十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当年的孩子长大了,当年的年轻人却已经老了,甚至不在了。
罗队长叹气道:“苏螭,你们要替花豹报仇吗?你真的打算赌上你的余生,成为一个走遍天涯海角的复仇者吗?一着不慎,说不定你就成为下一个花豹,你真的愿意吗?这就是你母亲当年带着你们兄妹俩逃离安全局后教给你们的生存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