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玉仙君动也不动,好似半分感觉都不曾有。
青年轻轻哼笑一声,低声道:“你此时倒装作假正经了?前夜不知是谁,万般怜惜地落吻下来,我便是你的执念,还能不懂你的心思?你不若顺从便罢了,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若你嫌弃我是幻影,便去找那真正的心上人、眼珠子,吻他眉、咬他颈,狠狠占有了便是,了却此等心愿,我便也算功成身退,彻底消散去。”
青年轻佻地说着,手指不老实地勾着泽玉仙君的半边白袍,一扯而下,偏生面上带着纯良的笑容,好似狐狸成精一般。
泽玉仙君手中捏紧,一个狠厉的术法便甩了过去,透过那幻影直接将一座假山削去半面。
而那幻影却散开又重新聚拢,笑意盈盈地抵着下巴看着他,叫人万般恼火。
泽玉仙君面如寒霜,冲天的冷气几乎要将整个后山都冻住。
他手握修真界最高的话语权,便是凌霄宗的掌门也是听令而行动,他何时受过这等闷气?
郁灯来的时候正正好看到泽玉仙君冷着脸一个术法削去半个山头的模样,他吓得浑身一抖,忍不住摸了把剑柄,心里头哆哆嗦嗦道:“小剑啊,我俩今天看上去来的不巧啊,师尊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该不是因为我们来迟了把?”
那长剑抖啊抖,看样子险些就想开溜了。
郁灯压着它,气愤道:“别不讲义气啊,不然我首先出卖你,师尊一个小指头就能给你碎尸了。”
那长剑还在抖,只是这一回明显是被气得。
泽玉仙君无视了身侧纠缠不休的幻影,银灰的眼盯着郁灯,声音微凉:“站着做什么,今日来迟了两分,罚你多练两刻,可有不服?”
郁灯对这样的惩罚都麻木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嘴角拉扯出一抹不甚僵硬的笑:“师尊的决定徒儿怎会不服,徒儿应当高兴才是。”
泽玉仙君淡淡的‘嗯’了一声,扫了眼青年嘴角的笑意,继续闭眼修炼。
郁灯讪讪地拿起剑,一招一式的规规矩矩地练了起来。
那心魔幻影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半晌,挥了挥手侧的白色薄纱,站起身,声音语焉不详:“泽玉,你这人虽脑子不清醒,装模作样惯了,但眼光却真是顶顶的好。”
心魔慢条斯理地走到认真练剑的青年身侧,他身上仅穿着薄纱,这般走动间,春光早已乍现,此时他攀附在郁灯的身侧,素白的指轻轻划过青年俊秀的脸侧,暧昧至极地吻了吻郁灯的侧脸,那双漂亮的黑眸中似是盛开了一朵糜烂火红的花儿。
“瞧瞧这漂亮的脸蛋,纤细的腰肢儿,摆弄在床榻间,便是轻轻弄着,这猫儿眼都得红的叫人心碎吧。”
泽玉仙君心口一突,猛地睁开眼,只见到两个长相身材一模一样的人紧紧贴在一起,一个认真练剑,动作凌厉又势,帅气难当;一个柔媚多情,如盛开到极致的花儿,等着人采摘一般。
而此时,那柔媚的花儿紧紧贴在利刃般的青年身上,好似朵双生花,下一秒就要融合到一块了般。
郁灯对此丝毫不知,他若是知道了就能明白泽玉仙君为什么一副忍到极限的表情,这心魔一副跟郁灯doi后的模样,还顶着郁灯本人的脸,谁看到不得大喊一声刺激?
泽玉仙君的脸彻底黑了,他直接瞬移到郁灯的身边,将正在练剑的郁灯动作打断,随后握住青年的腕骨,稍稍用力将人拉扯了过来。
右手边以神魂之力直接拍散那心魔幻影。
心魔也不曾想过泽玉会真下得了手,他被直接拍散了身形,再凝聚起来也只有浅薄的一层幻影,他阴冷道:“泽玉,还真是小看你了,我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就不怕伤到你自己?”
泽玉仙君冷冷的瞧着他,半晌才寒声道:“淫·邪妖物,胡说八道。”
心魔冷笑一声:“可笑,你堂堂泽玉仙君,竟也不敢承认现实,领教了。”
泽玉仙君不发一言,只垂眼看着握住郁灯的那只手。
郁灯一脸懵逼,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师尊突然就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过来。
泽玉仙君只觉手中触感温热,与琅玉殿后山长久的冰寒完全不同,这般温暖如朝阳初生的感觉,甚至叫他生出几分并不肯承认的眷恋。
他轻轻松开了手,五指在袖中蜷缩握紧,好似拦住手中泄出的温度般。
“琅玉殿后山有幻鬼,不知何时溜出,刚刚你险些便碰到了。”
郁灯这才恍然大悟:“多谢师尊。”
泽玉仙君淡淡的应了一声,又道:“近日听闻你渡过丹雷后身体有异?”
郁灯这才想起来,他发现一点不太对劲的事,他在师尊面前,那只能说真话的毛病,似乎就没再犯了。
他赶忙道:“师尊,丹雷过后,我大毛病倒是没有什么,就是面对旁人忍不住的就会说出真心话,而且…那些话可能会有些无理。”
泽玉仙君回到寒玉座上,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玉案。
郁灯瞟了他一眼,小声道:“但是我发现好像在师尊面前就没有这些困扰,说话不会控制不住。”
泽玉仙君微怔,那心魔幻影此时站在一侧,依旧是一副没正行的模样,只是却不敢轻佻地靠近郁灯。
他嗤笑一声,对泽玉仙君道:“还听不出来吗?你小徒弟想住在你这里,想靠近你,与你在一起。”
“泽玉,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既然互相钟情,只要你一点头,一切不就都圆满了么。你别与我扯什么无情道,你若当真无情,又怎会生出心魔来。”
心魔意有所指道。
泽玉仙君一言不发,衣袖下的指尖微动,那心魔便陡然消失,徒留一句轻佻的声音:“没意思,我到要看你何时自抽脸皮。”
郁灯见师尊半晌不说话,心里有点怂,刚想说什么缓缓气氛,却见泽玉仙君轻轻抿唇道:“或是本尊修为堪破天机,所以丹雷惩罚在本尊面前并无作用。既然如此,即日起,你便留在琅玉殿,何时好全再下山。”
郁灯一时间没缓过来师尊话里的意思,直接傻眼了。
草,他不想天天见到师尊啊!
这跟学生时期教导主任住在自己家又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心魔也是师尊的一部分,他想和灯灯doi,老铁们,懂了吗?
不过我写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doi我真的要波ki了
对不起我太bt了
我今晚继续写,如果写够三千就再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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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拼刺刀的第二十九天
郁灯的预感完全没错。
自从在琅玉殿住下后,他几乎就没有机会睡懒觉。
众所周知,琅玉殿后山上住着一只白凤,其羽若雪,鸣声清脆如玉珠落盘。
平时偶尔听到自是惊艳,但是当你睡得正香,那鸟突然嚎一嗓子,你就能知道那种梦中被雷追着劈的感觉了。
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这鸟日日早间嚎叫,他还真不一定能起得来。
修真界向来没有睡觉一说,所有修真者都是将打坐当做休息,但郁灯不能啊,他睡觉的习惯这都持续十几年了,一到点必然犯困。
更不用说打坐尤需要静心,郁灯这样坐不住的,打坐还不如睡觉舒服呢。
所以其实泽玉仙君一直都不知道他那看着乖巧的小徒弟实则每晚都睡得香甜,白白耗费打坐修行的时间。
但凡事也不是绝对的,这日那只鸟难得地没在大清早嚎叫,于是郁灯很完美地睡过了头。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师尊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床榻前,身边还有那只有点呆的白凤,郁灯顿时控制不住地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喉头死死压着一句‘草’。
泽玉仙君今日如同往常一般的在琅玉殿后山打坐,却没想到一直到日上三竿郁灯都没来练剑。
身边的心魔幻影日常的在他耳边絮叨,还特意换了一套极为暴露的红色纱裙,墨发随意地披散而下,斜倚在他身侧,说是个风情万种的妖女都有人信,端的便是那一番雌雄莫辨的风骚范。
——“小徒弟莫不是烦了你了,瞧瞧你这般死板着脸的模样,便是我也难以下咽。”
——“一句话都憋不出,日后当真成婚了可别被人嫌弃了,我都不想承认自己是你。”
——“前几日我细细观察过小徒弟的腰,今儿刻意幻化给你瞧瞧…这么细,两手可握,说实话,若不然你将身体让一回给我……”
——“衡玉也急了啊,你还不如衡玉,都是一个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别念无情诀了,你觉得对我有用吗?”
泽玉仙君头一次生出一股浮躁之气,但对于无情道来说,这般自然只会叫他愈发破道。
他勉力压制住,挥手打算看看郁灯的情况,却没想到刚好看见青年睡得正香的一张脸。
郁灯睡姿不好,他侧躺着水,白色内衫敞开,露出一大半的胸膛,白的晃眼,胸前的红色便更显得娇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