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谁能调动这些官员,安排的如此之迅捷快速,除了当今皇上还能有谁!
可是细细想下来,又觉得哪里不对,他父皇确实早有疑心他,可这么多年都未动手,为何突然发难,实在是令人费解。
林铤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既然不认,便只好再次用刑,直到大皇子招认为止。
然琰诀乃皇子之尊,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刑罚,可是他不能认,一旦认了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他背后还有皇后,还有南宫家族,还有他手握兵权的舅舅。
只要咬牙忍过,他相信他必定能出了这牢狱。
“林大人,这...刑罚是不是重了一些?”审讯的人一共两人,另一人道。
“不重如何招供!”
“我是怕大皇子还没画押呢,就先死了,这如何向皇上交代呀。”
林铤一张尖瘦的脸上丝毫没有动容,冷然道:“万一大皇子受不住死了,我亲自向皇上告罪!”其实皇上早已秘密下了旨意给他,让他把人办了,若真的直接打死了才是合了皇上心意,只是这些话他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明说。
第95章 非常好看的乞丐
大皇子被捕,王府不再受到威胁,已解除了封闭状态,满小绝这货是一刻也不愿待了,自己出去疯也就算了,还拉了小洛一起。
受不了小洛那湿漉漉的可怜眼神,只好应下了。
许是天气冷,他最近越来越懒得动弹了。
“王妃,神医来了。”小丫鬟进来禀报。
“嗯,让他进来吧。”
屋子里点了暖炉,和外面的温度差距挺大,季子央坐在桌边,整个人懒洋洋的,许是屋里的温度熏的,脸色显得很红润。
洛老在一边坐了给他把脉:“老夫开的药可有按时服用?”
“自然,喝的我都快吐了,什么时候能停了?”中药入喉,每次苦的舌头发颤,刚说完呢,外面的丫头已经端了药碗进来。
“身体已无大碍,可停了,不过王妃最近可还有什么其他不适?”洛老把完脉,又按照惯例询问了一番。
“应该....没有,”季子央有些不太确定。
洛老瞧着心虚的样子,顿时一怒,不顾身份教训起来:“你这娃娃,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季子央在他面前从不端着架子,也时常过去和他老头子聊天作伴,他早就把人当自己孩子看待了。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季子央露了一个讨好的表情,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那日不是被踹了一脚吗,明明疼的厉害,肚子上也起了大片淤青,可是第二天莫名其妙没了,这....算不算有问题?”
那天回来的晚,又疼的很,他也懒的抹什么伤药,想着第二天再擦也不迟,虽然第二日昏迷了,可下午的时候已然转醒,且身体大好,想着用之前配置擦鞭痕的药抹一抹肚子,结果肚子上的肌肤光滑细白,没一点痕迹。
洛老听完,拧眉,按照常理,淤青乃是皮下肌理受损导致血液凝结所致,刚受损时肌肤发红再转由呈青紫状,即便是再好的上要,少说也要擦个两三天才渐渐恢复。
一时间,他竟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许是我那天看错了,”季子央看着洛老愁眉不展,打了个哈哈,反正现在身体没什么问题,一切都挺好的。
“待我回去好好查查医书,”洛老不放心的很,症状虽然简单,可还真是从未遇到过,背了医箱就直奔自己的院子了。
“王妃,要不要出去走走?”阿五见神医走了,方才进来。
王妃整日缩在这屋子里,连王府的花园里也不去走动了,怕把人憋坏了,王爷回来不好交代。
“不想动,外面冷。”圆溜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愣愣的,很无辜的表情。
“.....”阿五尴尬的别过头,看了看外面阳光普照的样子,虽然有点冷,但是外头有阳光照着,还是暖融融的,这屋里待的他都快出汗了。
“要不要去清楼看看,鸾儿说最近生意又好了不少,满小绝平时还帮着出谋划策排了新舞,不如我们也去瞧瞧。”阿六这平时不太说话的,最近和满小绝接触多了,嘴皮子也利索起来。
两个人一搭一唱的,他再不出去,怕是要被烦死了,这几日皇宫那位忙着料理大皇子,想来也无暇来顾及他。
管家备了马车,一路便往清楼去了,为了不引人注目,季子央是从清楼的侧门进的,阿五已经提早让人来传了消息。
一进门便有等候着的小厮引他们去楼上备好的看客隔间,挑的最好的位置,这里视野好,不论是楼下的人还是高台上的舞,都瞧的最真切。
轻歌曼舞,薄纱遮面,女子身段妖娆动作妩媚,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腹更是引人浮想联翩,随着动作的轻柔舒展,腰肢更觉柔弱无骨。
女子们足下未着鞋履,脚腕系了一圈精巧小铃,足尖轻点腾挪之间,伴着叮咚悦耳之声,十分清脆好听。
这是满小绝结合了一些现代舞的服饰,又融入了古代纤柔舞蹈的技巧,两相结合,看着分外新鲜。
“少爷觉得如何?”鸾儿撩了帘子进来,笑意盈盈的说道。
“你打理的极好,”季子央笑着夸赞了她,鸾儿一直尽心尽力,他十分放心:“坐着陪我说说话。”
“是,少爷。”鸾儿应了一声,给少爷倒了茶,又吩咐了把少爷平时最喜欢的几样点心摆上来。
“最近可还好?”现在也是难得见她一回了。
“鸾儿一切都好,烦少爷挂心了。”
“嗯,那便好,若遇到什么事情只管来王府告诉我。”
两人正说着,花娘匆匆过来了,一副气恼的神色,见季子央立马换了一副乐呵呵的表情规规矩矩的问了好,鸾儿姑娘如此恭敬待着的人,她怎还会猜不到对方的身份。
“刚才见你如此气恼,出了何事?”鸾儿问道。
“后门口来了一人,扒着门口不放,这....轰也轰不走....”这种小事,以花娘以前的性子早叫人直接打出去了,但是今儿来的人不一样,怕万一闹大出了人命给主子添了晦气:“姑娘,您看怎么办才好?”
“许是有什么难处,给些银子打发了吧”
“这....不管用啊,就是赖着不走,问他话也不说,一副病歪歪马上要咽气儿的样子,”所以她才不敢下了狠手,怕一动他真死门口了。
季子央把最后一口点心咽了下去,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反正日子太无聊了。
后门围着几个下人,花娘领着人来,纷纷让了开去,门口确实趴着一个人,衣衫褴褛,破旧污秽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那人还蓬头垢面的,俨然便是一个乞丐。
“就是他,怎么也不肯走。”花娘道。
季子央蹲在他身前,那人两手牢牢的抓着门槛,就是不撒手,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微微变形,脏兮兮的指甲都已经嵌到了门槛里,带着隐隐血迹。
这是死活不肯走啦?!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问话,那人抬头,蓬乱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脸上沾了好些泥泞看不清原来的肤色,倒是一双眼睛明亮的很,映着季子央清俊无双笑意吟吟的脸,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离.....”季子央分辨着唇形,把这个字念了出来,那人点了点头。
“那你待在这门口做什么?”季子央又问。
干裂的嘴唇又无声的吐出一个字:“饿.....”
季子央顿时觉得苦笑不得,看了眼他用力抓着门槛不放的手,饿成这样还能这么有力的,倒是少见。
那人愣愣的看着季子央,只觉得面前笑得眼角弯弯的人十分好看,肌肤白里透红,一双眼灵动异常,唇红齿白的样子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百倍,一时间竟看得晃了神。
阿六刀锋出鞘,架在了那人脖子上:“再看废了你的眼。”他怎么觉得那眼神和王爷看着王妃时候一样痴迷。
那人转头狠狠瞪了一眼阿六。
“这人,和谁说话竟还挑着样貌好的....”花娘鄙视了那人一眼,觉得又是一个好色之徒,还是个好男色的,方才一群人问他,他都闭口不语。
季子央让阿六收回了刀,道:“抬进来吧,再准备点吃的,找人再帮他...洗洗干净。”
“少爷 ,这样会不会不太妥.....这人可是来历不明,要不给他找个客栈住下,”鸾儿有些担心,阿五和阿六也赞同她的想法。
“没事,反正也不带进王府,在这你多注意点儿就是了。”别人没注意,但是有些小细节他却注意到了,那人的外衫虽然残破辨不清原来样式,但是领口露出的那一小截还算干净的里衣料子却不是寻常人能穿的起的。
当初打理那两间铺子的时候,林小茂特意挑了许多上好的面料来王府给他过目,这人里衣的料子出自别国,皇城少有,大多还是进宫给宫里用的。
那人听到季子央这么说,还真松开了扒着门槛的手,等着人抬他进去,一会儿又开了口,声音沙哑道:“痛.....”
“那就再请个大夫来。”
“办的....不错....”不是谢谢,而是满意的夸了一句季子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