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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师弟捅死以后 (醉斩明月)


  世间魔与道不两立,他就没听过还有魔神这种不魔不神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纯粹胡说八道。
  这种东西就算是在魔修之中也太伤天害理,魔修虽然修的不是正道,也不乐意随随便便就成了身边人的祭品,每一次冥河结界现世都是人人喊打的局面。
  书中记载最后一次冥河结界现世已经是千八百年前的事,魔宫中的藏书阁藏的多是孤本,他这么一烧,往后可能知道这玩意儿的人就更少了。
  可眼下,这邪术居然出现在了中州。
  中州是修仙地盘的核心,哪怕是中州边缘的荒僻地带,也不该有魔修敢来搞出这种事才对。
  更何况……因冥河结界而死的人,似乎并不会失去自己死亡的记忆。
  那这座镇子的存在就很可疑了。
  沈秋庭直觉他可能一不小心进了什么不可说的阴谋中,忍不住又有些想叹气。
  他眼下不过一介凡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就算真知道了什么阴谋,也连出去都办不到。
  可真真是车到山前必无路,船到桥头自然沉。
  要是他修为还在就好了。
  沈秋庭正在冥思苦想接下来的行动,忽然眼神微动,下意识往旁边一闪,顺手捞起旁边一根树枝就往右侧一抽
  树枝碰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耳畔传来利刃带起的破风声,一柄霜白长剑利落地切断了沈秋庭手中的树枝,稳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被剑气扫到的发丝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沈秋庭看着这吹毛立断的架势,身体不由得紧绷了一下,干笑了两声:“这位道友,有话好好说。”
  他看不见身后人的面容,只能凭借方才交手的一瞬间判断出来,应该是个活人。
  沈秋庭咬牙想着,既然是活人,总能听得懂人话,他这种无辜的过路人就没有必要揪着不放了。
  若是不幸又被捅死了……就当白白赚了这几天的活头,左右也不亏。
  墨色的天空中白月西垂,周围的雾气又开始浓重起来了。
  身后的人呼吸声清浅,像是打量了他一番,才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音质清冷,意外得好听。
  听见这个声音,沈秋庭浑身的寒毛都炸了一炸。
  真是流年不利日了狗,白观尘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第5章
  这事儿仔细想来也对,凌云阁乃中州第一大势力,此处异状明显,只要不是眼睛瞎了,派人来查探也是理所应当。
  只不过这小兔崽子真是能耐得很了,刚一见面就敢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了。
  沈秋庭脑子急转,最后干巴巴地“呵呵”两声,随口编了两句瞎话:“在下……是附近过来投亲戚的,不小心撞进了此处,绝非歹人。”
  他睁眼说瞎话一向说得恳切,加上身上并无灵力,白观尘信了七八分,收了剑,道:“既是误入,便自己先躲好,待此间事了,自行出去便是。”
  他说完,便打算离开。
  沈秋庭看着地上的影子,脑子一抽,忽然转身扯住了他的袖子。
  白观尘蹙了一下眉,偏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何事。
  白衣黑发的清冷仙君立于薄雾月光之中,面容与记忆中一般无二,恍惚间叫人分不清前世今生。
  沈秋庭愣了一下,跟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剜了一眼自己抽了风的爪子,眨了眨眼睛,权衡利弊之后迅速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镇子里左右也没有别的活人了,不如……仙师带在下一起走?”
  他抓着手里的袖子,冷漠无情地想,拉都拉了,不如利用到底,有免费的保镖不用白不用。
  他正愁着出不去,这小兔崽子简直是打瞌睡的时候送枕头,他不接是傻子。
  沈秋庭这具皮囊生得好,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显得风清月朗,做出这样谄媚的姿态也不惹人厌,反而透出一股少年人特有的狡黠灵动来。
  白观尘一向不爱与人接触,这会儿看着少年的眼睛,却不自觉地恍惚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头,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跟上。”
  罢了,就当是随手救个人吧。
  此处怨魂众多,一个凡人总是不安全。
  沈秋庭乐了,连忙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他这师弟果然还是好骗得很。
  两个人一路无言,回到了沈秋庭落脚的破庙里。
  已经到了后半夜,打更的骷髅早就没了鬼影子,沈秋庭往外看了一眼,只瞧见了满镇子深沉的夜色。
  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重新点上了供桌前快要干涸的油灯。
  豆大的火苗在夜风里跳了跳,晕出一小片昏黄的光。
  白观尘方一迈进门槛就撞上了一片蛛网,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用法术把蛛网挑了,才重新走了进来。
  他目光扫过掉了漆的神像和落了灰的供桌,以及满屋子的蛛网,一时竟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沈秋庭回头一看,见白观尘依旧沉稳地在原地站着,差点笑翻了天。
  他这师弟有点洁癖,修仙者经常出门在外,这毛病就显得格外不方便。依照白观尘闷葫芦的脾性,不舒服也就这么一个人忍着。
  沈秋庭发现他这个毛病也很偶然,当时白观尘入门不久,他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南域参加天元大比。那年头正是南域最混乱的时候,当时承办大比的门派也穷得很,根本匀不出足够的房间招待这些参加大比的弟子,索性破罐子破摔,一个门派按性别给安排了两个大通铺,几十个弟子挤在一起,闹得一团糟。
  沈秋庭这个大师兄一向吊儿郎当的没什么威慑力,也就由着他们去了。过了子时,师弟们陆陆续续都睡下了,他才发现身边少了个人。
  他走出房门,就见失踪了的小师弟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院子里修炼。
  他拍了拍白观尘的头,问:“怎么不进去睡觉?”
  白观尘停下修炼,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不进去了,里面……不舒服。”
  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哪怕是在气候偏热的南域晚上也冷得很。年轻一辈弟子修为都没有到可避寒暑的时候,在外面这么冻一夜,非得冻傻了不可。
  沈秋庭思忖了一会儿,才领悟了这小崽子的意思。
  他想了想,脱下外袍,裹在了白观尘的身上,拍拍他的头,笑道:“那就不进去了,师兄带你去别处住。”
  白观尘突然被整个裹进了偏大的衣衫里,感受到身上的温度,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看他。
  那个时候白观尘不过十四五岁,比沈秋庭还矮半个头,还没有后来那种冰封千里的架势,这样瞪圆了眼睛看人就有了那么一点少年人的可爱。
  沈秋庭头一回觉得,这个被老头子硬塞给他的小师弟还不赖。
  那次凌云阁带队参加大比的正是他们的师父清虚道君。他牵着白观尘的手,深夜敲开了师父的院门,半点不理会老头的吱哇乱叫,带着师弟霸占了客室的床,在里面一直住到了大比结束。
  现在想来,倒真是隔世经年了。
  思及前事,沈秋庭一时按捺不住自己欠揍的本性,装聋作哑地招呼道:“此处破败,委屈仙师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他叫仙师的时候也不好好叫,调子懒洋洋的,旁人听了总觉得像是戏谑。
  白观尘又看了一圈,终于放弃了在这里过夜的想法,开口道:“今夜我去镇子里查探,你自行歇息便可。”
  沈秋庭见逗过头了,从神像后头掏出一个干净的蒲团来,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仙师坐这里吧。”
  他先前已经把这破庙翻了个底朝天,早就发现了神像后头藏着几个蒲团和几捆香烛,蒲团看起来很新,也没有落灰,这会儿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白观尘看了一眼蒲团,垂眸接了过去,道了一声“多谢”,才坐了下来。
  桌子上的油灯已经烧到了底,沈秋庭打了个哈欠,重新伸开自己的铺盖,装模作样地客气道:“仙师要来一起睡吗?”
  方一说完,沈秋庭就觉出了话中的歧义,面不改色地换了种说法:“被褥归仙师,我随便找个地方睡就好。”
  白观尘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已经露出棉芯的被褥,惜字如金:“不必。”
  沈秋庭不过就是客套一下,得到了白观尘的拒绝,就心安理得地卷着破被子睡去了。
  他现在的身体到底也是个凡人,不太禁得住折腾,加上身边还多了个靠谱的保镖,没多久就睡熟了。
  油灯照出的一小片昏黄的亮光笼罩了少年人半张光洁的侧脸,眼睫纤长,鼻梁高挺,看起来格外安静。
  白观尘坐在另一头,目光落到沈秋庭的脸上,心中忽然多了些莫名的情绪,一直按在剑柄上的手也忍不住颤了颤。
  就好像……他很久以前也曾这么长久而安静地注视过某个人一样。
  沈秋庭翻了个身。
  白观尘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开始运行心法。
  不过是错觉罢了。
  夜风透过窗子上的破洞吹进来,供桌上油灯的灯芯剧烈晃动了一下,爆出一星明亮的灯花,终于完全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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