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启白说的是没错，他喜欢甜食。在这位烦人的营养师到来之前他自己从未去过甜品店，可在年启白来了之后，他每天都能吃到甜品。
棠止转头看了看正在给小苗儿浇水的年启白，即便他是穿着白衬衣做这种事也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还很赏心悦目。
虽然年启白的长相完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家伙的确有一副好皮囊。
再加上这手厨艺，如果自己是个小姑娘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给自己准备个备胎。
“先生，您又在看我了。”
“嗯，你的头发剪掉了？”
“是啊，因为您不喜欢。”
年启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保持着三步以内的距离，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盯着棠止，明明里面除了温暖什么也没有，可棠止却莫名的感觉到有什么燥热的东西正在对方眼底燃烧着。
他的脸上带着惯常的微笑，却比平常多了一丝危险。
“先生，你喜不喜欢我再甜一点再温柔一点？”
冬日的阳光渐渐被冻结，年启白的视线伴随着细微的风从耳边刮过，明明只是一道视线，棠止却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黏腻炙热，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要把他活活溺死。
棠止知道对方不会真的拿自己怎么样，事实上对方正站在三步开外，可他的心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
“还是说，您想看看我的心？看看它是否为您而跳动？”
年启白的舌尖轻轻从齿间扫过，棠止的目光忍不住去追随。
棠止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带着探究，一寸寸扫过年启白的面孔，明知道这种情况自己只要起身离开就能打破僵局，可是，他没有。
“为什么不说话，先生，您不想看看我的心吗？”
年启白的声音很轻，轻到好像随时都可以随风消散，却又真实的盘旋在耳侧。棠止只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温柔，忠诚，以及热烈的爱慕。
“您喜欢我吗？我可以当您的忠犬，匍匐在您的脚下，只要您愿意，随时随地我都可以为您效劳。”
忠犬？不错的名词。
“您喜欢什么样的项圈？皮制的？还是金属的？”
年启白走近了一步，棠止却直接站了起来，伸手勾住了他的衣领，指尖往下把碍事的纽扣一颗颗剥掉，最后停留在左胸上轻柔的划着圈。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呼吸突然紧绷，年启白垂头看着棠止，眼中满是纵容与宠溺，还有不知名的火焰。
桌上还摆着用来切司康饼的餐刀。
棠止轻轻用刀背在对方胸口上画了个叉，冰冷的金属与火热的肌肤相贴立刻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看见，那个青年把刀贴在自己脸侧，一字一句道：“我不介意养狗，但我介意被狗咬。”
“我永远也不会背叛您。”
“我不信你。”
“那我就拿出绝对的忠诚。”让你离不开我，无法逃脱。
年启白很自然的抽掉棠止手中的餐刀，把他往屋里带，“……好了，先生，太阳下山了，院子里凉，您快些进屋去吧。”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个无懈可击的招牌笑容，方才的爱慕如同潮水一般完全退却，仿佛刚才的一切统统都只是棠止的错觉。
但是，棠止知道，这不是错觉。
年启白的眼底还带着些许狂热，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晚上吃地三鲜，凉拌豆芽，红烧肉，在加个豆腐鲫鱼怎么样？”
“我不吃青椒。”
“那就换成木耳。”
“我讨厌你。”
“我喜欢你就够了。”
棠止撇嘴，进了屋后一摔门，力气之大，仿佛是要直接将门甩到年启白脸上一般。
年启白摸了摸鼻子，站在门外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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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年启白：你喜欢什么样的项圈？皮制的？还是金属的？
棠止：我更希望你快点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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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饿啊，一边写一边咽口水，可怜兮兮QAQ
第4章 苹果派与红豆饭
这天，棠止很难得的没有宅在房间内，而是抱着绘本窝在厨房的窗边晒太阳。
边上，年启白正在腌制辣白菜。
白菜是昨天晚上就用盐巴腌制过的，多余的水分全被控了出来，一颗颗委屈的缩成一团。
年启白熟练地熬了小半盆米糊糊，又在米糊糊里掺了满满的辣椒和香料调成辣酱均匀的涂在白菜叶上，入坛，温水封盖。
“这个什么时候能吃？”
“半个月后。”
年启白的笑很温暖，他对自己的恋慕和依赖似乎更浓烈了。
棠止有些恍惚，似乎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有那么一个人，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告诉他半个月后就能吃上好吃的辣白菜。
“以前，也有人给我做过这个。”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男人正在给自己做甜点，干净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面粉，他似乎很耐心，手底的粉块很快败倒在他掌心的温度下乖乖蜷成一团。
“可是，我没能吃上那人做的辣白菜。”
细长的笔尖轻轻在绘本上勾勒着，很快，男人低头揉面的轮廓跃然纸上。
“喂，年启白。”棠止伸腿踢了踢对方的腰，“我答应你了，让你做我的狗。”
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慢条斯理的洗干净手，然后弯腰捉住那只蹬在自己腰上的脚，剔透的水珠顺着小腿的弧度划出漂亮的线条，然后滴落。
温热的气息尽数泼洒在脚尖之上，一个轻吻落在脚背，年启白缓慢而又郑重的声音成为此刻的唯一。
“是的，我的主人，我将成为你永远的狗。”
永远……永远……
年启白眼眸深处所闪烁的，是无尽的眷恋和……贪欲，如墨色的潮水般浓重，如果不小心陷进去的话就会被扯进深渊，再也无法逃脱。
棠止心头一跳，正想再看得更仔细些，对方却猛地眯着眼笑了笑，然后将他的腿重新放回椅子上。
又是那种招牌式的温和微笑。
“今天的晚饭就吃红豆饭吧。”
棠止顺手丢给他一个苹果，“先把苹果派做出来。”
“好的。”
颜色漂亮的苹果皮在年启白的手下聚成一堆，果肉被放进奶锅，和细砂糖一起融为一体，空气里满是清甜的味道。
烤好的苹果派外形很漂亮，派皮酥脆内陷甜软，一口下去口齿生津，苹果陷的清甜里带着点肉桂的香气溢满整个口腔，很奇特的味道。
至少，在苹果派之前，棠止还从没在哪种甜品里尝到属于香辛料的味道。
“棠止。”
棠止抬头看他，年启白浅笑着把他杯中的红茶倒满，“介意我这么叫你吗？”
“就这样叫吧，家养的狗总是要有点特权的。”
“家里没有红小豆了，身为主人的你可不可以陪我出去？”
棠止咬下一口派，眯眼享受后有些懒洋洋的开口：“我怕冷，但是偶尔出去遛遛狗也不错。”
距离自己找周先生辞职已经过去了五天，五天内，他的住处附近风平浪静。
这说明他的信息还没有完全被警察掌握，相对的，组织的耐心也已经开始接近临界值，可惜的是他现在还不想直接碰上组织的人。
车内，棠止微微仰着头，任由年启白给自己套上围巾。
平日里那双摆弄食物的手近在咫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棠止总觉得自己能从对方的手上闻到砂糖和奶油混合在一起的甜味，就像是他平常吃的甜品那样诱人。
修长的手指陷在纯白的围巾当中，棠止甚至有点想凑上去含一口，用舌头仔细品味，看看这双手是不是真的像甜品那样甜蜜动人。
念头仅是一瞬，年启白就将手收了回去。
“你觉得遗憾吗？”汽车启动，年启白目视前方认真开车，纵使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棠止身上，可棠止却还是有一种被抓包的错觉——
这个男人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棠止，你的表情很可爱。”
年启白的开车技术很好，无论是直走还是转弯，车子所保持的速度都很舒适。
像是一个渴望糖果却不愿开口的孩子，“眼睛很亮，很美。”
棠止伸手打开了音乐，是一首法语情歌《Ne me quitte pas》不要离开我。
“我要送给你雨水般的珍珠，远从不下雨的国度而来。
我将深掘大地，至死方休，为了让你的身体覆满黄金和光亮。
我要建立一个国度，爱情是国王，爱情是法律，而你是这国度的皇后。”
演唱者的声音很轻缓，带着浓重的情绪，在祈求，祈求爱人不要离开。和着歌声，年启白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
“你不该压抑自己的情绪，面具戴太久会摘不下来。”
棠止瞥了他一眼，对方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担心。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天生的怪胎，能轻而易举的从人的脸上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却偏偏不能看透自己。
就算他天天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面部表情也做不到，因为他太擅长隐藏情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