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还有我呢,我陪着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在对待与孩子沟通这件事上,绝不退缩。”
舒清抹了抹眼泪,点头:“好。”
林宜诺忍不住抬手为她擦眼泪,指尖轻轻蹭掉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一本正经道:“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叫‘护舒宝’了。”
“什么?”
“保护舒清宝宝啊。”
护舒宝……
舒清抬眼看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是卫生巾吗?”
“……啊?”林宜诺眨眨眼,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片刻间恍然大悟。“我……!!!”
护舒宝是卫生巾牌子!
难怪她念出来感觉非常顺嘴!
“哈哈哈哈哈……”看着小徒弟尴尬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绿,舒清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身子软在她怀里。
林宜诺眉毛一扬:“卫生巾就卫生巾,那也是师父的私密用品,亲密无间,哼。”
笑声戛然而止,舒清微张着嘴,薄唇翕动,视线撞进她满是占有欲的眼,蓦地红了脸。
私密用品,有多私密?
那是最私密的地方啊,究竟是她想歪了,还是徒弟说歪了?
脸颊蒸腾起火烫的热气,舒清抬手抚摸着被打的那边脸,有些许刺痛。
林宜诺一愣,捉住她的腕子拿开,目光触及她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五指印,不由瞳孔微缩,“别动,我去拿冰块。”
冰箱冷冻室里常年保存着冰块,林宜诺用毛巾兜了几块捂起来,做成小冰包,把舒清拉到沙发上坐下,给她敷脸。
凉意隔着毛巾渗进皮肤,舒清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痛意退了不少,大脑渐渐恢复冷静,她半倚半靠在林宜诺怀里,突然叹了口气。
“对不起,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林宜诺举着冰包的手一僵,“没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
舒清转过头,眸光忽亮。
林宜诺的手也随着她脸转去,继而对上她深直的目光,窥见瞳孔底处一抹隐忍的痛楚。不过片刻,舒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沉声开口:“我结过婚,妻子也是女人,瑶瑶是我们用人工辅助的方法生的,四年前她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我岳母过度悲痛,所以……”
关于家庭,她想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今天在小徒弟面前丑态毕露,如同将她扒光了丢在大庭广众之下,遮羞布没了,倒不如坦诚些。
可她仍是会紧张,用最简练的语言概括掉那十几年的过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林宜诺反应一一她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在意了。
“跟我猜的差不多。”林宜诺只是笑笑。
舒清吃了一惊,竟然不知道小徒弟早有留意,顿时觉得这点坦诚也十分可笑,她冰封着的坚硬的外壳,轻而易举就支离破碎。
“师父。”林宜诺轻声唤她,“我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只要我在你身边,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你。”
两人相距咫尺,清楚地知道彼此心里在想什么,不用言说就可以很默契。
舒清只看着她笑,却不敢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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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瑶跟着外婆回到那个“家”,一言不发地抱着书包钻进了自己房间,老人嘴里小声念叨着听不清的话,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客厅走来走去。
突然她停下脚步,拿起电视机柜上摆着的相框,冲进了孙女房间。颜舒瑶正在微信上跟林宜诺聊天,心心念念着周末的跳舞机比赛,被突然闯进来的老人吓一跳,连忙锁了屏幕,“外婆,你怎么不敲门?”
“瑶瑶啊……”老人拉着孙女的胳膊,坐到一旁的飘窗上,指着相框里的女人絮叨,“这才是你妈妈,她怀着你十个月,痛了一晚上才把你生下来,你是她亲生的,你不能忘记她啊,那个坏女人就想迷惑你,把你从外婆身边抢走……”
“你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这样……”老人连说带比划,做了个推的动作。
颜舒瑶看着妈咪的照片,喃喃道:“被舒清推到水里淹死的。”
“对!对!她把你妈妈骗去什么船上,开到没有人的地方……她杀人…可是警察不抓她,因为舒家没一个好东西……他们都是杀人犯…杀人犯……”老太婆反复念了几遍,手上突然用力,对着孙女怒目圆睁道:“你不能做杀人犯家的孩子!”
颜舒瑶被她捏痛了,皱起眉:“疼……”
“老婆子啊,我回来了!”恰好这时听到外公开门的声音,颜舒瑶喊了声:“外公!”
“诶诶,瑶瑶也在家啊,外公买好吃的咯。”老头儿乐颠颠地朝这边来,一见自己老伴那个神经紧张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抬起手上的纸袋,笑呵呵地冲孙女道:“看看,蟹黄酥!快到外面来吃,别弄得房间里一股味儿。”
“啊啊啊谢谢外公!”颜舒瑶挣脱外婆的手,蹦跳着接过袋子躲了出去。
老太一恍神,急了,老头儿拉住她,用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压低声音道:“你又给瑶瑶说那些事儿干啥啊?都陈芝麻烂谷子了,好好一个孩子弄得整天仇那个仇这个,何必呢?”
“好你个钳毛的,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忘,可总记着不也给自己添堵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说到底是咱们文馨生的,谁还能给你抢了去不成?”
老太显得很急躁,表情狰狞,“你根本就不知道,舒清那贱女人找了小三!”
老头儿愣了愣,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老婆子啊,咱得讲点道理,你还真让她一个人过一辈子啊?再婚就再婚,法律上白纸黑字写着她得给咱养老,瑶瑶是咱孙女,将来家里这点财产都是给瑶瑶的,这不就行了?别老去折腾舒清了,给咱文馨留点脸吧,唉……”
他说着也有点难过,叹了口气,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不再言语。老太就更难过了,仰面抹了把眼泪,喉咙里压抑着呜咽声。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年纪轻轻没了,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她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林二哈向神灯许愿:让我与师父亲密无间
神灯大手一挥:满足你
于是林二哈变成了一包护舒宝牌卫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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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几天后, 林宜诺开始了搬砖生活, 她的班表与舒清错开, 又厚着脸皮赖在舒清家不走,看似顺理成章地住在一起, 实则每天见面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小时。
舒清冷静下来后回归了工作,不愿再去想有的没的, 家里多了个人挺好, 至少她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有口热的吃。
转眼间这一年到了尾巴。
“不查不知道,客舱部已经乌烟瘴气了, 你看看吧,都是你那暧昧对象干的好事。”陈思齐端上了自己亲手泡的咖啡,指望再听一句夸奖。
舒清端着pad坐在沙发上, 边看人事部发来的报告边皱眉,“五月份离职老乘七个, 六月份十个, 七月份……”
截止上个月,今年总共有六十多名飞龄在三年以上的成熟乘务员离职,新人不断涌进来, 掩盖了这一不正常的现象。
难怪一个机组里新人过半。
“你知道她睡了多少小姑娘吗?包括那个黄xx在内。”陈思齐也捧着杯咖啡, 坐到舒清旁边的长沙发上。
舒清盯着报告陷入了沉思。
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利用职务权力潜规则新人,怎么听都像是我这个位置才会干出来的事,看来我太洁身自好了,阿清你说是吗?”
“一会儿我找她谈谈。”舒清揉了揉眉心, 放下pad,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还行。”
陈思齐如获大赦,露出会心的笑容,“狠不下心处理她?”
舒清叹了口气:“怎么说她也在公司干了十二年,等我问清楚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完转头看向陈思齐,似笑非笑道:“你不是有固定床伴吗?兔子不吃窝边草,在公司里挑人下手的话,有损你人设啊。”
“你还别说,我最近真看上了个不错的。”
“噢?”
陈思齐的目光别有深意,试探性地说道:“如果我说,是你徒弟呢?”
“我徒弟很多。”
“林宜诺。”
舒清霎时黑了脸,眸色沉冷,“我警告你,不要打诺诺的主意。”
“她是你的人?”陈思齐笑了。
瞧瞧,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上次看到舒清如此护犊子已经是十年前了。
舒清一怔,这才惊觉自己上了套,微微蹙起眉,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她没有回答,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训练结束后来我办公室】
没想到对方秒回:【要玩儿办公室play?】
舒清脸色暗了暗,没有回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陈思齐道:“杜薇不是我暧昧对象。”说完便起身离开。
陈思齐望着那剩的半杯咖啡,伸手端过来,嘴唇覆盖住她喝过的地方,一口一口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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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杜薇如约而至。
这间办公室没有铭牌,普通员工不知道它的存在,高层们心知肚明却不声张,以至于它成了舒清除家之外第二个能放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