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秋白偏头看过去,判断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卫生间门口,里面的人穿了浴袍走出来,黑发凌乱,双颊因水的热气漫上薄红,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黎秋白眼底情绪波澜起伏:“是你。”
原以为柳诚只是脑子不好使,易怒藏不住心底真实想法,却不想还会做得出这种事——这次是他没将柳诚放在眼里,才吃了这个亏。
但还是……格外的不爽。
“黎二少。”羽泽站在卫生间门口,咬了咬唇。
门口敲门声还在响着。
黎秋白也不急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他看向窗外的天色,他昏睡过去是夜里,现在已经是白天,门外那急促的敲门声,大抵就是来捉奸的。
已经来不及了。
门被人粗暴的打开,应正了他的想法。
柳诚和江非锦站在门口,柳诚拉着江非锦的手臂,“江哥,你先别急——”
房内,床单上一片凌乱,空气中的气味还未散尽,穿着浴袍的两人一个站在卫生间门口,一个站在沙发旁边,门口的视角看不到沙发,江非锦瞥了卫生间门口的人一眼,径直走了进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江非锦看到了沙发旁的黎秋白,止住了脚步,垂在腿侧的手骤然收紧。
“江哥……”柳诚想要说什么,被江非锦打断。
“出去。”他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骇人的气息。
柳诚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呼吸都不敢大喘,他没有坚持,柔声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江非锦冷飕飕的视线瞥了羽泽一眼,羽泽亦是不敢停留,捂着浴袍就出去了,还带上了门。
房中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
“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江非锦语气冷静,黎秋白却清楚,他表现得越是冷静,心底酝酿的怒火越大。
眼前的场面,当真是有嘴说不清。
江非锦现在盛怒当头,不管过程,只在乎结果,而他看到的结果,就是黎秋白解释不清楚的结果。
尽管他自己很清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江非锦冷声道:“解释。”
黎秋白浴袍没系紧,大V领口裸.露这大片的脖颈皮肤,精致的锁骨引人遐想,江非锦看到他这副模样,冷气散发得更甚。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黎秋白垂眸。
他扯开浴袍带子,直接在江非锦面前换起了衣服。
他——又为什么要解释清楚呢?
他们本来就是那种需要解释的关系,所以,就这样误会,不是更好吗?如果江非锦介意,大概就不会对他的身体这么感兴趣了吧。
很早以前,黎秋白就感觉到了,江非锦对他身体过度的着迷,他也猜想过这是因为两人在幻境之外也是床伴关系的原因。
黎秋白套上内裤,穿上白色衬衫,修长的手指一颗颗的扣着扣子,“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微微侧过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柳诚想要分开他和江非锦,或许,从某个角度来讲,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第18章 霸总的爱人18
车窗外风景快速掠过,黎秋白手肘搭在车窗上,看着窗户玻璃上印出江非锦的侧脸轮廓,江非锦从酒店带着他离开,到现在,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冷静得没有半分失态。
这让黎秋白感觉到不正常,没有愤怒,没有嘲讽,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极度的克制理智,甚至连现在开着车都很平稳,和平时别无二致,越发的令人捉摸不透。
江非锦将黎秋白送回了公寓,自己又开车去了公司。
黎秋白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仰靠在沙发上。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说不出来,可是就是隐隐有种怪异感,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黎秋白还没来得及“回报”一下柳诚,江非锦当晚回来就说要坐船去一个岛上谈生意,让黎秋白准备一下,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黎秋白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餐。
江非锦解了西装扣子,脱下外套,松了袖口,垂头淡淡道:“这是一年前你谈过的合作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处理。”
他这模样就好像什么没发生过,粉饰太平的做派。
黎秋白耸肩道:“我现在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
江非锦目光深邃的看向他:“你是我的人。”
江非锦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态语气,令黎秋白本能的心生危机,他皱了皱眉,又听江非锦说:“你的想法不重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他走到餐桌前,弓腰一手撑着餐桌,一手抬起黎秋白的下巴,同他双眼平视,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轻声道:“只要我没厌倦你,你就得待在我身边。”
仿佛是一句警告,又仿佛诅咒一般,在告诉着黎秋白,他没有放过黎秋白的打算。
黎秋白偏头挣开禁锢着他下巴的手,“知道了,我会收拾好东西的。”
——
湛蓝的大海,晴朗的天空,一艘游轮行驶在海面,海鸥低低的沿着海平线飞过,海风吹来夹杂着大海的气味。
黎秋白靠在甲板上,海风吹起了他额角的碎发。
整整一艘游轮,除了工作人员,只有他和江非锦,外加一个王秘书,因此船上很清静,清静到了一种无聊的地步。
江非锦处理工作,王秘书跟着江非锦,留下黎秋白一个人闲着,江非锦说是要找他了解当初的情况,问完几句话就把他晾在了一边。
黎秋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
六小时过后,船到达了岛屿,游轮靠岸,他们一行人下了船,这处岛屿靠海,海边住着许多渔民,一年多前黎秋白到过这,就为了找合作伙伴谈生意,当时他还和江非锦赞叹过这里风景不错,如今时过境迁,他和江非锦也早已回不到从前。
他们到的时候是傍晚,天边被晚霞染成了一片橘红,映衬着湛蓝的海水,似画一般,三人准备去往住处,王秘书和他们二人道别。
黎秋白疑惑道:“不住在一个酒店吗?”
“这……”王秘书觑了眼江非锦的方向,江非锦没有开口说话,王秘书笑着说,“您到了就知道了。”
司机帮江非锦和黎秋白的行李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两人一左一右上了后排车座,车子沿海行驶在柏油路上,身后的风景逐渐远去,慢慢的两旁被种植的参天大树遮挡了视线。
车子开了近乎一个小时,在一栋别墅门前停下,天色暗沉下来,车灯照亮了别墅大门。
黎秋白:“这里……”
江非锦下了车,“我买的。”
他熟门熟路的输入大门密码,侧身看向还站在车旁的黎秋白,道:“进来吧。”
黎秋白抿了抿嘴角,提着背包跟了上去。
两人进入别墅内部,江非锦开了灯,里面光景呈现,家具一应俱全,收拾得干净整洁,显然是有人提前来打扫过了,卧房在二楼,主卧很宽敞,从阳台能穿过树木隐隐看到不远处的海滩。
“怎么在这里买了房子?”黎秋白站在卧房门口,双手抱胸靠在门上,状似不经意的说,“也不是经常来这边。”
“我们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江非锦转身道。
他说的是“我们”,不是“我”,也没有说一段时间是一周,还是一个月,又或许更久。
黎秋白挑了挑眉道:“下个月我哥结婚,我得回去。”
黎修明年初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领了证,但因那段时间公司太忙,婚礼推迟到了六月六号。
“我会和你一起。”江非锦说,话听起来温情,但他语气淡淡,明显不是什么出于贴心的原因。
一般人或许会有一种被控制的恼火,但黎秋白没什么感觉,他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问了江非锦卫生间在哪,随后就带着东西洗漱去了。
他洗完后,江非锦也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去洗了澡,黎秋白趴在床上正玩着手机,被洗完澡的江非锦直接拦腰抱起翻了个身。
他的手机脱了手,滚到了床边。
没有一丝预兆,江非锦低头吻了上来,带着撕咬泄愤的意味,黎秋白手抵在他的胸口推搡着,江非锦撤开些许,低垂的眉眼看不清情绪。
“你……”黎秋白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江非锦从旁边扯过一条领带,把他那双抵在自己胸口的手捆了起来,打了个结。
黎秋白挣了挣,没能挣开。江非锦是认真的。
他抬起黎秋白的下巴,将他的手扣在头顶,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炽热的呼吸交织,分不清是谁的。
黎秋白的手陷进被中,指尖卷曲握成拳,价值不菲的领带质量也是抗造,因为用力挣扎,他的脸颊泛上薄红,落在江非锦眼底,分外可口,江非锦眸色深了深。
睡衣松松垮垮非常好解,根本用不了什么功夫。直到最后,江非锦也没解开绑在黎秋白手腕上的领带,在做的途中亦是一言不发,宛如一个沉默的打桩机。
……
隔天清晨,黎秋白醒来就发现了自己腕上残留的红印子还未消退,今天他要和江非锦一同去见合作对象,好在印子是在衬衫袖子能够盖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