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只见路易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中尽是轻蔑,“谋杀你的当然不是我,区区伦敦公民,怎么敢犯下谋杀贵族的罪名,杀害你的凶手,是他。”
顺着他视线看去,只见地上同?样躺着一个衣着繁琐华丽,手脚被反绑的人,狼狈随意地被扔在角落,扭曲着身体,头上套着麻袋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脸被麻袋笼罩,凭着衣裳上的勋章和体型,夏普艰难猜测出答案,“……斯诺·斯图亚特?”
连斯诺斯图亚特都敢这样对待,没有起伏的胸膛他看不出死活,或许都已被杀害?
夏普·兰开斯特心脏活脱脱被吓得漏停一拍,张着嘴巴脸色变得死白,因为他知道,如果路易斯·安茹连斯诺都敢下手,自己的死活,他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想通这点,夏普快疯了,“我的上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你是疯子吗?你到底想干什么?贱命没有?这个资格!法律会惩罚你,军事法庭会制裁你!”
“嘿,小少爷,到那个时候,该担心?的可不是我们。”亨特拿过桌上的相机摇了摇,玩弄着相机,笑得一脸愉悦淫荡,“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替你照了一些好东西,你放心,我经验妓院经验丰富,刚才啊保准把你照得比妓院里那些个女人还要骚。”
“斯诺·斯图亚特意图迷奸夏普·兰开斯特,却被兰开斯特打成重伤,挣扎间意外杀害夏普·兰开斯特,这样的故事够不够精彩呢?包括警察署检查出胶片内容时,你说这会不会又是一场伦敦社会的巨大丑闻呢?”路易淡淡开口道出这些话?语,却一点神情也无,就犹如宣讲稿件般。
男人的话?声声映入夏普耳中,脸色一点点变得更加难看,原本被冻伤的身体更是看不出一点血色,微张着嘴唇,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魔鬼,明白了自己为何赤身裸、露,吓傻般盯着路易喃喃道:“不……不……你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简直就是疯子!”
眼前冷漠少年犹如地狱判官,执掌他的生死大全,夏普愣愣回神后,吓红了双眸,仿佛想通了什么,话?风一转,开始哀求起他,“路易,小时候是我对不起你,我道歉!我祈求你的原谅……”话?气充溢哭腔,翻滚着身躯试图靠近他的鞋子,“我们是一家人啊!我还是你亲哥哥!这种损害家族利益的方式,对你也有?伤害的啊。”
“是不是你气愤这些年父亲对你的视而不见?你放心,你放我回去以后,我一点逼那个老不死给你封地,享受丰盈生活!放了我吧路易,求求你……”
夏普不知道,他此刻的模样就像只无所不用其极想活命的蛆虫,眼泪鼻涕横流,本就泥土沾身,五花大绑的身躯扭动着还挤出了肥肚腩,难看得就像只烤架上的猪,周围两个手下都嫌恶得不想再看。
难看恶心画面,唯独路易面不改色,淡漠看着他,出声打断他的祈求。
“我从来不姓兰开斯特,呵…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所谓的家族利益?我只会在将来,一点点摧毁他,吞噬他早已腐烂枯败的根基,而你,夏普·兰开斯特,不过就是未来道路上祭奠的第一滴血而已。”
见祈求行?不通,还得到了侮辱,夏普放弃了这种可能,怒气充血就开始尖声咒骂道:“疯子!贱货!肮脏的猪种!你就是个魔鬼,迟早会下地狱……”
路易无奈摇摇头,不想再浪费时间听下去,将?手中琴弦金属丝递出使了个眼色,亨利·凯特兴奋接过,路易抚了抚双手背过身去,闭上双眼……
夏普惊恐尖道:“不!不!你要干什么!……嗝……”
木地板的零碎踢打声、挣扎声,预示着一个鲜活生命的流逝。
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身后彻底没了声响……
亨利仔细检查后尸体后,上前?报告:“安茹先生,已经咽气了。”
背对着众人的路易,细致地戴上白手套,拿起桌上斯图亚特配备的军刀打量着,锋利刀刃闪过银光,映照在少年白皙精致的脸上,黑发少年优雅而冷漠,犹如黑夜之?中的堕天使般不苟言笑,永远从容不迫。
一切就像一场隆重仪式的开场,少年以最完美的面貌与准备,登上着血腥却优雅的杀戮盛宴。
似乎有?些不满意这柄刀刃,路易手指在几柄军刀前?滑动,在精挑细选,湖绿眼眸瞥向倒在角落的斯诺·斯图亚特,划过一丝腥红,少年轻声道:
“布置现场,现在是我的狩猎游戏。”
……
窗外黑雾弥漫,今夜的天空看不见一颗星辰,红光闪电连声闪烁,云雾堆积的上空告诉众人只怕这又是一场欲来的狂风暴雨天。
犹如吃了安眠药般,这一次唐知白昏迷得无知无觉,睡得很沉,可这一觉也睡得香甜,外面的天空之?上,最后那一抹惊雷划下!骤然惊醒,唐知白颤动着长睫,露出那双昏沉睡意的眼眸。
狂风吹动枢窗玻璃响动,点燃的烛火已经快要见底,房间黑暗却温暖,轻柔温暖的绒被轻搭在身上,炭火盆也燃烧在侧,唐知白打了个哈欠,推开被子坐了起来。
唐知白垂头揉揉脑袋发现一点也没有眩晕之?感了,连那股恶心想呕吐的感觉也没有了,有?些暗诧这场病真是奇怪……
一旁茶壶中的水还保持着余温,看得出是人精心准备的,还放置着一小碟话?梅,这样仔细的贴心让唐知白摇摇头,暗道斯诺·斯图亚特也没有那么不堪,至少对自己是真的很好,他左右巡视一圈,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斯诺也并不在。
只好自己倒了小杯温水,润了口嗓子,伸手拿过桌上手表,低头瞥了一眼。
唐知白就喷了茶水。
“遭了!”
放下茶杯,他匆忙下床穿上靴子,粗糙整理了下衣物头发,拿起外套就打开了门。
冗长黑暗的走廊,穿透着凉风阵阵,在斯特黎尔学院求学多年的唐知白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在哪儿,边套衣服边喃喃道:“这该死的斯诺,把我一个人送这么远,走了也不叫醒我。”
说罢,匆匆离开。
……
待他赶至礼堂时,庆典已经即将开始了,霓虹彩光在庭院道路间闪烁,密密麻麻漂亮得犹如天空星辰,百合鲜花铺路,道路两边摆满祭祀用的礼坛,为这炫彩世界又装点了几分纯白淡粉。
皇室成员已经从宴会中转移过来,礼堂门口人潮涌动,护卫队甚至已经拉起了防线,唐知白见此情况,庆幸地扶住胸口喘粗气,半咬下唇,便从礼堂后门绕了进去。
严肃的礼堂内和外面繁华炫目不同?,华丽辉煌的建筑中,人人华装贵服,举手投足见规矩优雅,丝毫不会做任何粗鲁莽撞的举动,基督神像立于大厅中央,为这古老而漂亮的礼堂添了几分敬畏,神圣之感。
唐知白往后台走去,也不得不放慢脚步,平缓因奔跑而跳动得厉害的心?脏,后台的学生们要布置舞台、道具服装等等,都很忙碌的在工作着。
一位指挥众人的女士似乎注意到他,放下手中事务,提着礼服繁琐的裙摆急匆匆地朝他走来。
“诺曼先生!诺曼先生!请留步。”她唤住唐知白。
唐知白转头看见她,礼貌道:“晚上好,麦格丽太太。”
“晚上好诺曼先生。”麦格丽太太话?语匆忙,一晚上的忙碌已经将?她弄得头晕脑胀,作为总负责人的她还要操心?各小事务,“今天下午的彩排您与斯图亚特大人都没有?来,现在您来了,斯图亚特大人呢?他在哪儿?”
唐知白很诧异,“他还没有来吗?他比我先出发,按理来说应该已经到了才对呀。”
“天呐,你们两位大人可真是在要我的命,马上就要开始演出了。”
看得出麦格丽太太眼神中有了丝责怪,唐知白抱歉一笑,问道:“抱歉亲爱的麦格丽太太,或许斯诺早已来了,只是和朋友坐进了观众席,要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那样不羁,上台前再?回来也说不定。我现在想问问您,您看见路易在哪里了吗?”
面对这些位高权重的贵族们,各种古怪的要求,麦格丽太太早已习惯,有?气无力?提拉着手腕间华丽漂亮的毛皮披帛,朝一个方向一指,道:“在后面的练习厅里。”
唐知白感谢一笑,“谢谢。”说罢迅速朝那个位置走去。
“哎……”她似乎还想拦住唐知白询问,匆匆而来的学生就拦住了她脚步。
“麦格丽太太,公主陛下准备进来后台慰问了,您得赶紧过去。”
……
礼堂的后台是个舒适的地方,各种房间配件华丽齐全,麦格丽太太口中所说的音乐厅就是给那些容易出错紧张的学生临时练习的地方,而唐知白清楚,路易的情况并不是这样,走过长长的走廊,大门半掩着,里面明亮灯光倾斜而出。
传出断断续续的音乐和一个老者责备的尖声。
“只会朝着音符拉奏,你这个叫音乐吗?根本没有?灵魂!是麻木的!它?是什么?什么都不是!你的曲调里我听不出情感,全是陈词滥调和技巧,不行?、不行?!这样怎么上台?给我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