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点种迷药的迹象都没有!
凤清寒唇色苍白,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知晓事情败露她下场必定不会多好,但她却并没有万分担忧——她对程榭之来说还有用,他们暂时不会杀她。而等到齐王的人来,程榭之和姬琅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自己就能获救了。
她内心迅速思索着,一边暗恨西海侯世子就这么出卖她,一边考虑要如何脱身。
凤清寒眼睛闪了闪,打定主意要咬死这件事,当下朝西海侯世子怒吼:“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药?你难道还想污蔑我拉我下水不成?”
程榭之慢慢地洗着手上的血迹,那并不是他自己的血,只是无意中被沾染到了手上,却还是让他心底极为不舒服。等他终于洗干净了手,才有兴致来看这两人狗咬狗。
只可惜凤清寒实在不擅长狡辩,三言两语间就被西海侯世子逼得节节败退,反而坐实了她就是从犯。
程榭之略感无聊地轻轻垂了下眼睫,他实在不能理解西海侯世子天潢贵胄,好端端偏偏要跑来当什么刺客头子,转头去问姬琅:“你现在赶紧怎么样?药效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可惜这荒山野岭也没办法给你找个小老婆……”
后面的话程榭之在姬琅似笑非笑地目光里咽了下去。
凤清寒这时候猛然想起什么,突然大喊:“你们都中了我配的“春芳歇”!只有我才知道这药怎么解!你们……你们如果想要解药,就把我放了!”
姬琅因为早些年身中剧毒,其毒性霸道剧烈无比,被诊断年寿难永,但也意外地导致其他大部分毒药在他身上不起作用——这也是他为什么敢喝那杯茶。
至于程榭之,看他完全不上心的状态,也知道这毒对他没什么作用。
姬琅淡淡移开目光,问:““春芳歇”是什么毒?”
程榭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打量着姬琅:“是催情药的一种,你还好吗?”
第20章 020
程榭之问这话完全没有恶意,甚至带着一点不轻易显露的关心。姬琅眼睑微垂,眼底情绪浮动,以至于生出几分幽晦,他短促地笑了声:“如果我说有事呢?”
这和他寻常说话的口吻并无不同,让程榭之一时间拿不准他到底有事还是没有事。他歪了歪头,眼睛清亮剔透,生出几分无辜,和他方才卸掉西海侯世子全身骨头时冷漠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如果你真的有事的话,那我可以想一下怎么把水变成冰水,听说冰水降温的效果不错。”
姬琅凝视着他,像是要看进程榭之的眼睛里去。程榭之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别扭,很少有人会这么直视他,目光克制却又偶尔生出几分过分的放肆,让程榭之几乎以为姬琅要把他生吞活剥下去。
这当然不会是一种让人觉得舒服的目光——尽管没有恶意。程榭之皱了下眉头,避开姬琅的眼睛。
西海侯世子已经完全不说话了,被卸去全身骨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他自认不能坠了面子,因此一直咬牙强撑着,额头上豆大汗珠沿着脸部轮廓滚下来,疼痛得不行。一边忍着一边暗骂凤清寒的不靠谱——把催情药当迷药用,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长在哪里!
倒是凤清寒听见程榭之的话,提高了音调:“这种药是我特制的,除非有我的解药,或者任由药性发散出去,否则用冷水压制也只是徒劳无功,最后一样爆体而亡。”
姬琅的属下听到凤清寒的话嘴角抽了抽,在密谋刺杀的时候给人下催情药,不管目的是什么,单就这种行为而言堪称举世罕见。
程榭之眨了下眼睛,果断吩咐:“搜她身上有没有解药。”
姬琅动了动唇,没有说出这药对自己并没有作用的事实。
凤清寒身上自然没有解药,她没有想着要给被下药之人留下活路,自然也从来不会多带解药,因此自己服用了一份解药后就再也没有多余的了。得到结果的程榭之叹气:“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凤清寒将药性说的那么严重,程榭之倒是不怀疑——毕竟她被气运所宠爱着,能做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也不奇怪。姬琅要是因为一份“春芳歇”无药可解而死,那就真成了他的罪过。
“那就只能让药性发挥出来了。”程榭之看了姬琅一眼,幽幽叹道。
姬琅垂了垂眼,心想还是由他误会一阵,等会儿告诉他药性解了。要是眼下告诉他是个误会……
下一个变成西海侯世子那副尊荣的,恐怕就是他了。
对于如何使药性发挥出来,程榭之认为就算姬琅至今没有大老婆也没有小老婆,但一个人也可以解决这桩麻烦。
在程榭之别有深意的目光下,姬琅眼睫扇了扇,任由着程榭之拉着他衣袖进了客栈房间。
青年转过眼,五官在近距离之下纤毫毕现,明艳地晃眼,让姬琅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一种荒诞感——或许凤清寒下的药真的起了作用也说不定。
程榭之没有看出他的念头,他只是想起那本曾经在姬琅书房看到的图册,有些可惜没有把它带出来——那本图册对于解决姬琅眼下的问题,无疑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
但某种近乎天性的直觉告诉程榭之,他现在最好不要在姬琅面前提这件事。
他十分警觉地止住已经在喉咙里的话——姬琅看他的表情让他有种奇怪的异样感,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像是某种巨大的捕猎者看猎物的表情,又不全然相似,甚至混合着一种近乎信仰的虔诚,朦朦胧胧,雾里看花。
房间里搭了架隔断用的屏风,程榭之还是体贴地让人准备了冷水在屏风后,他指了指屏风:“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很危险的毒药,你自己应该可以解决。”
他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关怀:“虽然你没有妻妾,这种事情应该不陌生。我在房间外等你?”
程榭之自认这真是他生平最温柔和善的一刻了,善良地立刻就能通过星际道德水平最高测试,立地成圣。
姬琅一下子没有反应。
程榭之轻轻松开姬琅的衣袖,准备给他留下一块单独的空间,却被姬琅反手抓住手腕。姬琅的手或许是因为少年握剑的缘故,生着些茧子,并不柔软,反而有些冷硬,但他握着程榭之手腕与之接触的手心部分却格外温暖柔和。
程榭之:“?”
姬琅垂眼安静地看他,这个样子竟和程榭之喜欢的无辜作派的表情有两分诡异的神似,他声音放得低,咬字却清晰:“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吗?”
程榭之因为错愕而瞳孔微微放大,有种奇异的感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抓不住。
另一种感觉随即涌上来,很快覆盖了这种没有被抓住的异样。
程榭之:为什么你以为我会?
……
“凤清寒真能惹事。”程榭之避着眼睛半躺在马车里,姬琅在他对面坐着,正在看不知道从哪里传递过来的秘闻,时不时会看程榭之一眼。程榭之则四指并拢微屈着,轻叩面前的小几,半阖着眼和系统交谈。
系统刚刚看完一部家国虐恋的大制作偶像剧,还沉浸在男女主生离死别的悲伤中不能自拔,顺口回答程榭之:“我觉得不能把这个过错完全算在凤清寒头上,最奇怪的是您居然会同意姬琅的要求——”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您还是干脆早点把他睡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系统深沉地开口。
“不。我只是不能让我的交易对象因为这么荒唐的事情死在我面前。”程榭之斩钉截铁地开口。
“哦。”系统面无表情地回答,“所以您是真的相信他不会吗?又或者宿主您还记得我的资料里存储了这类药物的解药配方吗?”
“就算有配方,这山野里也没有药材。”
“东偏南40方向三十里外,就是一座城池,里面有医馆药铺。姬琅的暗卫来回一趟要不了半日。”
系统声音冷漠。
程榭之轻叩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看不懂姬琅的想法。他很奇怪……”
他说。
系统又打开了一部电视剧,应声回答:“那就弄不懂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坏心思。”
程榭之揉了揉眉心,暂且将这个问题搁置到一边。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株可以解掉姬琅身上毒性的药材。
这株药材就出现在山里的一个村落里,他们带着西海侯世子和凤清寒慢悠悠地赶往村子里,因为荒唐的下药事件,时间又耽搁了小半日,两人就干脆决定在第二日再出发。因此到达村落里时,已经是第二日的薄暮十分。
金红的太阳垂在地平线下,只有余晖无边无际在天空中铺开来,天地交接的地方,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红,山野中已经新挂上一弯泠泠弦月。姬琅的属下随便选了户人家敲门住宿,对方见他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担忧他们身后会有什么紧跟而来的危险,又见他们一个个腰配刀兵,害怕他们一言不合就杀人,挣扎再三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姬琅也没多说什么,示意属下取了一袋银两给这户人家的主人。如今乱世中,前朝所发行的纸钱币几乎成了废纸一张,只有金银这些硬通货才能流通,看到丰厚的银两,主人家脸上的笑容顿时真诚了不少,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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