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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快穿] (秋声去)


  他有些期待,但又不是那么期待。
  ……
  在一切都只尚在暗地里滋生的时候,庭院内的桃花仿佛也开到了尽头,春光在它枝头寥落。但程榭之知道,它们很快又会生出新芽,舒展出新的花蕾,迎接栖碧山凝固的春水与东风。
  一切都会走向它本该走向的命运。
  人也一样。
  他擦拭过剑身,浅淡的剑气在寒光湛湛的剑尖凝聚复而又散开。将早已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的招式再度回想一遍,确定没有一丝破绽后他将剑收回鞘中,转身走进殿内。
  无论他们两人之间纠缠如何不清,沈寒琅始终是程榭之遇到过的、最有挑战性的一个对手——尽管他们并没有把对方摆在这样一个位置上过。
  那么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尽程榭之最大的努力去准备一记杀招是完全值得的。
  沈寒琅应该死在他的手上。
  他将那一招演练到极致,日日夜夜,重复过千万遍,计算过沈寒琅的一切可能应对。纵使是神仙也避无可避。
  凝萃了他无数心血的一招,只为一个人。
  程榭之按捺住住心底涌起的兴奋和四肢百骸传遍的细小疼痛,强行压平唇角,踩着一地落花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现在只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但意外总是要比时机来得容易。
  也不能算作完全的意外,充其量算作程榭之的疏忽。
  “屏障”逐渐失效,会带来犹如灵魂被撕扯开的剧烈痛楚外,在后期还会使躯体机能迅速恶化,生机气息外泄,身体一点一点从内里衰败下去。
  但这种变化十分隐秘,无论是沈寒琅还是程榭之本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觉。直到某天他在庭院中忽然晕厥。
  醒来的时候月上中天,沈寒琅手撑额头坐在床边,长发如流水倾泻,正安静地凝视他。
  程榭之动了动手指,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太阳穴炸裂开,蔓延向全身各处,最后止息于沈寒琅握住他的手的那一刻。
  沈寒琅有一半的神情沉没在朦胧的月影中,珠帘窸窸窣窣地碰撞曳动,月华从缝隙中穿透,落在程榭之的指尖,宛如温柔的安抚。
  程榭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自下而上的视角能看见沈寒琅弧线优雅流畅的下颌,他似乎紧咬牙关,压抑着某种深沉而浓烈的情绪。
  思绪在迷离的月色下不由得一同飘忽了起来。
  沈寒琅是否发现了“屏障”已经失效并且再度加固了屏障的枷锁?……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他就不会还能感受到世界的排斥。那他如今明显无力的肢体能成功施展那一剑的几率有多大?
  程榭之觉得自己的想法其实也有点可笑。到了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要原谅、和解的念头,甚至他想杀死沈寒琅的想法更加浓烈了。
  如果他马上就要死去,那沈寒琅一定要和他一起。
  他一点都不想放过沈寒琅。
  他病态而又偏执地思索着,要如何一刀准确无误的扎进沈寒琅的心脏。
  无私、大度这类的品质,程榭之一样都没有。
  他冰冷的手被沈寒琅紧握在掌心,神情几经变幻,尽数落入沈寒琅眼中。
  待他神情平复,一阵难挨的人沉默过后,沈寒琅才轻声开口说话。
  “我可能要留不住你了。”
  极轻的声音,像窗外被花枝拨乱的薄薄月光,颤巍巍落下半寸。
  程榭之长而密的眼睫在这月光中轻扇,如振翅欲飞的蝶。
  他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
  “你应该更早就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沈寒琅叹息似地说,温雅的眉眼重新平静下来,因向上半挑起带出剑光般的锋利。
  “你是想借此离开。”
  他笃定地下了结论。
  “是啊。”
  程榭之挑了下眉梢,没有否认,犹可从眉眼间窥见两分挑衅之色。
  他想离开,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么?
  “……”
  沈寒琅看着他久久无言,半晌一字一句道:
  “你永远别想逃开我。”
  说罢拂袖而去。
  剩程榭之一人独留殿内。
  翻卷的疼痛已经被沈寒琅疏导的气息暂时平息,他得以能喘上一口气,静下心来思索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可能的局面。
  那句话沈寒琅在丹羽山上是说过一遍的,程榭之记得分明,只是辨不出哪个时候的沈寒琅更生气点。
  ……
  程榭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寒琅大概是真生气了。因为连着数日,沈寒琅都没有出现。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沈寒琅是来过的。程榭之撑着侧脸把玩供瓶中新换的桃花枝,艳丽的碧桃花在花枝上团成一簇一簇,灿烈得在枝头捧出一个春天。
  他看着这花枝,想了想又从袖袋里取出那枚自星际时代随他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桃花种子。
  是他和那个时代仅剩的唯一联系。
  他慢慢将摊平的掌心合拢,闭了闭眼睛。
  ……他似乎在这颗种子上感觉到了沈寒琅的气息。
  程榭之认真地思索自己的花种是否无意中流出去过,同一时刻,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间内沈寒琅也陷在思考中。
  被翻阅过的古籍在桌案上随手堆成一摞,微蹙的眉头代表他心情并不如看上去那般平静。
  他为程榭之设下的“屏障”万无一失,即使是天道也没有办法从这事上面动手脚。既然不是“屏障”的缘故,那就是别的原因了。
  反复斟酌,再三确认,沈寒琅终于搞清楚了其中的缘故。
  不是“屏障”失效,是程榭之自身出了别的问题。
  此界中人存活于世,都靠气运维系。程榭之并非此界中人,天道自然不会分给他几分气运,是沈寒琅的气运笼罩在程榭之身上,使他安然无恙到如今,否则程榭之来这个世界第一天,就被天道清除或驱赶了。
  但沈寒琅能分出去的气运有限,注定了他只能把程榭之强留到这个时间点——除非沈寒琅能真正获得天道的一切职权。
  气运完全衰竭的那一天,如果程榭之无法平安离开,就会如枝头的花一样彻底枯萎。
  难怪那天他无论如何渡给程榭之自己的气息,都没有办法修补好“屏障”。因为“屏障”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他将书反扣在桌案上,久久无言。
  这强求来的浮生绮梦终究要走到尽头。
  大梦终须醒。
  ……
  程榭之踏入殿中。
  沈寒琅抬眼看见他,竟有一丝的惊讶,没料到他居然会主动前来。
  气运的衰竭让程榭之看上去有种病态的苍白,加重了他仿佛能被一折就断的脆弱感。
  他开门见山地问拿出了那颗桃花种子。
  “你见过它吗?”
  沈寒琅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栖碧山种了很多桃花,自然也有许许多多的桃花种子,但他从未在哪一枚上刻下过自己的气息。
  也正是这枚种子,他才在一开始,对程榭之产生了好奇心。
  然后无路可退。
  程榭之又继续问:“你那几次都是靠着这枚桃花种子的气息找到我的吗?”
  枉他以为自己毫无破绽,却不想原来留了个这么大的漏洞。
  “嗯。”
  沈寒琅道。
  “种子上有与我同源的气息,我想定位到种子所在的位置很容易。”
  他嗓音淡淡,叫程榭之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原来如此。”
  程榭之早猜到答案,但从沈寒琅口中确认却依旧恼怒,恨不得同他那日一样拂袖而去。
  大抵很少在程榭之脸上看到这么鲜活的表情,沈寒琅不由得失笑,连近日的困恼都暂时淡去些许。
  程榭之:“……”
  呵。
  他抬步就走,被沈寒琅扯住半截衣袖。
  “生气了?”
  沈寒琅撑颌,笑吟吟地看着他。
  “没有。”
  程榭之冷着脸回答。
  他只是一想到他费心策划出逃,自以为天衣无缝,实际上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眼中,自己不过是白费工,略有些恼怒。
  沈寒琅唇畔带笑,从桌案下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颗与程榭之手中别无二样的桃花种子。
  “这个没有我的气息,你不用担心被发现。”
  “我们交换一颗种子?”
  他温声询问。
  被程榭之冷冷拒绝:“不必了。”
  细听下他语气比先前更恼怒了一点。
  沈寒琅叹息一声,目送程榭之快步走出去。
  过了几日,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程榭之敲响房门:“你明日有时间吗?”
  沈寒琅走过去,想要迎他进屋。程榭之听到他的脚步,马上道:“不用给我开门。”
  沈寒琅闻言果然停住动作,程榭之便趁机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明日有时间么?”
  他嗓音穿透雨幕,沉而冷。
  雨丝将桃花残片一同卷上他袍角,青色长衣如烟雾隐没在廊下。
  沈寒琅噙笑的表情缓慢敛起,将那颗被拒绝的桃花种子取出握在掌心,才隔着一道门回复。
  “好。”
  ……
  第二日,云销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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