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微微垂了头,在听见楚云城叫声的时候,恨不得将自家弟弟的舌头给剪断了,什么事都要大声嚷嚷吗?哼,楚云歌抱着臂慢慢的斜躺在躺椅上,用折扇将阳光遮挡了,眯着眼睛,看着楚云城气势汹汹的进了院子。直奔苏清明而去,连自己这个姐姐都未曾注意到。
在楚云城奔到苏清明面前的时候,香炉里的香终是燃烧完毕了,终于结束了,苏清明啪的一声,直接蹲坐在了地上,一张小脸晒得有些黑了,从怀里拿出软布细绢将额头上的汗水给擦拭了一番。
而楚云城却像是连珠炮一般,想着终于可以惩罚苏清明了,于是微微仰着头,以四十五度看天空的姿势,哼唧着,得意道:
“愿赌服输,虞姐姐都看见你动了,再加一炷香,你觉得如何?”
楚云城有些不是滋味,看着苏清明这般狼狈的坐在地上,要是姐姐知道了,姐姐肯定是饶不了自己的,但是又觉得十分的刺激,毕竟都是大老爷们儿,哪里有向自己媳妇儿告状的?一想到这里,楚云城不自觉的抬了抬胸口,装作一副气势很足的样子。
而苏清明丝毫不为之所动,将小脸儿擦拭了一番,一手支着地,借力站了起\来,拍拍手,朝楚云歌那边一指,笑眯眯道:
“弟弟呀,我可是没动的哦,你刚走,你姐姐就进来了,你可以去问问你姐姐,我到底哪里动了。”
哪里动了?呵,苏清明你个坏东西,难道要我告诉亲弟弟,说,这个人动了嘴,光天化日之下,轻薄了你的亲姐姐?
场面一度尴尬。
苏清明嘿嘿嘿的朝楚云城笑了笑,便屁颠屁颠的滚到了楚云歌的身边。楚云歌也是很上道,皱了眉头,心疼的为苏清明擦拭了一下脸蛋,柔声道:
“怎就不知道找个阴凉的地方,看你脸蛋晒的,都快红了。”
轻声的抚慰了一番苏清明之后,方才转了脸,沉着如水般的声音,对楚云城责问道:
“你看看这五大三粗的样子,苏清明和你不一样,动一下怎么了?啊,你再这样,以后就不要和我讲话了,给你做的衣服我看也不必与你了。”
楚云歌有些心疼,这一身粗布麻衣的,肯定肌肤都磨坏了罢,那粗布穿着难受,刺身子,而且苏清明还是个女孩子,要是晒坏了,那就不太好了。于是连着刚才被抢走东西的怒火一并发在了楚云城的身上。
楚云城连句解释都不敢说,灰溜溜的夹着尾巴上街了。那背影要多萧瑟有多萧瑟,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
苏清明也是被吓得瑟瑟发抖,她还从未见过楚云歌发怒的样子,苏清明双腿一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
楚云歌看着楚云城跨过院子门,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顿时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正要回头怼一顿苏清明,一转眼就瞧见那人脸上满是惊恐,还犹带着一丝惊惧不安,楚云歌扑哧一声就笑了,这人怎就这么怂。
“好了,去洗个澡,嗯?”
苏清明见楚云歌变的很是温柔了,顺着竿子往上爬,委屈巴巴的蹲了下去,惨兮兮的抱着楚云歌的小腿,道:
“身上疼,咱们一块儿洗罢。”
忽然间福至心灵,如同醍醐灌顶般的开悟起来,可是,当苏清明兴奋的摸着自己胳膊的时候,身上的欢快的感觉迅速的蔫了下去,腿疼,腰疼,胳膊疼,就算,就算楚云歌愿意与自己一同洗澡,自己也做不来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啊。
想至此,苏清明像是在太阳底下被晒的蔫了吧唧的狗尾巴草一般,垂着脑袋,慢腾腾的挪到浴室里去了。
楚云歌一脸无辜的跟着苏清明的身后,眸子里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说了一句让苏清明沸腾不已的话:
“洗完了待会儿回房间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苏清明被楚云歌勾着的小脸,忽地就红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忙不迭的小跑着进了浴室,闷声闷气的一句话进了楚云歌的耳朵:
“刚刚屁股跌倒了,你想要怎么揉?”
楚云歌愣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之后,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
苏清明坐在浴桶里十分精细的擦拭着身子,想着楚云歌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透过波光微动的水面,轻易的瞧见自己那张有些成熟痕迹的小脸,一缕发丝贴在脸颊处,水中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让苏清明愣了好久。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放松开心过了,也很久没有审视过自己的面容,束着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发际线不高不低,眼睛虽小,却是炯炯有神,薄唇微启,还真的从中找出了一丝男子的清秀来,这,便是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百乐笑脸透明全透明款加上彩墨,写出的字真的超级喜欢啊啊啊。
另:请不要养肥我。
第65章
不知怎得,窗外忽地飘起一场雨来, 淅淅沥沥的将小院冲刷得格外亮堂, 翠绿的长青树越发的青翠欲滴, 池塘里的小红鱼都藏在弯弯的小桥下边, 凉亭里有些萧瑟了, 一阵风吹过,楚云歌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却还是不愿意离开, 桌子上只留了一壶泡好的茶水, 特意用了凉水冰镇着,楚云歌伸出玉指摸了摸细瓷茶壶的壶肚子,温温的, 不凉不热,很是适宜饮用, 这一场雨倒是来的及时, 依着茶水温凉的速度,大约苏清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刚刚好。
苏清明将身上的湿迹擦拭干净, 穿了中衣, 外边只披了一件厚袍子便出去了,沐浴的时候, 听见外边哗啦啦的开始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于是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苏清明一边束着头发,一边摸着脑袋想了想,又从门后的木制架子上带了油纸伞,一出门,便瞧见楚云歌穿着很是单薄的单衣,瑟缩着身子坐在石凳上发呆,凉亭外的雨声仍旧不停的响着,雨滴拍打着亭子的石阶,很是轻易的撞上楚云歌的后裙,可是那人依旧发着愣,紧皱着的眉头让人心疼不已。
苏清明转身往房里又掏出一件月白色的锦衫来,撑着油纸伞,软布千层底的鞋子穿着很是舒服,不过,踏在青石板上倒是有些滑溜溜的,苏清明顾不得脚下的路,三步并作两步,忙不迭的穿过走廊,还未到凉亭,便急吼吼的开口道:
“你这人,下雨了怎得不进屋?还穿这么薄,伤了身子怎么办?”
说话间已然踏进了亭子,苏清明一屁股蹲就坐在了楚云歌身边的凳子上,嗔怪的为楚云歌系上锦衫的丝带,嘴里仍旧不停的碎碎念道:
“你又喝不得那么苦的药水,最后你自个儿哼哼唧唧的拱在床上哭去吧,到时候我可不管你。”、
楚云歌回了神,微凉的身子被一阵温暖包围,手掌心也进了苏清明的怀里,苏清明此时的表情很是招人怜惜,刚沐浴过后的身子犹带着一丝热气,微微湿润的长发被胡乱的束在身后,几缕过于调皮的发丝贴在脖颈上,眼眸里满是心疼和故作嗔怒的责怪,楚云歌瘪了嘴,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委身缩在苏清明的腿上,抱着苏清明的腰,将那几缕不老实的发丝给总到了身后,柔柔的靠在抱着自己的人的肩膀上,委屈巴巴道:
“小姨和虞姐姐抢了你的茶,桌子上可是我特意与你备的,你尝尝看,不比你的青梅果茶好喝,但是也还算的过去。”
苏清明愣了,手很是自觉的在楚云歌坐上来的那一刻圈上她的腰肢,所以,她是为了等自己吗?苏清明勾着的唇角微微笑了笑,拉着楚云歌的腰肢,调笑道:
“你这样坐在我怀里,我可是够不到杯子啊。”
脖子里温热的气息逐渐浓重起来,在脖颈处被牙齿贴上的时候,苏清明连忙改了口,道:
“哎呀,杯子真好看,通体温润如玉,像极了你我初见那晚的月色,瞧着瓶身上还带着纹路呢,好漂亮啊。”
呵,这也不说自己够不到杯子了?楚云歌准备啃咬的动作变成了缓缓的舔舐,刚沐浴过后的身体还带着一丝甘甜,入口即化,温热又湿润,白嫩软滑,楚云歌不舍的抬了头,捏着苏清明白皙的小脸做出了许多形状,看着那人正经的脸蛋被摆弄成龇牙咧嘴的表情,方才故作深沉的解释道:
“这是官窑新出的颜色,瓷身因着烧窑的高温而裂化出漂亮的纹路,用来喝酒饮茶再好不过了。”
一想到酒,楚云歌的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永宣城的大酒楼一般都是用的那家酒商酒,品质上乘,价格也算是公道,可是,近几日酒水的价格频频上涨,而且也从未听闻哪里有灾荒啊,用酒的原料为高粱、小麦等农作物,听说今年永宣城周遭的农户都得了大丰收啊,按理说酒价只能下降,不会上涨的。杏微楼生意自开张以来,推出各种活动,故而生意一直不错,酒水需求量也是很大的。
苏清明身子前倾,因着抱着楚云歌的缘故,倾倒茶水的时候,有些艰难,不免在动作间触碰到某处绵软高耸的地方,苏清明为了掩饰自己有了想入非非的冲动,只得灌了自己好大的一口水,咕噜咕噜的咽了下去,方才消灭了某些不该有的心思。
“水温不冷不热,入口清甜,回味悠长,好喝的很,味道很不错。”因着楚云歌缩在苏清明的怀里,故而苏清明未曾瞧见楚云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