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知道长公主的性情,也不勉强,又将琐碎事情细细交待了一遍绿漪才行礼告退。
闻人西本身无意宴会,又和几位高门贵女闲谈了一会儿,觉得时候不早了,派绿荷去与陈小姐说一声,他想先回去了。
想必这时候为他准备的药膳都做好了。
陈小姐收到消息赶忙去送客,用了八分的力气留客,最后还是亲眼见着人上了马车。陈小姐边上的侍女见马车走远了才敢小声和陈小姐感叹,“长公主殿下真是极美。”
“可惜配了个纨绔。”陈小姐难得顺着话茬说了下去,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并没有说别的,人家是皇帝赐的婚,哪里就轮得到她们质疑了。
长公主这么得宠,说不得楚公子就是个好驸马呢。
大路都是细心铺过的,马车轧在上去少有颠簸,闻人西靠着车厢里的软枕,有些想念楚尧。
这一回想要再见,估计就是大婚当日了。一个令他又期待又忐忑的日子,闻人西想着想着便染了些睡意,四肢疲软手心发热,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他轻声唤道,“绿漪。”
车厢外无人回应,马车却一直在向前赶路,闻人西咬了口舌尖,开始喘气粗气,手软脚软的就连掀开帘子看一眼都做不到。
中招了。
一时想不起是在哪里中的招,不管怎样,都要放手一搏,只是都这个时候了,他的暗卫还没跟上来,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车轮咕噜咕噜的朝前跑,马蹄子哒哒哒哒,闻人西掐紫了手臂,也试图积攒力气打开车门,却始终被牢牢困在铁匣子一样的车厢内,最后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了。
恍惚间马蹄声大了起来,闻人西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他数着数,来来回回数着十,数了十来次便听到外面剧烈的打斗声音,有人落了马,惊得马蹄子抬起又落下,纷乱里,有人推开了马车门。
楚尧见到的人正狼狈的趴在地毯上,发丝凌乱濡湿的贴在脸颊上,水润润的眼睛透着谷欠望,烧的唇瓣都干了。
“楚尧。”闻人西认出了人,再忍不住,嘴里直哼哼着热。
他身子没好,楚尧不敢妄动,紧紧抱了人在怀里,哄着轻吻着,湿润了唇瓣,却更让人难受得在他怀里蹭。
第55章 吃“公主”的软饭6 “公主果真是名品……
楚尧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了, 以往他与西西也算位高权重,被人算计的时候少不了,一方面自己伤心, 另一方面也仰赖于药物训练。
可这一世的西西身子骨本就不强健,打小儿作为千娇万宠的皇家公主养大,别说药物训练了,只吃调养身子的汤药就足够辛苦。何况他也没有理由做这种训练,在皇帝眼里他根本就不需要强大。
闻人西要做的就是成为一个听话懂事有才华的女儿, 这是皇家的另一种脸面。
这也就导致闻人西根本没有一点抗药性,楚尧环顾马车内的物品,视线停留在精致的小香炉上, 取过香炉一闻,视线恍惚了片刻,回过神后他半支起窗子,叫人看不清车厢内的景象, 楚尧将罪魁祸首递出车窗外。
早早有乐山乐水在车外等候,楚尧吩咐道,“香炉收好, 乐山将马车赶回城里, 乐水去找张大夫, 让他提前候在宅子里。”
事后的人敢做这码子事,想必后续的剧情也安排好了, 楚尧若是带闻人西去了京郊的庄子,后面指不定要节外生枝,生出许多事来。
不知那人是想毁了西西的名节,还是……
没工夫细想,怀里的人不安分极了, 往常冰凉的手掌这会儿掌心不停地冒汗,湿漉漉的,楚尧将其握在自己略显干燥的手掌里,感觉像是鞠了一捧清泉又像是握了一块冰。
“西西,醒醒。”楚尧耐心地唤着闻人西,期望将人叫醒,嘴巴或是亲吻额头或是亲吻手掌,半刻也不停。
闻人西叫他弄得皱起眉头,最大的隐患已经被仍走,人却没有缓解的迹象。喉咙里仿佛在冒烟,闻人西没有力气挣开被楚尧握住的手,闭着眼听到楚尧叫他名字,他便张开嘴应声。
他以为他回应了楚尧,叫了楚尧的名字,却不知听在旁人耳中一字也无,尽是软糯甜腻且委屈的哼叫低泣。
楚尧抱着人狠狠闭了眼,再睁开时眼神清正,扒开窝在脖颈一直蹭的闻人西,从他袖间抽了手帕出来,狠狠心将茶水洇了手帕,又去车窗外冷却了一会儿,拿回来时甚至有些冰手。
狠心就那么一下子,那么冰的湿帕子要给闻人西敷脸楚尧舍不得,想了想选择从身后抱着闻人西,楚尧将他两只手抬起来,湿帕子落在掌心,怀里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还是冰到了。
楚尧捏起纤细十指,连带掌心和手腕一一都擦拭过,掌心流连多次,最最偏爱那颗红痣。
降温确实有些效果,车内原本的气味也散的差不多,闻人西混沌的神思清明了些许,楚尧照做几次后,闻人西已经能勉强和他说话。
“感觉如何?”楚尧贴耳问道。
“感觉好多了,四肢还是无力,看来药性来的迅猛,去的也快。”闻人西放心的倚靠在楚尧怀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不复之前的清悦动听。
楚尧重新倒了盏茶,递到闻人西唇边,这活儿他做的也熟,喂得一派淡然,半滴水都没浪费。
被喂水的人垂了眼帘,眼神莫名有些不高兴,但是也不好表明,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样的结果究竟是侍女不够细心,还是楚尧天赋异禀生来就能这样熟练的照顾人。
心里悄悄又给他记了一笔,闻人西等着在恰当的时候一起问了楚尧,总归不会给两人留下疙瘩。
因为被楚尧提前吩咐过,赶着马车的乐山能隐隐约约看见城门楼了,出声提醒道,“公子,马车快进城了。”
楚尧应了一声,将支起的车窗落了下来。
“我们去哪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了窗子,闻人西敏锐的感觉到车厢内有些闷,身体也稍稍热了起来。
楚尧好笑,若是以前,他们回家也就回家了,如今这样做,那就和坏他名声的歹徒没有区别。
他低声回道,“自然是送你回去。”
言语间有笑意浮现,闻人西听着耳热,却并不觉得他这回答合心意,“我不想回去。啊,绿漪呢?!”
“放心,我把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等你呢。你既然不想回去,那就随我去看看大夫,我总觉得这药效有些古怪,你就这样回去我也放心不下。”贴在闻人西白皙脸颊上的发丝已经干透了,楚尧将它们拂开,注视着怀里的人缓缓道。
闻人西心里暂时没了牵挂,强压的心火猛地蹿了上来,他背着楚尧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腹鼓鼓的,热热的。
抬起手来,闻人西和楚尧都看到红红的指腹。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以前手指雪白剔透和玉做的摆件似的,楚尧一把抓住举到眼前,不用想,也是那该死的药,“西西,你有什么感觉?”
“热热的,有些燥,想喝水。”后面的话闻人西不好意思开口,不论是什么书,都没有教过他这种情形要怎么形容。只是脑子里想一想,闻人西就自己逼红了眼睛。
“不用怕西西,你说出来我们才好解决,我陪着你呢。”楚尧亲昵的蹭他的额头和鼻尖,轻轻啜吻他的唇瓣,诱着人坦白。
“小腹……热。”闻人西耐不住他的手段,说完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着了似的。
楚尧却凝起了眉头,这种反应,看来闻人西中的是一定要弄出来才行的情药。
细细说了他的发现,等着闻人西给他回应,楚尧都在想他的宅子和大夫靠不靠谱了,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想过对方会拒绝。
闻人西身体着火,心里更是煎熬。什么叫一定要弄出来,难道今天就要跟楚尧坦白了吗?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和楚尧培养感情,如果……楚尧不能接受,他要怎么办?
真的囚/禁楚尧吗?
他怎么舍得。这样有能力有手腕的人,理应如天上翱翔的雄鹰一样自由自在。
眼睛红的像小白兔子一样,闻人西哀求着,“楚尧,能不能不……”
“我们先看大夫怎么说,好不好?”楚尧和他商量道。
“好!”闻人西迫不及待的应声。
可天不遂人愿,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闻人西觉得身体的热意比之前还要更甚。
他咬着下唇,忍住了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口申口今。
这点小把戏哪里瞒得过楚尧,楚尧下一瞬就掐住了闻人西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你若是选择这样,那还不如咬我。”
说罢,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到了闻人西唇边。
闻人西没有办法,他一字一喘,脸颊红的比头上石榴步摇坠儿还红。
“我还有件事没和你说,希望你不要恨我。”闻人西红了眼眶,不知是因为什么。
楚尧见不得他难受忐忑,吻了唇瓣将他破碎不堪的音节吞咽下去,亲的干燥唇瓣再度湿润饱满,才道,“任西西瞒了何事,我都不怪你,好不好?”
楚尧说的真诚坦荡,闻人西便真的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