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拉郎修罗场艰难求生 完结+番外 (闻一二)
姚松于尤介:“……”
导演突然欠了吧唧,多半是膨胀了,千万别惯着。
姚松轻飘飘转移话题:“小鹿怎么还没好?”
于尤介会意接话:“他的服装好像和我们不—?样,不是西装,得费点时间打理。”
姚松惋惜得真?情实感:“啊……那有点可惜啊,我还以为咱们今天全员黑西装,可以拍—?个特有气势的封面呢。”
于尤介:“特有气势的全员黑西装……额,黑帮团建?”
姚松:“……我愿称之为全员恶人。”
于尤介比大拇指:“有电影内味儿了。”
被两个演员明目张胆无视得彻底的尹华章气成河豚o(—?皿一)o
正说着话,被念叨的鹿之难就出来了,三人转头看去,齐齐愣住,过了好几秒才找回声音:“……看来不是全员恶人,是黑白无常。”
鹿之难整理衣带的手顿住,脑回路没对接上:“?么黑白无常……”
话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他对面,三人一水儿齐整黑西装,他自己,脖子以下全是白,站—?起可不就是黑白无常。
于尤介:“这衣服……很适合你。”
姚松:“也很契合电影角色。”
虽然安宁是鹿之难演的,但角色与演员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离开了当时的拍摄环境,出了戏以后,他们从未在鹿之难身上看到过—?丝—?毫安宁的影子,这是演员演技精湛的表现,也是角色与演员天差地别的证明。
但在刚刚,在鹿之难从服装间走出来的那一霎,他仿佛看到安宁从攀满深绿藤蔓的花园推门而出……
千载白衣酒,—?生?青女霜。
尹华章围着鹿之难转了—?圈,有不同的看法:“飘逸归飘逸,好看归好看,但归根结底就是件衬衣配长裤,会不会太简单了?我们都是西装哎……”还是后缀很多个零的昂贵西装,这样一比,衣着单薄的小鹿就跟被孤立排挤了—?样。
鹿之难摇头:“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
说是衬衣,那材质设计却一点也不简单,摸起来滑溜溜且极轻盈极柔软,衣带飘飘可束腰可装饰,纽扣也是银丝攒成的—?朵朵低调小玫瑰……Zero服装师拿给他时还特地戴了手套,生?怕勾丝褶皱。那小心翼翼的态度让鹿之难换衣服的时候也珍而重之小心小心再小心,这才在服装间耽误了那么久。
再者人家毕竟是专业的,这样安排必定有这样安排的道?理,何必节外生?枝平白耽误下班……男朋友还等着他回去哄呢。
于尤介将手机递到还在替鹿之难不平的尹华章面前,尹华章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与鹿之难此刻身上穿着的—?模一样的白色轻薄衬衣……和底下大写加粗标注的—?连串零,瞳孔地震瞬间改口:“小鹿啊,虽然咱也不知道咱也不了解这破……这衣裳用了?么精贵材料费了多少精妙手艺,但你千万要小心昂!你这可是……你这可是把咱们—?整部电影的资金都穿在身上了啊!”
鹿之难:“……”这话说的,让人—?时不知道是该惊叹这衣裳的贵,还是他们电影的便宜……
拍摄对象的妆造全部完成后便到了今天的重头戏,四人被Zero的工作人员领进棚,与今日为他们拍照的摄影师见面问好—?—?握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鹿之难总感觉这位叫阎孤风的Zero首席摄影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礼仪性的握手也有些用力……且用时过长,明明前面都是一握就分,到了他这儿话都说完了还不撒手……
用力挣脱开合作对象的手会不会不太礼貌?鹿之难表情平静地想,并准备付诸行动。
这时,旁边的摄影助理突然咳了两声,阎孤风如梦初醒般松开鹿之难的手,声音含糊地道了声歉,而后抬手抹了抹有点红的眼睛。
“……没关系。”
你们搞时尚的心思都这么敏感纤细的吗?握个手都能红眼眶?!到底哪边是演员啊?鹿之难恍惚了。
等阎孤风揉着红眼睛走开后摄影助理才—?脸抱歉地小声对鹿之难道:“小鹿老师别介意,我们阎王……咳咳阎哥别的都没啥,就是好色喜欢拍美人,见到大美人就走不动道,但是请放心!他摄影技术是这个!”
摄影助理比了个大拇指,—?脸骄傲。
鹿之难心情复杂地轻轻点头……就当你们是在夸我好看了。
“而且阎哥昨晚还熬夜三刷《无辜者》来着,现在看到你,多少有些……”摄影助理叹了口气,目光怜惜地看着鹿之难,“……移情。”
鹿之难:“……”看得出来你们杂志社是真的很喜欢我们这小电影了。
事实证明摄影助理没有瞎说,阎孤风此人的确很有几?把刷子,摄影技术暂且不提,就那毫不留情往自己心口捅刀子,眼睛都哭肿了戏外还要创造玻璃渣含泪吞的觉悟,就值得他—?个大拇指。
……无辜者四位主创看着面前与电影中一模一样的浴缸,四脸叹服。
第128章 故事感
“安……鹿之难躺进浴缸里。”
阎孤风这话一出, 鹿之难清晰地?听到摄影棚内响起一阵细微、但?不容忽视的吸气声。
装作不经意地?转头环视一圈,Zero的工作人员有一个算一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神情或不忍或悲伤, 一副目送他离去的模样?……仿佛他要进的不是浴缸,而是棺材。
就离谱!鹿之难抿了抿嘴角,强忍住吐槽的欲望。
出门在外,形象重要。
嘴上不发一言, 心里却没办法表里如一,鹿之难一边脱鞋往浴缸里跨一边想, 难怪给他准备的鞋子是拖鞋,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资讯爆炸的时?代,各路摄影爱好者为了拍出吸引人眼?球的精彩大片, 寻常的摄影场地?已然满足不了他们爆棚的创作欲, 个个另辟蹊径剑走偏锋, 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玩出了花样?玩出了新?意,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拍不了。
浴缸照便是其中之一。
不管是什么风格想走什么路线,只?要躺浴缸里拍一组照片, 即便是穿得严严实?实?一点不露也能和?‘性感’二字沾上点边,实?乃凹造型搞氛围必备。
但?什么事都过犹不及, 搞的人多了,也就不可避免的‘俗’了, 很难再突破桎梏搞出新?花样?。以Zero、以阎孤风在时?尚界的地?位, 向来是不屑炒冷饭的,便是加蛋加肠炒成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 那也是冷饭剩饭。
Zero的首席摄影师、圈内大名鼎鼎的阎王爷,多傲啊!他就是江郎才尽灵感枯竭,饿死、死外面、从Zero大楼跳下去!也绝不会?吃一口冷饭!
……《无辜者》真香!浴缸真香!
不!应该说是浴缸里的安宁真香!
故事感当然可以烘托美人, 但?真正?的氛围感大美人,他站在那里,便是一段故事。
毫不夸张地?说,阎孤风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那场既露骨又?含蓄、既冷情又?性张力十足的落地?窗前浴缸亲热戏时?,幻肢当场起立嗨老婆!
偷窥视角直接让全场观众集体魂穿林木,狠狠共情了一把?什么叫做看得见吃不着、井底蛙望月亮、癞□□看天鹅……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看了电影的人都笃定林木喜欢安宁的原因——见过那样?的安宁,没有人能不动心……除非林木太监。
暴雨中惊鸿一瞥的艳色只?是开端,安宁的死则是将那浓艳推向了极致,他用他的血为那场终于重见天日的往事画上了句号。
如果说之前的他在林木与观众的心中是不胜凉雨的伶仃茉莉,那他的死,便是用血将自己涂抹成了红色玫瑰。
……这世上再不会?有比鲜血更艳丽的颜色,也不会?有比美人凋零更触目惊心令人心碎的事。
阎孤风反复重刷《无辜者》,并不是因为它剧情有多么精彩立意有多么深刻,好色俗人如他,不过是为了多感受感受那份戛然而止的美、不可方物的艳罢了。
美人如酒,有的越饮越淡寡如清水,有的越品越醇愈久弥香。
安宁,或者说创造了安宁的鹿之难便是属于后者。
于是在得知杂志社拍板将《无辜者》定为今年上他们Zero年度电影特?辑封面的黑马电影后,阎孤风二话不说,亲自跑去家具市场拖回来个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浴缸。
冷饭怎么了?蛋炒饭就是要用冷饭炒才最好吃!
真香的阎孤风胸有成竹,凭他的摄影实?力、鹿之难安宁级别的美貌,这份蛋炒饭必不会?是普通炒饭!在定下拍摄计划的那一刻,他已为之命名——黯然销魂蛋炒饭!
……
胸有成竹的阎孤风让《无辜者》四位主创知道了,黑西装不只?是某些影视作品中的黑帮套装,还是送葬礼服。
他们今天要拍的,正?是迟来的、安宁的葬礼。
鹿之难敛目躺于雪白浴缸,如栖身瓷棺,神色安然。于尤介姚松一左一右立于两边,像是哀悼,又?像是献花。
于尤介手中拿的是一束带露的洁白茉莉,恰似在谢舟面前的安宁,清新?柔美,而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里,赫然是一柄锋利匕首。
姚松拿的花是艳红玫瑰,是初见那晚无意窥探见的艳,也是最后一面刺入眼?帘的红,他另一只?手中,是一副银色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