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太静,骁粤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方裕物忽然看向他:“神通候府的大门都结蜘蛛网了,你连求助本候都只让储玉来,我真是太失望了。”
方裕物仰头饮下一杯,骁粤的视线落在他的喉结上,跟着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方裕物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被时而放大,时而缩小,骁粤感觉有些热,口干舌燥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在方裕物的视线里舔了舔嘴唇。
方裕物将他的每一丝反应尽收眼里,笑得愈发意味不明:“骁粤啊,你不来见本候便罢了,可你占本候的便宜,还想过河拆桥,我真是伤心了。”
骁粤察觉到那股热并非来自空气,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他的视线涣散地看着方裕物,声音沙哑:“您……都听见了?”
方裕物嗯了一声,点头道:“都听见了,一字不差。”
骁粤努力想保持镇定,藏在桌下发汗的手心死死地揪住衣摆:“所以……”
方裕物收起折扇,倾身上前:“所以你觉得本候还能让你出了这扇门吗?”
“侯爷……”骁粤的脑子已经开始发懵,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方裕物的领口里瞟,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根本于事无补。
方裕物离他不算近,但方裕物低沉的嗓音仿佛跟空气中的香产生了可怕的反应,在骁粤的耳边拉成震耳欲聋的气音。
方裕物:“无碍,骁粤嘛,做什么本候都可以原谅的,把东西给我吧?”
东西??什么东西??
骁粤隐约还记得方裕物所指之事,茫茫地摇着头:“不行……不。”
不能给他,驭兵之术不能给……否则在圣上面前告状就没用了。
方裕物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钩子,一直看着骁粤泛红的面颈部:“本候可是在太极殿上费了好些功夫,才把你的祁宸救出来,可竟没想到从不骗人的骁粤也对本候撒谎,本候真是痛心……”
方裕物还在说着什么,骁粤根本无法捕捉那些凌乱的字眼,他一直在缓慢摇头,小腹中的热流缓缓淌过,整个下半身都泛着轻微的酥麻。
这……这种感觉……
骁粤红着眼眶:“这是什么香?”
方裕物拿起了正在冒烟的香炉,晃得轻烟寥寥,笑道:“你说这个啊?”
骁粤的身体正在被奇怪的感觉冲垮,他甚至控制不住看着方裕物的红唇想入非非。
他闭着滚烫的眼皮,想要停止这种行为。
方裕物事先封了自己的穴道,乌金折扇的金属轻敲了着香炉,道:“世间最欢愉莫过其二,天池的春风,和肉林的金丹。”
骁粤不禁想起了祁宸,粉嫩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舔过红唇,巨大的渴望让他无比恐惧。
方裕物伸长了胳膊,贴心地为面红耳赤的人扇了扇风:“此香含义极美,能勾起人渴望欢爱的焦急,故而有瑶台香之称,民间又称之为和合香。”
“和合香……”
方裕物坦然道:“对,三倍的和合香。”
方裕物的声音轻快而随性,仿佛正如沐春风地吟诗。
骁粤的肌肤炽热,敏感得连一丝风都带起一阵寒颤和酥麻。
骁粤猛地站起身,拔腿朝屋外跑去。
不能……不能待在这里……
不能同方裕物待在这个屋子里。
骁粤踉跄着,肩膀重重撞上屏风,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下腹中有一团火,越烧越烈。
他的身体,他的视线,他的神志都在那团火里渐渐模糊溃散……
潇湘阁外有一片小湖,只要跳进去就能结束这一切,可是方裕物的胸膛拦了上来,骁粤被突如其来的体温烫得浑身一颤。
他惊恐地挣扎起来:“侯爷!侯爷你离我远一点!你快离我远一点!”
方裕物看着骁粤赤红含泪的眼眶,知道他快到极限了。
他紧紧地攥着骁粤的肩:“骁粤,你把驭兵之术拿出来,本候立刻给你喂清心丹。”
方裕物掌心的炽热在骁粤的感官里被无限放大,方裕物触碰到的地方像是从煎熬至死的春情中活过来了一般,他的身体在向那双手的主人索求更多的安抚。
骁粤险些就要一头扎那个炽热的怀抱。
但他残存的理智在排斥方裕物:“侯爷……您、您让我冷静一下,求求您……”
香炉里的香烧至正旺,屋子里的香氛愈发浓郁,像毒蛇一般渗进骁粤的毛孔。
骁粤在方裕物的手心里缩成一团,身体站不住地垮下去,失神地发出模糊声音:“我……祁宸……”
方裕物见他难受至此,心中满是不忍,顺着骁粤的力量蹲了下来:“骁粤,你快告诉我驭兵之术被你藏在哪儿了?你说了本候立刻救你。”
骁粤浑身软得犹如一滩液体,塌坐在地上不断发抖,侧颊的皮肤大汗淋漓,如同水洗的白釉:“祁宸……呜呜……”
方裕物握着他肩膀,将骁粤所有的重量都托在掌心里,让他不至于倒在地上缩成一团:“骁粤你快说,否则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骁粤??”
方裕物有些起急,三倍的和合香足以让体魄强健之人发泄至死,骁粤这样的小身板是撑不了多久的。
可除了这样,方裕物别无他法。
他在骁粤心中的分量远不及祁宸半分,他也不能真的杀了骁粤,曾经他无比后悔自己心慈手软放过祁宸一命,若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必定诛根剔骨,绝不手软。
但如今,他还是走了老路。
他又救了祁宸一次,为了这个心中全然无他的人。
骁粤已经无法思考斟酌,无法权衡利弊,他浑身每一寸肌肤,甚至五脏六腑都在无法满足和宣泄的痛苦渴望中灼烧。
惶恐,无尽的惶恐。
剧烈的渴望像一座大山,将他彻底压垮,骁粤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刹那间眼前发黑。
方裕物拉住了骁粤后仰的身体,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他本想用欢爱之事相逼,威胁骁粤交出薄书,可骁粤却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去,嘴里急躁地喊着祁宸的名字。
骁粤的意志已经完全被冲散,泪腺的热液糊满了他的双眼,带着哭腔含含糊糊地哭着喊着,双手胡乱地去解开方裕物的衣带。
骁粤完全失控,方裕物想要阻止他,只见骁粤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锁骨下汗湿充血的大片皮肤:“祁宸……嗯呜呜……”
方裕物的心尖被他哭得一哆嗦,丹田的气息大乱。
他慌忙地掏出清心丹吞了下去。
被折磨到崩溃的骁粤在他的身下边哭边发抖,嘴里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方裕物知道,无论骁粤说什么,都一定与他无关。
骁粤抱着方裕物的脖子不肯松手,殷红湿润的唇胡乱去找方裕物的唇,找半天也找不到,急得泪流满面。
方裕物险些就要吻下去。
可他却比骁粤理智,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再从骁粤口中逼出任何东西了。
骁粤的嘴被捏开,疼痛让他本能地剧烈反抗,唾液横流,糊满方裕物的手心。
三倍的清心丹在嘴里化开,骁粤被方裕物捂着嘴,酸软的身体不受控地乱动。
枕头已经不翼而飞,凌乱的床单下露出了薄书的一角。
方裕物用沾满唾液的手抓过薄书。
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现在想要的,和曾经想要的。
骁粤身体颤得更加厉害,他模模糊糊看着压在身上的人,一点点平静下去。
骁粤的泛红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神空洞毫无生气,方裕物理了理骁粤黏在脸上的头发。
他忽然很想问骁粤一个问题,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走,愿不愿意跟他去浪迹天涯。
如果骁粤愿意跟他走,他也可以不要王权,不要皇位,甚至不要爵位,不要封地,可以陪骁粤去四海为家,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可是骁粤不会……
他永远不会。
“骁粤,”方裕物痛苦地抚摸骁粤的脸颊,“你什么也不肯给我,却想要我也失去一切,怎么对我这么狠……”
骁粤的眼神告诉方裕物,他什么也听不见。
“咚————”
房门被重力踹飞,门板砸倒屏风,屏风砸毁桌椅,屋内的一切纤毫毕现。
屋里一片狼藉,方裕物衣衫不整地从床上翻身而起。
祁宸被扑鼻而来的和合香打了个面红耳赤,迅速锁上了自己的经脉。
方裕物整理好衣衫,折扇一扬,又是一派风度翩翩:“我的好皇侄,你来得不巧啊。”
第104章 第七卷 ·繁华草莽暮烟中(4)
祁宸眼中满是嗜血的愤怒,他顾不得方裕物,冲到床前抓起被子将骁粤的身体裹了起来。
骁粤睁着空洞的眼睛,炽热的皮肤在汗水的浸泡中泛红,像一个活死人。
祁宸面色铁青,他拍着骁粤滚烫的脸:“骁粤!”
骁粤没有半点反应。
“他现在听不见,”锋利的扇口抵上祁宸的后颈,方裕物的声音就在耳后,“你别动,万一我手抖,你的血可就溅到他身上了。”
方裕物话音未落,祁宸骤然侧步转身,呲啦一声,方裕物的袖子顿时被撕下了一大片,挥扇挡住了祁宸的攻势,连连后退了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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