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粤生不如死,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一切,也不知道如何斩断这一切,可是他还有什么选择,他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骁将军该怎么办??
方侯爷又该怎么办??
方裕物那般真心待他,骁粤怎么能亲手将他变得跟自己一样可怜,可是……
……可是没了祁宸他又该怎么办??
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给了这个男人,骁粤从不信命,可为什么上天偏要在祁宸完完全全地拥有了他之后,才让他知道这一切!
……叫他如何背负着这一切活下去。
巨大的悲恸侵吞意识,骁粤几乎晕厥,他瘫软在祁宸的怀里,无声地哀求:“杀了我……您杀了我吧。”
!!!
祁宸被他的绝望吓得有一瞬的手足无措,但很快又恢复了阴戾。
他摁住骁粤的后颈,与骁粤额头相贴,阴狠道:“骁粤你听着,你的心本王管不了,但你的人,”他看着骁粤略微苍白的嘴唇,“…只能是本王的。”
他一口含住了骁粤的唇,将人揉入怀中,狂风暴雨般地吻着,骁粤丝毫没有反抗,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被祁宸肆意地蹂躏,唯有眼角的泪水默默滑落。
祁宸蛮横地吮吸着他的唇,撬开他的唇齿,搅弄着他的舌头口腔,许久后,他停了下来,冷冷地命令道:“跟本王走!”
骁粤被迫与他鼻尖相触,心灰意冷地闭上眼。
祁宸只听到他胸腔里微喘的气音,良久,他微弱地摇头。
祁宸揽着他腰的手愈发用力:“本王若今日非带你走呢?”
“那您带走的……”骁粤虚弱地说,“只会是我的尸体。”
骁粤的身子在祁宸的怀里一点点软下去,直到所有的重量都付诸在祁宸的身上。
第85章 第六卷 ·花灯红树红相斗(5)
骁粤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
麻沸散的药劲散去,痛感迟钝地侵袭着大脑,他从睡梦中醒来。
帐外山岭的虫鸣阵阵传来,骁粤睁开眼,营房里亮着微弱的烛光,储玉趴在桌上睡着,周遭幽静极了。
他咬着牙撑起身,胸腔里还是溢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储玉惊觉甚好,猛然抬头:“倌人你醒啦?”
她飞快地倒好茶,小跑到床边:“您喝口水,侯爷和军机大臣在议事,晚些会来看您的。”
骁粤本能地接过水碗,盯着水波发呆。
他记得……祁宸吻了他。
“…王爷呢?”
他的嗓子干得厉害,忘记喝水,也没有忘记问祁宸的下落。
储玉面色微苦:“王爷下山了,齐教授也被他带走了,明朔他没擒住卑职,所以……倌人您放心,王爷他在乎您,不会对齐教授不利的。”
在乎…
骁粤捧着碗,望着水中倒影,一滴水不经意坠入水面,模糊了骁粤的轮廓。
储玉有些心疼他:“倌人您怎么又哭了?”
骁粤回过神,擦了擦眼角,若无其事地对着储玉笑:“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储玉点点头,在床榻边的地上坐了下来,微微仰头:“倌人您别不开心,侯爷让卑职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说您听了心情会好些。”
骁粤看着她,眼中映着明亮的烛火。
储玉道:“老军医在古方里找到治疗喜福的方法了。”
骁粤神色微变:“真的?”
“嗯!”储玉冲他笑,“只是当中需要一味稀缺的名贵药引,叫什么五珠红,是一种冬虫的茧,王爷已经派人下山到各个镇上去寻了。”
骁粤讷讷地点头,那就好……能治就好。
储玉轻轻地摇了摇骁粤的胳膊:“所以倌人,您不要不开心,就算不开心也不要再说活不下去这样的话了。”
骁粤怔怔地望着她:“我……说梦话了吗?”
储玉点点头。
骁粤在昏睡的时候一直喊着祁宸的名字,绝望得让储玉以为他会就那样死掉。
骁粤看储玉一脸担忧的样子,安抚似地勾了勾嘴角:“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有些累了,你去别处休息,不用一直守着我。”
储玉摇头,骁粤这个样子她怎么丢下他一个人,而且……
骁粤听她说:“卑职在这里谁也不认识,除了待在您这儿……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骁粤微微沉默,觉得储玉有必要知道真相。
他一出神,手中的水碗险些打翻,储玉赶忙接过,放在床头,拿毛巾擦着骁粤手心里的水。
看着储玉单纯的面容,骁粤忽然有些舍不得她,这么久以来储玉对他忠心耿耿,衣食住行也是无微不至,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就会回到骁韩云身边去。
可是骁粤不能自私地瞒着她,毕竟骁将军才是她的家人。
“储玉。”
“怎么了倌人?”
骁粤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对她说:“你觉得喜福他怎么样?”
储玉略微回忆了一下下午见喜福时的情景:“卑职觉得他的神态很像我家将军,只是…”她说着略显失落,“他是您的兄长,就不可能是将军了。”
骁粤苍白地笑了笑:“去看看他吧。”
储玉一愣:“倌人您……”
骁粤对她微微点头。
储玉是有点明白他的意思,眼睛里沁出了隐隐的泪光。
骁粤动了动白皙的手腕,轻抚了她的头,眼角噙着半分笑,眼神却像是道别。
他无声地说:“去吧。”
……
储玉如石化般愣了许久,但她回过神,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营帐。
四下骤静,望着摇晃中的门帘,骁粤终于明白,原来“偷”来的东西,终归都是要还的。
储玉离开后不久,骁粤也走出了营帐,漫无目的地朝营外的方向走去。
夜深了,明月高悬,繁星似锦。
走了很远,骁粤有些累,他坐在崖边的石头上,往山崖下望去,月光朦胧地照着丘陵和平原,沿途不少的营帐依旧亮着火光。
他顺手摘下一片叶子,吹起旋律。
月亮照不到黄沙谷,骁粤看不见那片黑暗尽头的路,也看不见自己的路。
漫天蝉虫鸣叫声夹杂着清浅的旋律,耳畔是带着初夏气息的风,头顶是绚烂的星空,而骁粤的脑海里却容不下这些东西。
回想这漫长的一路,他的身边自始至终都只有储玉和齐德隆。
如今找到了治疗骁将军的法子,储玉也回到了他的将军身边。也许齐教授跟祁宸走是对的,待在祁宸身边他总能找到那个红色的盒子,骁将军也会带着储玉回到郦都,找回他们的郡主,而骁粤…
…他大概是再也回不去了。
祁宸以后大概只会记得他的骁韩云,他辜负过的人也只有骁韩云,在他心里唯一的那个骁韩云。
骁粤终将是将一切都还给了他,连那些偷来的时光也不会属于骁粤。
……
方裕物走进骁粤的营帐,榻上的人不见了踪影,被窝里已经没了余温。
他循着去了月牙儿的营房,月牙儿已经睡下,当他到了骁韩云的营房,得知骁粤向储玉坦白了真相后,他心里的担忧如泼了油的烈火。
他着人四处寻找,把整个周边的寻了个遍,最终循着一阵飘在风中的旋律,在离营地较远的一处山崖前找到了骁粤。
方裕物悄悄遣散了同行的士兵,独自走上前去。
这片山崖朝着黄沙谷的方向,骁粤心里在想谁,方裕物不猜便知。
骁粤感觉肩头一重,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旋律骤然断开,骁粤看了看坐到身旁的方裕物:“…都谈完了?”
方裕物淡淡点头。
“我们能赢吗?”
骁粤的声音喑哑,弱的仿佛化在风里。
方裕物双手撑着身后的草地,仰视星空:“你都这样了,还关心我呢?”
骁粤知道自己很失态,垂下眼看着手中的树叶:“对不起侯爷,我没能劝住祁宸…”
“行了,”方裕物笑了,“红皮卷一事是本候自己的决定,你不必自责。”
骁粤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方裕物便打断了他:“其实祁宸比我更有为君的气魄,想来若先祖皇帝像我这般感情用事,那南粤大概是不复存在了。”
骁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对…”
“停。”方裕物无奈地打断他,“本候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那三个字,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本候倒宁可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些事。”
方裕物侧头看向骁粤,下颚扬起了一个弧度:“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比骁韩云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骁粤垂下眼,月光洒在他纸白的脸上,却被鸦羽般的眼睫挡住,眼底一片漆黑阴郁,像一个立在风里的纸人。
“骁粤,你看着我。”方裕物道。
骁粤抬头,方裕物那如兽瞳般的眸子直挺挺地看进了他的眼里,在月光下流转着异常严肃的光。
他说:“倘若本候未死,你也愿意,那本候还是那句话,我神通候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骁粤的眼中噙上了泪光,他看着方裕物:“侯爷您这样……骁粤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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