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嵘嵘!你带些吃食和酒,去东村芋头观看看!”
燕嵘当下回绝道:“本座……我我我不认路,而且还要洗好多碗呢!”
“你又看小人书了吧!还本座!那二丫头你去!”
“我不去!我还要算他欠了咱多少酒钱呢!”
童掌柜:“…………”
“呜呜呜,我终身幸福,就掌握在你们手中了,可你们!我养你们何用!”童掌柜声泪俱下,差点就把二人感动了,不过燕嵘与二丫头异口同声喊道:“那你为何不自己去?”
“咳咳,我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独自一人去那芋头观,被别人瞧见,定会说闲话的!”童掌柜清清嗓子,辩解道,“奴家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嫁给他呢~嘻嘻~”
燕嵘很想提醒她,道士大多清修,不会与凡尘之人结婚,但看这人痴情模样,想必说了她也不会听。
无法,燕嵘只得应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他心里想着,到那芋头观门前直接放在那,门不敲就走,便不用看到那张讨厌的脸了!
“啊!嵘嵘!回来给你买玩具和戏本子!二丫头没有!”童掌柜高高兴兴地进后厨准备,片刻拎着一红色酒坛和纸包烧肉出来,递给燕嵘,燕嵘假笑着接过,出门去了。
可这芋头观到底在哪呢?东村,东村……
燕嵘跑到东郊问农人,农人答:“这里是东村,那芋头观建在那边一小片没人管的荒田里,有些年头了。”
农人边答,边给燕嵘指了路:“观门前立着两棵老枣树,你往那边走,走一会就找到了。”
燕嵘谢过,按照农人说的,找到立在两棵枣树后的芋头观。
这芋头观十分的小,从外面看,只有一屋一院,墙面石砖坑坑洼洼,上面布满青黄相间的石苔。
芋头观大门禁闭,燕嵘走近,看见门前立着一木牌和功德箱。木牌上面写道:
鄙人夜观星象,七星倒悬!天下即将风云变幻,故诚收徒弟及助手一名,可教:驱鬼逐邪、算卦占星、开运桃花、秘制仙药、风水易名!要求如下:会做饭、会洗衣、胆子大、身子结实、不怕吃苦、男女不限!
呵,除了算卦,其他的都是欺骗老头老太的玩意。
燕嵘将一旁功德箱打开来看,昨夜下了场雨,里面积了雨水,雨水里泡着几枚大大小小的铜钱,铜钱不时吐了个泡泡出来。
“噗呲!魏沧行啊魏沧行,你也有今天!”
燕嵘实在憋不住,可只笑了这一声,道观的门便打开了。
魏沧行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穿了不如不穿,他睡眼惺忪,打了个呵欠,问燕嵘:“嗝~干嘛动我功德箱!捐钱还是拿钱?”
燕嵘急忙把功德箱的盖子合上,递上酒壶和烧肉,快速说道:“都不是,童掌柜担心你,让我送来酒和肉,吃完记得把酒坛子还回来!”
麻溜说完,燕嵘转身便走,哪料魏沧行喊了一声:“燕嵘!”
燕嵘下意识回头:“嗯?”
……
“果真是你!还记得我吗?”魏沧行理了理穿着和头发,说道,“我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看错了,燕府的公子怎么跑这儿来做洗碗工?我几年未去燕家庄了,是出……”
燕嵘火气上来了,狠狠丢下一句:“干你屁事!”转身便跑。
“别急着走啊!燕嵘!我……”魏沧行居然追了上来,身上一走就能抖出一团灰,倒也仙气腾腾,不过这仙气呛得燕嵘直咳嗽。
“你是在煤堆里打了几个滚吗?怎么这么脏?”
魏沧行讪讪笑着,燕嵘给了他一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想不通,魏沧行这个样子,前世是怎么能在那些体面仙门帐下当军师的,可能天下英才皆被自己屠尽,只剩魏沧行一个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启燕家庄副本!
欧克蹦:“请问你为什么这么不修边幅?”
魏沧行:“确定不是你不会写好看的衣服吗?”
欧克蹦捂脸跑走:“才没有!后面会有华丽丽的着装!”
☆、荒村遇鬼 壹
第二天,魏沧行就把酒壶还回来了。
“我要出一趟远门,这几日都不能来了。”
二丫头哼哼道:“你说与我听做甚,我又不会留你。”
“诶哟,魏道长要出远门,是要去哪啊?”童掌柜摇着扇子从楼上边走边问道。
“去拜会已经许久不得音信的故人,五年前他曾收留过我,我与他可谓忘年之交。”
燕嵘慢慢停下了手里动作,走到帘子后面听。
“嘻,说是去人家里拜会,肯定啊,是去蹭吃蹭喝的!”二丫头嬉笑道。
童掌柜朝二丫头甩了一下手帕,责怪道:“二丫头!你怎么说话呢!”
“童言无忌,无妨,掌柜的……”魏沧行翻出一张纸,递给童金金,“承蒙您多日照顾,这是我昨日算好的卦,按照上面说的做,可保你平安顺遂!”
“哎哟,你真是,说的好像不回来了似的。”童掌柜伤心接过这纸,又问道,“怎地,真的不回来了?”
“再说吧,我本就漂泊无定之人,嗯……”魏沧行背起麻袋,准备走了,“不过我还挺喜欢那芋头观的,在那也没人赶我走,兴许会回来吧……”
童掌柜撩起袖子,做要打人状。
“谁敢赶你走,你过来知会我一声!我让他全家从长康镇消失!”
魏沧行吓得急忙与掌柜道别:“哈哈……就此别过!”
“道长一路小心哪!”童掌柜正甩着帕子呢,燕嵘从后厨冲了出去,追出门外。
“唉唉唉?燕嵘!你又去哪?”
燕嵘只丢下一句:“我找那个道士去!”
他追上魏沧行,这人似乎在等他。
“我知道你会跟来。”
燕嵘跑得气喘吁吁,问道:“你是不是去燕府?”
魏沧行答道:“……正是,你不肯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什么,我只有自己去了。”
“不用去了,那里已是一片废墟,都被烧没了……”
魏沧行听之大惊,直呼:“怎么会?”
燕嵘将燕府遭劫之事说出,魏沧行听着连连摇头叹气。
“那我更要去一趟了,你父亲仁厚,不该枉遭此劫!”
燕嵘沉默半晌,自伤起来。
“都已经发生了,你去又有何用?”
魏沧行垂眼思忖片刻,说道:“近年所谓劫富济贫之风盛行,可多数被劫人家都从未做过错事,那些人就是一群强盗,所以,此乱象当终结了……”
燕嵘毫不客气地问:“就凭你?”
要知道,前世他屠了灵鹤山庄三遍,也未能屠尽,只因这山庄分舵众多,成员更是数不胜数,坊间有传言,你在街上走,每遇到十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灵鹤山庄的。
“就凭我!”
呵,魏沧行,你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么自不量力。
“不过,做为燕家后人,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什么?”
魏沧行走到燕嵘面前,说道:“你要知道,枉死之人的魂魄可能会在故地徘徊不散,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痛苦,所以此番前去,我将问灵,还有,超度他们……”
燕嵘心中生痛,但依然嘴硬:“谁要你做这些的!自作多情!”
魏沧行只淡淡道:“我与你父亲交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给我吃住……所以,这不是为你,而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切,惺惺作态的家伙,若你真的念着他的好,前世为何那般与本座作对!
魏沧行挎起麻袋,慢慢走了,燕嵘在原地跌足长叹一声,追了上去。
要说不在意,怎么可能,故人枉死,是燕嵘心头刻得深刻的伤痕,即便入了魔也未曾抹去。
“等等!我与你同去!”
魏沧行却道:“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我走了,童掌柜定会担心,你看,她在门口看着呢!”
燕嵘回头看了一眼,果真见掌柜的在门口巴巴望着呢。
“切!真是事多!”燕嵘虽是这么说,还是转身回去,向童掌柜说明,童掌柜听完,当下把腰间花花粉粉的钱袋子摘下,递给燕嵘。
“这里面有十两银子,一定要让他回来!”她边说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
童金金的爱意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可魏沧行这小子,却不怎么在意似的,不知是装的,还是天生一副榆木脑袋。
“话说,我们没什么钱,燕家庄离这少说也有两百里地,怎么去啊?”
魏沧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各自腿脚,说道:“你怎么来的我们就怎么去!”
燕嵘:“…………”
很快,燕嵘就知道,魏沧行是如何四处游历的了。
他们每到一个镇上或城里,魏沧行便从他那破麻袋里翻出一张黄旗子,上面写着:魏半仙算卦,往市井里一立,半天也能挣个把铜子儿。
他还有另一面旗,上面写的是:魏半仙风水,拿着这面旗的时候,他专挑大户人家,魏半仙敲响主人家的门,待里面人出来,他总是有那一套说辞:
“路过宝地,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