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刚……”
“但我感觉到自己可以调用信息素了,就试着释放了一点点。”
席真重复:“亿点点?”
祁渡:“嗯。”
“……”怎么忘了,这家伙是凡尔赛大师。
虽然又被凡一脸,但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又问:“可是没有分化为什么能释放信息素?这不科学。”
“的确。”祁渡想了想,“难道这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席真:“……”
祁渡:“抱歉,我也不想太特别,平凡一点,会更加安心。”
席真一脸血。
又开始了啊,平平淡淡地说着一些过分装逼的话!
“我去看看老爸交完费没有。”他赶紧跑出病房,呼吸没有凡尔赛的新鲜空气。
目送他凌乱的背影远去,祁渡拳头抵在唇边,用力咳掉了实在无法压抑的大笑。
然后他收了笑意,漠然地看着面前的空气,后颈的腺体主动地释放一根小触手,弯成问号形状,在席真待过的地方轻轻一捞,再收回腺体里。
一点淡淡的甜香,融进了他的信息素。
他闭上眼睛,仰起头,喉结缓慢地移动,好像要把那点甜香,吞进肚肠,融入骨血。
许久后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数学王冠】app。物理题已经无法让他冷静了,那就做数学吧。
又过了一会儿,席真才回来,走到床边坐下:“我爸单位临时有事,他得回去加班,今天只有我陪你了。”
祁渡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不用,我挂完水就回去。”
席真迟疑:“是你家人要来吗?”
“没有,这种小事不用通知他们,不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席真深有同感,在家长眼里真是芝麻大点的事都像是要死人了:“那还是我陪你吧,要是你盐水挂完,没人帮你喊护士怎么办?”
有床头铃啊。
祁渡看了看席真认真的面庞,没有提醒他。
见祁渡同意了,席真就低头玩起了手机。
祁渡瞥了一眼,是个抽卡游戏。这家伙似乎运气不太好,十连抽,一个SSR都没有。
于是他就看到,下一秒,席真跑出病房,去洗了个手,回来坐下,开始第二发十连。
祁渡摇头,收回视线,摁亮手机,也再度打开游戏——【数学王冠】。
两个人互不干扰,病房里安安静静,点滴滴滴答答,挂钟的秒针转过一圈又一圈。
夜色静谧,弯月如钩,祁渡做完“日常任务—二十分钟小题狂做”,抬起头,看到盐水袋快要见底,转头想喊席真去叫医生,却发现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他显然睡得很不舒服,长胳膊长腿委委屈屈缩成一团,下巴一点一点,像是随时会摔倒砸在床沿上。
祁渡第一反应却不是去扶他,而是拿起手机,把这段录了个视频。
这下,他手上的把柄,就有两个了。
保存好视频,祁渡才直起身,伸出手,兜住席真脑袋,准备把他喊醒。
两人距离拉近的那一刻,一股缱绻馥郁的甜蜜香味,窜进祁渡的鼻翼之中。
祁渡一愣。香味,为什么变得这么浓郁?
还没等他想明白,深陷于梦境之中的席真,已经顺从本能地钻入他怀里,嘴里还嘟嘟哝哝地道:“禽兽,快咬我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完了,明天补!
第23章
席真没想到,只是坐着打了个盹儿,眼睛一闭一睁,他和祁渡又躺在同一张床上。
——不是那个虽然凡尔赛、但也时不时很有同学爱的面瘫脸祁渡,而是那个张口真真、闭口宝贝的成年版禽兽。
好啊,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握起拳头就想揍人,然而胳膊一抬,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禽兽把他拳头接住,叹了口气,起身从床头柜里找了面镜子,举到他面前,让他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戴上屏蔽环了,没事了真真。”
席真一愣,对着镜子扯了扯黑色的颈环,这不是祁渡同款吗?
男生低垂着脖颈,脸色苍白地做题的模样,蓦然浮现在席真脑海中。
他心软了一瞬。
祁渡毕竟为了他……
“宝贝,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席真的拳头立刻硬了。果然,祁渡是祁渡,禽兽是禽兽,不必为了祁渡宽容禽兽。
他一脚踹中禽兽小腿:“我他妈好得很,揍你不在话下。”
禽兽:“……”
席真扬起脖子,大拇指伸.进颈环里,稍稍掀起看了看:“戴这玩意儿,就能治好信息素依赖症?”
禽兽默了一下:“抱歉,只能减轻症状。因为之前是孕期,信息素注入过多,内分泌也发生了问题……对不起。”
席真脸色难看地按住肚子,他都把这事忘了!他要立刻堕胎!
他跳下床,光着脚就想往门外冲,被反应极快的禽兽拦腰抱住,塞进怀里。
席真奋力挣扎:“我们说好了的,要去打掉这个意外,你他妈不能说话不算数。”
禽兽错愕的声音响起:“已经……打掉了啊。”
席真:“……”
他闭上嘴巴,一时不太好意思抬头去看祁渡的表情。
确实啊,他都开始治疗信息素依赖症了,应该已经过去相当一段时间了。
他想起一件事,体检那天的梦里,他好像看见另一个自己抱着祁渡。
所以那是三十岁的他?
那么可以合理推断,他不在的时间里,三十岁的他重新掌控了身体。
同一时空里,肯定不能出现两个自己。当然也不能是零个,不然他就死了。
接着祁渡的话给席真的推断增加了很有力的佐证:“又失忆了吗?我再叫卫医生过来看看。”
席真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觉得祁渡也不容易,老婆一惊一乍跟神经病似的……呸,谁是他老婆!
席真嗖地从祁渡怀里弹出来,滚进床里面,无比霸道地说:“我累了,想休息,你去别的房间吧。”
祁渡下了床,站在床边,低头看他:“我可以去。”
“但……”他迟疑,“你还会跳窗离开吗?”
身为席真的Alpha,他自然对席真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再次失忆,席真对他的爱,也再次消失了。
他垂着眼,背后的阴影一寸寸蔓延,席真一下感觉到,手腕,脚踝,甚至脖子,都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那东西甚至会游走。
即使是席真也不得不屈服地说:“当,当然不会啊。”
“真的吗?”
“真的。”
祁渡嘴角轻轻弯了弯:“只要不离开,不管怎样都可以。”
他这么说着,席真却并没有感觉到被松开。
他诧异地抬起胳膊,没有看见任何实物,但那触手一圈圈滑动,从腕骨缠向肘弯的触感,却无比真实。
等等,他明明是在顺毛捋,是在认怂啊。
“你不要太过分了。”席真受不了,“我还在生病,是你造成的。”
“是、啊,你、还在、生病。”祁渡低低地笑了一声,攥紧拳头,那无形的触手终于松开席真,回到了祁渡的身上。
席真松了口气。
“休息吧。”祁渡退出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但席真明确地感觉到,就像真正的大海,祁渡那腥咸的信息素,依然无处不在。
他仰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几乎能从感知中描绘出那攀附着的庞大触手。那么丑陋,又那么有存在感。
他再低下头,看到床单上滴着一滴鲜红的血珠,是刚才祁渡走之前,为了控制信息素,攥紧拳头留下的。
他一时心情十分复杂,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感觉到四面八方的注视,怀疑自己是闯入了怪物的巢穴。
更恐怖的是,他在这样的巢穴里,竟然不觉得恐惧,反而感到踏实,没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他是香香甜甜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才意识到不对。
身体又微微发起了热,心底在热切地期盼,渴望触手的触碰,不想要这该死的屏蔽环。
他烦躁地转了转颈环,直起身,抓了抓头发。
祁渡端着早餐在门口出现。
他暴躁地喊:“别进来!”
祁渡脚步顿住,潮水缓缓地涌动,怪物将触手藏进水中。
“别装了。”席真口干舌燥,前言不搭后语,“过来咬我……妈的你敢进来就死定了?”
祁渡走进房间,放下早餐,坐在床边摸了摸席真的额头。
滚烫的。
席真无力地倒进祁渡怀里:“禽兽,你又干了什么?”
“是信息素依赖症又发作了。”祁渡瞥了眼席真的颈环,用拇指抹去席真鬓角的汗水,“真真,你不能光靠外力,你要学会自己控制。”
“我他妈控制不住。”席真狠狠地扯颈环,“这玩意儿没用,给我解开。”
“解开,你会更加控制不住。”祁渡把席真扶正,触手向更深的海底潜去,“乖,你可以的。”
“我不行。热死了,你放开我……”
“你做到过,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