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鄢只觉江肃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以前可从未考虑过这么多!
“你若是想要令他答应,你就得给他一种感觉。”江肃认真道,“无论是在多私密的事情上,你的一切,都可由他掌控。”
楼鄢认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该在双修之事上任由谢则厉掌控,什么体位姿势,深浅快慢,都该由谢则厉操控,让他双修时也有临幸美人的快感,而这种私密体验,只有自己能带给他,长久以往,必然让他欲罢不能。
他觉得自己已把握住了一切的关键,正要同江肃道谢,江肃却又开口说道:“还有一件事。”
楼鄢打起十万分的精神,认真聆听。
“你在谢则厉面前,是不是太软弱了一些。”江肃蹙眉,恨不得将自己关于反差的所有理论全都砸在楼鄢面前,“谢则厉见惯了害怕他,对他唯唯诺诺的人,你若是能与那些人不同,必然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楼鄢点头,答:“明白了,我该让他体会到新意。”
江肃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励:“对,态度强硬一些。”
可听见强硬两个字,楼鄢不免有些犹豫,他知道谢则厉的脾气,他生怕自己态度一强硬,谢则厉就又要生气。
江肃想了想,决定用自己作为例子,向楼鄢讲解这一切。
江肃问他:“你可知道,为什么谢则厉要记挂我这么多年吗?”
楼鄢摇头。
他虽然不知道谢则厉究竟是在何时认识江肃的,却知道谢则厉对江肃念念不忘许多年,好似天下美人都不能令他满足,他非得要得到江肃。
“因为我是正道中人,与魔教中人不一样。”江肃开始瞎掰,“你看看,他现今看我一眼,就容易犯病。”
李寒山:“……”
不是,那不是被你气的吗?
可楼鄢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竟然觉得江肃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今日也是。
他态度强硬握住谢则厉的手要为他传功,谢则厉就不再反抗,果然人还是要有些反差的,他终于再度鼓起干劲,若不是此刻谢则厉还在休息,他简直恨不得现在就立即冲进去同谢则厉表白心意,他点了点头,打算回去好好想一想,反正这一天还长,到了晚上,谢则厉一定恢复体力醒过来!
……
楼鄢在谢则厉屋外守了大半天,终于在夕阳西下时,听见屋内传来了声响,谢则厉好似终于醒了。
楼鄢心中紧张,想要敲门,却想起了江肃的话。
不行,他要强硬。
楼鄢直接推开房门,倒是吓了谢则厉一跳,如今谢则厉武功尽废,丝毫未曾察觉还有一人在屋外,偏偏魔教守卫不知去了何处,他一看外头的人是楼鄢,心情便再恶劣几分,冷哼道:“楼鄢,你进来做什么。”
楼鄢:“……”
他又想起了江肃的另一句话。
直接一些,才是最好的。
楼鄢开门见山道:“向你求爱。”
谢则厉:“……”
“我早上已经问过了。”楼鄢直接又强硬道,“谢教主可愿同我双修?”
谢则厉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门就在那边,滚出去。”
“我知道教主在想什么,可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楼鄢说,“教主若是愿意同我一道双修,我保证,会将一切都交予教主掌控。”
谢则厉咬牙切齿:“你还要我说几遍——”
话音未落,楼鄢已又跨前一波,强硬将谢则厉往后一推,抵在墙上,足足吓了谢则厉一大跳。
“教主骂一次,我就问一次。”楼鄢认真说道,“教主,你可愿同我一道双修?”
他贴得太近了,谢则厉如今本就受不住与人肌肤相触,而楼鄢呼出的热气几乎都喷在他的脸上,他腿软得厉害,正想要推开楼鄢,却猛地又听见楼鄢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的一切,全由教主掌控。”楼鄢说,“无论何时,哪怕再私密的,也可以。”
谢则厉:“……”
“我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绝不给教主添堵。”楼鄢认真道,“教主想要如何便如何,想要在哪儿就在哪儿,想要什么样的脸,我就给你什么样的脸。”
谢则厉:“你到底为什么……”
“哪怕是欢好,只要教主想,你我双修时所有的一切,都由教主来控制。”楼鄢下定决心,终于忍痛交出自己最后的底线,“你……教主,你可以自己动!”
谢则厉:“……”
谢则厉气得浑身发抖:“滚出去,给本座滚出去!!!”
楼鄢:“……”
怎么回事?为什么?
难道是他还不够强硬吗?!
第27章 他们成了√
李寒山在江肃屋中,默默擦拭着手中长剑,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江肃,问:“你真的觉得他们可以——”
事关他的父亲,他果然无法将后面那些楼鄢想做的糜烂之事说出来,可好在江肃一下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接口道:“总会成功的。”
江肃自己深知忍泪吟的功效,他心中明白谢则厉最终必然会屈服于忍泪吟的毒性,而若与人双修就能维持理智,又何必忍受毒性侵蚀而沦为欲念玩物呢?他相信谢则厉最终会做出选择,这一切的区别只在于——谢则厉会选择与楼鄢双修,还是同其他人。
可李寒山并不知江肃心中所想,这些时日他并未反对江肃所做的一切,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对江肃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哪怕这奸计并未得逞,江肃安然无恙,可谢则厉毕竟也试图做了,那日若不是江肃反应快,如今出事的人,应当该是江肃。
他甚至为自己最初与江肃相遇时的态度感到说不出口的内疚与羞愧,只因为父亲曾对外公开说过要令江肃成为教主夫人,最初那几日他竟真的将江肃当做父亲恋慕已久的人对待,如今只消稍稍回想,他便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江肃。
他自小接受谢则厉严苛教导,令他万分敬畏自己的父亲,几乎将谢则厉所言奉为圣旨,又不曾行走江湖,有如一叶障目,且这么多年来他一心系于手中三尺青锋,从未注意过父亲的床笫之私,也不曾想到过谢则厉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今江肃将忍泪吟反喂给了谢则厉,李寒山方能觉察谢则厉这些年究竟做过多少过分之事,而也正是在几天之前,贺灵城方与他提起谢则厉在教中豢养了许多美人儿,届充作他平日私下消遣亵玩。在那些人中,仰慕谢则厉枭雄之风,自愿从之的人是不少,可并非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其中究竟有多少胁迫劝诱,他根本不敢去想。
到了如今,谢则厉落魄至这等地步,他竟丝毫不曾为父亲受辱而感到恼怒,甚至他觉察楼鄢或许对父亲有所好感时,他还有些愤愤,只觉得江肃所为一点也不像报复,反倒有些以德报怨的意味,怎么到最后还能令谢则厉收获一段姻缘。
李寒山心中五味杂陈,抬首偷看江肃一眼,拭剑动作微微一顿,犹豫许久,实在抑不住低声询问江肃,道:“我父亲所做之事……你不生气吗?”
江肃却神色平淡,他仍在钻研止水剑法仅存的上卷剑谱,口中随口回答:“我不是报复他了吗?”
李寒山显然不懂。
这如何算得上是报复?他以为一个人若要报复他人,那便该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这种温温吞吞的行事手段,最后得出的结果甚至还能称得上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又如何算是报复?
恰江肃抬眼看向李寒山,他没有开口询问,却好似在一刻间便已经明白了李寒山的想法,只是以往他还想着谢则厉毕竟是李寒山的父亲,很多事他不好在李寒山面前说得太过直白,而如今看着李寒山的神色,他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
“对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身体的打击实在算不得什么,屈居人下,才是最大的羞辱。”江肃道,“报仇也并非需要见血,磨灭他的自尊才是最过分的手段。”
李寒山:“可若他答应了楼鄢,那便是你情我愿之事,岂不是——”
“和和美美,恩爱情深?”江肃将手中剑谱放下,轻声道,“可楼鄢身为梅幽宫宫主,你真觉得他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李寒山有些迷茫,像是听不懂江肃的意思。
可江肃已不愿再往下说了。
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好在李寒山面前提起。
依他在原书所见,楼鄢实在是一个很“会玩”的人,各种道具手段,感情三观也开放到让江肃都为之震惊,他不觉得一旦水到渠成,楼鄢就真的会永远都让谢则厉来掌控一切,也不觉得二人若凑成一对,便是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他更加倾向于谢则厉答应楼鄢之后,就该开启另一段某棠人生,成为某棠小说中的标配主角,体验一段全新展开的人生。
对江肃而言,这已经算是对谢则厉的绝佳报复,远比动刀动枪拼得你死我活要有意思得多,而这报复还能为他寻得不胜天钥匙的线索,甚至有可能将魔教拉拢到他身边,既然如此,他又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