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季知礼退后了一步。
“何小姐,”他收起刚才的吊儿郎当,板着脸道,“你是不是误会了。”
他的表情极其认真,何诗玥先是一愣,继而尴尬起来。
季知礼不给何诗玥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请你吃饭,给你买东西,不是因为我想睡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值得。”
“我……”
何诗玥刚要说话,季知礼再次打断她:“我想去你那借宿,其实是不愿意一个人回家。我只想跟你交个朋友,所以之前才没告诉你我是谁,也不在你面前提文渊。”
季知礼看着何诗玥,眼神逐渐委屈:“你这样误会我,我很难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诗玥的道歉脱口而出。
“对不起的是我,打扰了。”季知礼摆出伤心的表情,打开车门道,“你找朋友来接你吧,我先走了。”
“别,你去我那儿吧!”
何诗玥的挽回,被季知礼“嘭”得关在车外。
他对何诗玥苦笑摇了摇头,启动了车子。
第4章
“严总,这个星期的账单,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一大早,严文渊就接到理财顾问的电话。
上次跟季知礼吵架,严文渊收到季知礼的照片,还以为季知礼跟自己低头认错,想回来哄哄季知礼,事情就算过去了。
想不到季知礼只是耍他,他回来时,人家都出门蹦迪去了。
严文渊气够呛,有意冷落季知礼,连着好几天不见人。要不是小叔打电话劝他,他还不会回家呢。
结果,他倒是回家了,人家季知礼,白天睡觉晚上出去,同在一个屋檐下,彼此却拥有了时差。
而且季知礼主动搬去了客房,这是决心跟他冷战到底的意思了。
想到这,严文渊不悦地皱眉。
他有早起的习惯,接到电话时,他已经运动完,洗了澡,正打算换衣服。
“嗯,知道了。”严文渊没当回事,走进衣帽间。
理财顾问迟疑片刻,出声道:“严总,您还是现在看看吧。”
“怎么了?”严文渊动作停顿。
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家里的花销他便交给专门的理财顾问处理,定期跟他汇报即可。
“少爷昨晚花了一百二十八万。”理财顾问道。
严文渊惊了:“什么?!”
他倒不是觉得钱多,而是季知礼以前不食人间烟火,从未铺张浪费过,也几乎没有大额主动消费。
这次竟然,一个晚上就花了一百多万?
“您没听错,”理财顾问说,“是一百二十八万。”
严文渊:“……”
理财顾问的话,勾起了严文渊的好奇,他从衣帽间出来,去了隔壁书房。
他倒要看看,季知礼到底买了什么。
五分钟以后……
“季、知、礼!”严文渊连头发丝都冒起火,跟这一周的消费总额比,昨晚那一百万,原来只是个配菜!
季知礼有个强迫症,哪怕晚上玩得再疯、再累,一定要先洗澡,再上床睡觉。
所以当严文渊气势汹汹冲进他房间时,他刚睡着。
“起来!”严文渊厉呵,“季知礼!你给我起来!”
被吵醒,季知礼没什么好脸色。
他憋着火坐起来,看向穿着浴袍、满脸怒容的严文渊。
不愧是男主角,穿着浴袍都好看。
飘到唇边的刻薄话咽了回去,季知礼决定为了颜值包容一下:“干嘛?”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眼里浮起泪花。
严文渊看着季知礼,勉强平复波动的情绪。
季知礼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衣因突然的起身往一边滑,露出雪白的脖子和一截突出的锁骨。他的骨架,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看上去那么瘦,刘海下的眼睛红红的,显得无辜又可怜。
严文渊安慰自己,季知礼还小,不要发火。
于是他努力心平气和,坐到季知礼床边,伸手揉了揉季知礼的头发:“最近怎么花这么多钱?”
季知礼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心疼了?”季知礼重新躺下,严严实实地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敷衍,“我堂堂严氏总裁的家属,这点小钱还花不起么。”
他送了何诗玥那么多东西,严文渊应该发现了吧。
可严文渊非但没生气,反而眉目舒展,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斜靠在床头,问季知礼:“车库里那么多车,怎么还买车?又是疯狂购物,又是天天跑出去疯,为了气我,嗯?”
这么闹,还不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如果花钱能让他们结束争吵,倒也值得。
“严文渊,”季知礼睁开眼睛,诧异道,“你想象力很丰富啊!”
他刷卡买了那么多女士包和首饰,严文渊居然只看到了车?
没了?
季知礼看出严文渊多轻视原主了,不过不急,才刚开始。
他翻了个身,背对严文渊漫不经心道:“你一天不同意离婚,我就花你一天钱,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话更加佐证了严文渊的想法,他再次皱起眉,冷声说道:“没完了是吧!”
说完,他愤然起身。
不知天高地厚,他倒要看看季知礼能犟什么时候!
严文渊一走,屋子再次安静。
季知礼在被窝里又打了个哈欠,神经放松下来。
“呵,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一道清冷的男音突兀响起,距离很近,仿佛就在耳边。
季知礼“噌”得睁开眼睛起身,戒备地扫向四周。
“是我,”男音又道,“我是季知礼。”
季知礼:!
这回听得真切,就在他脑子里!
季知礼的困意一扫而空,他快速分析现状,在电光火石之间得出结论,试探地问道:“你……还在?”
原主,仍留在身体里!
“嗯。”对方道,“我没走。”
季知礼:“……”
尴尬,真踏马尴尬。
季知礼此刻就像鸠占鹊巢的小人,虽然穿进书里非他所愿,可现在原主还在,一山还不能容二虎呢,他们俩这情况怎么搞?!
“你放心,我不害你。”还是原主打破了沉默。
“啊,呵呵。”季知礼干笑两声,徒劳地解释道,“其实我挺想回我那的,只是暂时没找到办法。”
“没关系,我不跟你抢。”原主笑了两声,能听出明显的落寞,“我只是不甘心。文渊以前对我很好,他为什么会找别人,我实在想不通。虽然经历了那么多,他还是回到我身边,可那根刺已经扎在我心里,每天都在折磨我。”
季知礼明白了,故事的结局,虽说原主跟严文渊happyending,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原主没有办法放下,心灵承受着煎熬。
也许是执念太重,季知礼就被召来了。
看来自己不是不速之客。
“这样的话,我就跟你明说吧。”季知礼想了想,道,“既然我已经来了,暂时代替了你,那这个身体的使用权就归我了,我的行为不再由你的意志决定。换言之,以后无论我干什么,你都不能有意见,你同意吗?”
原主:“嗯,我同意。”
季知礼话说得有点狠,他体谅原主的难处,放缓语气又说:“我是肯定要跟严文渊离婚的,而且会尽量从他那里抠出足够多的钱,这样我才能舒心。就算我哪天走了,你至少还有财产傍身,是原谅他还是远走高飞,都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提醒你,钱比感情忠诚,人会背叛你,你的钱不会。”
原主:“好,谢谢你。”
季知礼心里漫起感动和自责,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他终于知道前两次为什么会对着严文渊悲伤,原来都是原主在难受。
也就是说,他跟原主共享情绪,思想独立。
有意思。
睡了一觉,季知礼还是傍晚起床。
尽管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季知礼也保持着曾经的规律——每天都要练舞。
一个小时基本功练习,他洗了个澡,才拿起手机。
何诗玥给他发信息道歉了。
按照季知礼的计划,何诗玥回去看到那些他送的东西,就会第一波后悔。
何诗玥说:【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知道我们这个圈子,平时大家都目的明确,我很久没有接触过你这么真诚的人了,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就是何诗玥,能屈能伸。
不管从什么角度思考,季知礼都是个值得留下的人脉,只要季知礼没有恶意,她都会道歉,挽回这段“友谊”。
季知礼没回复,他也不能表现得太积极,晾一会儿,效果更佳。
况且他今晚的目标,是严文渊的情人二号。
说情人并不准确,季知礼看书时就注意过,这个叫周骞的人,从始至终都很排斥严文渊。
周骞跟原主一样,是练舞出身。不过他主攻的是现代舞,毕业院校也没有原主好。
跟他一届的同学们,有的继续攻读,有的办起舞蹈室教学,还有的走商演、考编制、转行……
而他渴望舞台,更大的舞台。
于是他去参加了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