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怿怔怔地看着季知礼消失的方向,果香散去,他无奈地勾了勾唇。
他侄媳妇儿,好像在撩他?!
喝完一杯酒,严怿放下杯子。
旁边的Martini还在原位,冰块都化了,主人还没回来。
严怿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酒吧。
司机已经等在后巷的路口。夏末的晚风有了些许凉意,严怿本就喝的不多,那点酒气,走几步就吹散了。
“先生。”司机跟严怿打了招呼。
严怿颔首,坐进后座。
两人相继关上车门,车子启动,缓缓上路。严怿侧着头,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先生……”司机欲言又止。
严怿瞥向前排:“怎么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严怿一眼,“刚才等您的时候,我看到了娱记。”
话音落下,车里陷入沉默。
司机大气都不敢喘,紧紧握着方向盘。
半晌,严怿终于开口。
“不用管。”
说完,他向后靠去,摘了眼镜,闭目揉着太阳穴。
这酒吧,是他偶尔来放松的地方,除了司机,没人知道。
他那个侄子,从前都是金融板块的头条,最近却往娱乐版块发展,结了婚也不知收敛,被人拍了照。
这样也好,找点事做,省着成天跟他较劲,千方百计地监视他。
可是侄媳妇季知礼……
严怿睁眼,窗外的霓虹从他眼底飞过。
季知礼以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出现在这里,还装作不认识自己。
而且记者也来了。
难道他的行踪,暴露了?
第2章
季知礼是第二天早上回去的。
在吃喝玩乐方面,他绝对是一把手。
原主的好友列表,除了渣攻就只有父亲,冷清得没有人气儿。季知礼这一晚上,给他扩列了好几十,每个都有备注,谁是谁,一目了然。
季知礼给完代驾小费,打着哈欠进门,绕过长廊往餐厅走。
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再补觉。
然后,在餐厅遇见了渣攻。
严文渊穿戴整齐,俨然是准备出门。可他刚放下咖啡杯,就看到了季知礼。
玩了一晚上,季知礼的发型固定不牢,两缕刘海耷拉了下来。他身上穿的戴的,全是严文渊没见过的,而且领口开到胸口,半遮半掩的皮肤上,似乎还沾着金粉。
尽管如此,季知礼还是好看的,只不过好看得近乎陌生。
严文渊不满地皱起眉。
季知礼也同样看到了严文渊。
“早啊!”季知礼吊儿郎当地打了声招呼。
桌上属于他的那份烤土司已经塌了,他晃悠去厨房,让保姆再给他做一份。
季少爷从不委屈自己。
严文渊的不满更大,视线随着季知礼移向厨房。等季知礼再晃悠回来,他沉声质问:“昨晚去哪了?”
季知礼坐到严文渊对面,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支着脑袋笑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还问我。”
严文渊顿时黑脸。
季知礼看着严文渊,笑意没有丝毫收敛。
平心而论,严文渊的长相,符合他的口味。身材高大,肩宽腿长,穿着严丝合缝的西装,冷峻而富有魅力,帅得很有压迫感。
如果不知道剧情,季知礼肯定得撩一撩。
可惜他知道。
作为海王,季知礼深知自己是个渣。
但他渣得明明白白,在每段感情开始之前,他就告诉对方自己海,玩玩而已,切勿当真。
而严文渊可比他渣多了。
他要的,是季知礼的真感情;伤的,也是季知礼的真心。
这就过分了。
严文渊面色不虞,佣人们早就各自隐去,餐厅只剩季知礼他们俩。季知礼又打了个哈欠,显然不关心严文渊的情绪。
“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严文渊冷声道,“你出去散心我不管,但你这副样子,丢的是严家的脸。”
“那就怪了,”季知礼道,“是堂堂严氏总裁出轨丢脸呢?还是我蹦迪丢脸?”
“胡闹!”严文渊彻底怒了。
季知礼以前明明很听话乖顺,今天是怎么牙尖嘴利了?
他锐利的目光直视季知礼,见季知礼依旧懒洋洋的,才后知后觉地想,这是还生气呢。
季知礼懒得理会严文渊,严文渊不说话,他就刷手机。
很快,早餐上桌。
刚吃了一口煎蛋,严文渊再次开口:“你在跟我赌气。”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季知礼叹为观止,吃着吐司没吭声,等严文渊的下文。
只听严文渊继续说道:“照片只是有人恶意抹黑,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能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赌气夜不归宿?”
“嗤!”季知礼都听笑了。
好个倒打一把。
跟渣男掰扯对错是无意义的,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谈感情,一旦你情绪失控,他就赢了。
季知礼喝了口牛奶,舔下唇角,道:“别误会,你跟谁鬼混,我不想管。但是你那离婚协议书,也太没诚意了。”
“什么意思?”
从严文渊的表情可以看出,对话的进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季知礼慢条斯理地吃下最后一口吐司,补充道:“我同意离婚,但财产得重新分配。协议书找律师起草,再去公证处公证。”
“季知礼!”严文渊厉声呵斥,“不要得寸进尺!”
话音刚落,不等季知礼说话,严文渊起身走出餐厅,只留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
季知礼心口又是一痛。
空荡荡的餐厅,只剩季知礼自己。他擦了擦嘴,轻轻捂住胸口。
仍旧是不属于他的情绪,难过,伤心,悲愤,绝望。
看来他不仅继承了原主的身躯,也继承了原主的感情。
小问题,不慌。
季知礼慢悠悠起身,上楼回卧室补觉。
再次睁眼,季知礼还在书里。
已是傍晚时分,季知礼一向昼伏夜出,倒也没什么不适。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然后起床,觅食。
严文渊还没回家。
季知礼记得原文里,因为这份离婚协议书,两人也吵了架。原主是不想跟严文渊吵架的,他的诉求,是希望严文渊回心转意。
严文渊直接一个礼拜没回家,以冷暴力驯服原主。
厨师已经做好了饭,季知礼要吃,饭菜就被端上桌。
严文渊不在,偌大的房子死气沉沉的,佣人们就像游戏里的npc,不交谈,也不跟季知礼交流。
季知礼乐得自在,也当其他人不存在。
边吃饭,他边拿出手机,给备注为【哥哥】的人发信息:【哥哥,早啊!】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回复。
这在季知礼的意料之中,他不在意,又补发一条:【昨天回去找你,你已经走了,好可惜啊,都没有好好说再见。今晚还去吗?我等你。】跟刚才一样,没有回音。
以季知礼的经验,对方的冷淡,无外乎两点原因。
要么,是第一次去酒吧的雏,没经验;
要么,是欲擒故纵,把季知礼当鱼。
很显然,对方是后者。
季知礼以前也遇到过这种类型,他乐意奉陪,大家海,才是真的快乐。
吃完饭,季知礼开始参观别墅。
他在自己的世界,也是季家的少爷。同样是富裕人家,养得他身骄肉贵,不肯吃一点亏。
以他的性格,给原主“留住男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以目前的情况看,他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去的。
如果他逗留的时间短,他可以一边花着严文渊的钱,一边养着自己的鱼;如果逗留的时间长,他必须掏空严文渊的口袋,再踹掉严文渊。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确定会逗留多久,所以稳妥起见,他决定执行第二个方案。
只要能离婚,他就又有钱,又单身。哪怕原主灵魂归窍,见识到真正的人间天堂,也不会再往坑里跳了吧,感谢他还来不及。
完美!
季知礼楼上楼下转了一大圈,最后来到一个面积超大的舞蹈室。
这是给原主练舞用的。
原主在古典舞方面很有天赋,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奖杯,大学时就收到知名舞团的橄榄枝,出道即领舞。
结果因为跟严文渊结婚,严文渊不想原主没完没了的排练、演出,哄着原主拒绝了舞团,并给原主装了这个舞蹈室,让原主喜欢跳就在家里跳,给严文渊一个人跳。
妈的智障!
这是季知礼自己的心情。
他也从小练舞,知道这个过程,要流多少汗,吃多少苦。所以他看着镜子中的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然后他解开了衣襟的扣子。
原主的身材是真好,他穿了一条宽松的真丝长裤,面料的垂感,让他看起来更加修长、挺拔;上身他穿了同样质地的系扣衫,长度到大腿。此时他把扣子全部解开,露出一线胸膛和腹肌……
什么po色诱人,季知礼最在行。
舞蹈室有整面墙的镜子,他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横着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两双眼睛。这个动作让他的腹肌更加明显,“咔”得一声,他对着镜子照了张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