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错,也省着他周旋了。
挂了电话,季知礼又在房间待了一段时间,给严文渊和严怿创造独处时间。
直到严文渊来敲门。
“知礼,”严文渊在门外问,“你不是说还有节目吗?”
“来了!”季知礼欢快地飞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季知礼给严文渊和严怿一人一个毯子,他自己也披了一条,三个人一起去了花园。
“节日里,怎么能没有烟花呢。”季知礼看了眼表,煞有介事地倒计时,“3、2、1!”
“嘭!”
“嘭嘭嘭!”
巨大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冲向空中,在浓墨似的夜色里炸成了一片。
璀璨夺目下,季知礼又来劲了:“快,快许愿!”
严文渊:“……”
严怿失笑,侧头看向季知礼,含着笑意说:“不是对着流星才许愿吗?”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这不就是人工流星吗,”季知礼仰头看着烟花,双手合十闭眼道,“我希望,我喜欢的人,每一天都像今天这么幸福。”
话音落下,严文渊也看向季知礼。
三个人并排站着,季知礼站中间,另外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他却不自知般睁眼,第一个看向严怿:“小叔,你酒量好不好?”
“还行吧。”严怿还是笑,“喝酒吗?”
“当然啦!”季知礼又转向严文渊,雀跃道,“咱俩今天把小叔灌倒,不醉不归!”
“嗯。”严文渊面沉似海,看不出情绪。
季知礼却很开心似的,转身往回跑,边跑边说:“我先回去了!冻死了!”
严怿和严文渊站在原地,此时烟花还在盛放,可没有季知礼在,再灿烂的光也逊色了。
“我们也回去吧。”严文渊说。
严怿:“走吧。”
两人并肩往回走,严怿推了推眼镜,忽然说道:“对知礼好一点,他真的很喜欢你。”
“会的。”严文渊郑重地吐出两个字。
想到季知礼的病跟自己有关,他就不由地难受。
也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他对季知礼是不一样的。
他对严怿的感情,是克制,是压抑,是企图超越,以至最终占有。
可他对季知礼,却想长相厮守。
没错,他这辈子,第一次想和一个人长相厮守。那个人,就是季知礼。
季知礼准备了宵夜和各种酒,他喝过的酒多,为了增加情调,也会自己配。他给严怿配的是朗姆做基底的“明日骄阳”,给严文渊则配了一杯以琴酒做基底的“灿若繁星”,他自己则还喝Martini。
一旦喝酒成了主题,话题就多了起来。季知礼又开始他熟悉的调节气氛环节,那么多种酒,那么多种搭配,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
终于把严怿喝醉了。
严怿靠着沙发,支着太阳穴:“我不喝了知礼,你太厉害了,我喝不过你。”
“那是,”季知礼得意道,“行走江湖,没点酒量怎么玩得开。”
严文渊也喝了不少,他抬手挡住季知礼的杯口:“你少喝点。”
“你也不行了?”季知礼笑着看向严文渊,忍不住调侃,“你们俩不愧是一家子啊,酒量不如我啊。”
“是,不如你。”严怿莞尔,揉了揉太阳穴道:“我让司机来接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回去?回什么去,住下得了!”季知礼拍板道,“客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什么都有!走走走,小叔我扶你去!”
说着,他就起身去扶严怿。
“你快坐下吧。”严文渊去拦季知礼,管家则有眼色地上前扶严怿。
“我不用扶。”严怿站起来,深呼吸了两下调整,笑看管家道,“麻烦领路吧。”
“小叔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形象管理满分啊。”季知礼感慨着,“那小叔你先去休息,新年快乐啊!”
已经过了午夜,他们到了第二年。
“嗯,你们早点休息,新年快乐。”严怿的确喝了不少,没在跟季知礼客气,去客房休息了。
楼下只剩季知礼和严文渊,严文渊看起来也醉了的样子,季知礼沉默了片刻,勾起唇角,用脚尖怼了怼严文渊:“喂,咱俩换个地儿继续啊?”
“嗯?”严文渊瞥向季知礼,表情终于软了下来,“你还想喝?”
季知礼皱皱鼻子,点头笑道:“没尽兴呢,你们俩太菜了。”
“……”严文渊哑然,随后笑了起来。
“好,今天让你尽兴!”严文渊义薄云天地答应,拉着季知礼站了起来。
然后他指挥保姆把酒拿回房间,自己则拽着季知礼往楼上走。以他的视角,看不到身后季知礼冷下来的笑容,以及眼底闪过的讥诮。
第22章
“小叔喝醉了诶。”
房间里,酒瓶凌乱地铺了一床,季知礼坐在一边,醉眼朦胧地对严文渊说:“这时候应该是你展现男友力的时刻,快去呀!”
“不去。”严文渊果断拒绝,喝了口酒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无情。”季知礼嗔怪一句,转移了话题,“你醉了没有?你觉得,咱俩谁酒量好?”
“傻子才跟你拼酒。”严文渊嗤笑,“不如你跟我说说你那工作是什么?怎么那么忙?”
见严文渊开始套话,季知礼感觉酒喝得到位了,笑了笑道:“我跟小叔借钱,买了家艺人经纪公司,现在跟你说话的可是季总。”
严文渊更觉好笑,并且不可思议道:“你跟小叔借钱?当老板?”
“嗯!”季知礼点头,表情得意道,“不错吧!我也有事业了!”
“那也叫事业?”严文渊道,“也行,就当玩儿吧。”
两人边喝边聊,季知礼不在意严文渊对他工作的态度,他只关心严文渊的状态,在酒意正酣时,他飘飘然问:“文渊,你能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小叔的吗?”
严文渊喝了不少,又聊了很多,警惕性明显放松。他靠在沙发软垫里,酒香沉沉,舒服得想打瞌睡。
季知礼的问题犹如一片羽毛,在他心头轻轻一扫。
严文渊真的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当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
季知礼套话成功,虽然严文渊表述不详,但是大概的心理历程,他是知道了。
“以后呢,”季知礼最后问道,“文渊,你想过以后吗?”
“当然想过。”严文渊笑道,“以后咱们领养十七八个小孩,让他们赚钱,咱俩安享晚年。”
季知礼:“……”
隔日一早,严怿没通知任何人,就离开了。
季知礼和严文渊都喝了不少,两人抱着酒瓶子睡的,早上看到彼此凌乱宿醉的模样,不约而同地笑了。
随后季知礼回自己房间,两人各自洗澡,换衣服,在餐厅见面。
经过昨晚的家庭聚会和一夜长谈,严文渊和严怿的感情毫无进展,倒是跟季知礼亲近了许多。季知礼刚坐下,严文渊经过他时,就搂着他的肩膀,亲了一下他的头顶。
亲完还“呸”了一下,嫌弃道:“你头发上抹什么了?”
“哈哈哈!”季知礼前仰后合,“发胶啊!”
“……”严文渊非但没生气,还笑了笑,坐下道:“今晚搬回卧室吧,别睡客房了。”
季知礼眼珠转了转,不答应也不拒绝,绕着圈回应:“那我得考虑考虑。”
说着,他转移了话题:“今天上班,是你开车带我,还是我开车带你?”
严文渊没听出不对,十分自然地说:“都行。”
季知礼:“那你准备给我安排什么职务?”
严文渊停止咀嚼,疑惑地看向季知礼:“什么什么职务?”
“让我去公司实习呀?”季知礼眨眨眼睛,一脸真诚道,“昨晚你说的,让我去公司实习,熟悉业务,那个小破公司没前途的。”
“……”严文渊完全记不得自己说过这种话,可后半部分又的确是他真实的想法,他将信将疑地继续嚼面包,又喝了口咖啡顺下去。
季知礼也同时冷了脸:“严总,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没有。”严文渊果断道,“想去就去吧。”
好不容易跟季知礼能和平相处了,没必要在意细枝末节。
说不定玩几天,季知礼就没兴趣了。
抱着这种想法,严文渊同意季知礼入职。
吃完饭,季知礼高高兴兴地坐进严文渊的副驾。
其实他想进公司是真,严文渊同意是假。
严文渊根本没说过那些话。
到了公司,严文渊把他安排到总裁秘书办公室,除了跟着严文渊的特助外有外勤,其他人都在办公室上班。
是人事带着季知礼去上岗的,季知礼挂着笑脸,拿了包小零食,到了办公室就热情道:“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季知礼。”
人事给他一一介绍同事,他边听,边没人发了一把小零食,最后人事走时,他也塞了一把。
季知礼来过公司,秘书处的同事都认识他,有人笑呵呵地问:“季先生,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