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叶稍稍上前一步,弯了弯腰,小声道:“主子去了誉王封地,要过些日子才回宫,他是怕你担心才谎称不见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主子留给你的。”
陈元忙接过来,埋怨道:“有信不早给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上面就一行字。
【等我回来,想你】
陈元心里顿时如同吃了蜜一样甜,不受控制地笑出一口白牙,冲阿叶他们笑道:“单身狗岂会懂我的快乐?”
第86章 你陪我去凉州找我媳妇……
李稷去誉王封地凉州, 是为了他阿爹的事,对于他阿爹的身世种种,他想要弄清楚。
来凉州他父皇也知道, 某天深夜,他去见了他,破天荒的第一次他跟他父皇坐着面对面平静的聊起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人来。
从前关于他阿爹的种种,他们父子俩默契的从未提过一星半点儿,他以为他父皇早就把他阿爹忘得一干二净, 但当听着他父皇记得他阿爹的喜好、脾气,记着他们俩在一起的日子,也记着他们父子在冷宫所受的, 甚至连他阿爹脚后跟有颗小痣都记着,长久以来心里那股火熄了不少,但却又较着劲,这么些年, 他的苦他的恨,怎就能凭他父皇些许回忆消除得了的。
凭什么?李稷在心里头闷闷地问。
于是,他决定去一趟凉州, 纵然不想承认对于他父皇的话他有了动摇, 但不得不, 故而他要亲自去。
长途漫漫,路上难免有危险, 惠帝派了武功高强暗卫偷偷保护李稷,这事李稷知道,他不想仰仗惠帝的保护,可细细想来,他自认为心腹的人多半是他派的。
只要一想到这个, 李稷就恨不得一个个的全杀光,可眼下自己势单力薄,只能咬着牙认了。
不过他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李稷渐渐放慢了骑马的速度,随后停在一处,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阿焰和阿钿跟着勒缰绳停下,主子没什么动静,他们俩自然不敢有什么动静。
李稷坐在马背上牵着缰绳好半天没动,某个时刻,他打破沉默:“下马。”
阿焰和阿钿双双下马,随后齐齐跪地。
李稷也下了马,他死死盯住他们俩,手上的马鞭毫不留情的抽了过去,先是一鞭子抽在阿钿身上,后抽在了阿焰的身上。
两人不带什么表情恭恭敬敬的受了,甚至做好了继续挨鞭子的准备,但李稷只每人抽了一鞭子,那张带着少年气的脸冷硬下来,说着发狠地话:“若是以前,我早就把你们的脑袋砍了。”
这么丢人的事实真相,李稷恨自己无能,所有人都拿他当傻瓜,他竟对一切浑然不知,还以为自己计划的天衣无缝,只要稍稍这么思想,他便憋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李稷呆着不动,依旧死盯着阿焰他们俩,想着,这些年他最信任的手下,竟然是父皇的人;又想到连最信任的陈元怕都是父皇的人,他就不由得鼓起腮帮,露出要杀人的狠戾眼神。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阿钿开了口:“主子,天色越来越暗,距离前方三十里才有家客栈,还是早些赶路的好。”
李稷没搭话,用埋怨、生气、失望以及委屈的眼神瞪向他,直到上了马,拉住缰绳挥鞭赶马,超远处奔去,阿钿和阿焰蹭的站起来,飞身上马,异口同声高喊“驾”朝李稷追去。
阿钿看了眼阿焰,他带着陈元给的名叫“墨镜”的东西,他看不见他那空洞的眼神,整个人显得戾气少了许多,他问:“小主子这口气,抽咱们一百鞭子能消了吗?”
阿焰回答的很干脆:“能,小主子跟从前不一样了。”他虽然眼瞎,但心不瞎,自从李稷跟陈元在一块,整个人就变了,非常明显地变了。
阿钿没再说话,扬鞭赶马奋力追去,接着阿焰也挥鞭子抽着马儿狂追。
陈元盘着腿坐在床上,正在跟系统聊天。
“最近我表现还算可以吧,为什么你都没什么奖励给我?”陈元怪纳闷的,最近讨好老丈人他可是拼尽全力了。
系统不带感情地回道:【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你……”陈元深呼吸忍下脏话,“可是你分给我的任务,任务既然做的这么尽心尽力,奖励是理所应当的,你想不认账?”
【任务还在进行中,待完成自然有相应奖惩,宿主再接再厉】
陈元皱了皱眉头,这是规定,他知晓,叹口气:“这任务……”他咂摸下嘴,“费钱。”
不过又转念一想,他会缺钱吗?会缺才怪。
想到自个是有钱有势家最受宠的儿子,陈元的脸上就多了光彩,露了点笑,伸直腿从床上下来,对系统道:“我再去找些值钱的玩意放到空间卖,给姑父买药的钱暂时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于是,当天晚上他跑他爷爷那翻箱倒柜找值钱玩意去了。
陈章老爷子那里确实不少值钱宝贝,先不说什么珍珠玛瑙金银珠宝了,还有各种名画名字古董等等,就是夜明珠、猫儿眼也是有的,不过老爷子说他那最值钱的便是那几颗特殊的“珠子”,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爷爷,什么珠子?”陈元两眼放光,好奇地问:“孙儿能……一睹宝贝珠子的真容吗?”
陈章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奢华的锦盒,慢慢吞吞的打开,真像是打开世上最珍奇的宝物一样,陈元好奇地瞪圆眼睛,可再看到宝珠真面目的那一刻,放光的两眼瞬间暗了,忍不住呆了一瞬,不敢确信地问:“爷爷,这就是……就是你那价值连城的宝珠?”
说着伸手要去拿,被陈章老爷子打了下陈元那蠢蠢欲动的小手,道:“这么珍稀的宝贝,可不能随意碰。”
陈元嫌弃的抽回手,这就是他小时候玩的弹珠,什么珍稀的宝贝,什么价值连城,某宝九块九能买500个还送20个呢,不过如此“残忍”的事实真相自然是不能说,况且,这个世界确实对玻璃制品很难制造,如此来说说珍稀倒也不为过。
“阿元,如何?”陈章一脸的陶醉,“爷爷跟你说,这世上有此宝贝的不超过三个人,就连陛下那儿也只有一对珠子。”
陈元拍了句马屁,而后问:“爷爷,这么稀奇的宝贝,您从哪儿得来的?陛下那儿才只有一对,您这儿竟有四对。”
他原想是问该不会又私自扣下贡品,但说了这话怕是要挨顿揍,索性问的委婉一些。
陈章拍陈元脑门:“这是系院长给的!”
陈元一听,毫不犹豫道:“靠,他太不要脸了吧。”他觉得系统过分了,居然拿弹珠糊弄老爷子。
“慎言!”陈章宝贝似的把弹珠收起来,“陛下都要对系院长有几分敬重,你万不可对系院长不敬。”
陈元皱皱眉头,口头上却答应了,他不想惹老爷子训他罢了,谁叫这个世界的人都拿系统当神看待呢。
“乖孙,等你成婚的时候,爷爷就送我孙媳妇一对。”陈章想到陈元成亲,面上露了些笑,慈爱地看着他,“你年纪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
陈元敷衍地“嗯”了声。
陈章赶紧追问:“跟爷爷说实话,你有中意的姑娘了是不是?是哪家的小姐?”
陈元心虚看他一眼,轻咳声小声嘟囔:“非得小姐啊?”
陈章不由地眉毛皱了皱,稍稍思忖,误以为陈元看上的不是什么官家富家的小姐,便笑道:“既然不是小姐,那是哪家的姑娘?”
陈元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章瞧着他,又误以为陈元是怕家里不同意,想来那姑娘定是无权无势普通老百姓家的了,便宽慰道:“说给爷爷,你父亲母亲那边有爷爷呢,只要我的乖孙中意,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陈元又清了清嗓子,心虚的移开视线,声音蚊子似的说着:“非得姑娘?”
“?”陈章有一瞬的呆滞,他听见了,皱起眉头疑惑看着陈元,嘴唇抿一抿,不明白地问:“阿元,你这话……”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片刻,眉头皱的更深,“你莫不是看上了哪个奴才?”不等陈元作答,便继续问:“是咱们府里的?宫里头的?还是哪家小姐身边的?”
陈元迟疑了,原想一鼓作气实话实说的,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继续瞒着。
陈章是个急性子,见陈元吞吞吐吐,啧一声,催他:“说啊。”
陈元张张嘴,叹一口气,闷闷地把视线看向别处:“都不是,爷爷您就别胡猜一通了。”
陈章瞧着更觉陈元没说实话,原想再问,也知晓陈元的性子,便就此作罢,不过,若他想知道,能有一千种法子问出来。
这一晚陈元失眠了,他想李稷,可惜见不着,这个世界没有手机,只能干巴巴的想着念着。
前阵子石坚被陈卫昌派去办事,这几日又派回了陈元身边,陈元托腮看着他,问:“石头哥,你有没有特别想一个人的时候?”
“从未。”石坚答的很干脆。
“你这个人,”陈元抿抿唇,无语看着他,“年纪不小了,该思考终身大事了。”说着好奇地问:“你就当真没有喜欢过人?”
石坚依旧干脆:“没有。”